可是能不跟他交易嗎?說出來是自滅志氣。
人家的武器鋒利堅韌、無堅不摧,人家的戰馬高大精悍,日行千里也許做不到,但是跑上百里不成問題,不但不喘不流汗,精力充沛,跑完一座山頭還能站得挺直,威風凜凜。
一匹汗血寶馬居然價值萬金,根本是坑人嘛!幸好她的嗜好不是臭烘烘的四蹄畜生,不然豈不被坑慘了。
「你這是私怨。」她的怒不可遏他能理解。
眼兒一拋,陶於薇嗤笑兩聲。「少用你們男人的想法推論我,我純粹是見不慣他敗家的行為,銀子賺了是要用在該用的地方,誰像他狂妄的建了座固若金湯的城池,想和他做生意居然進不去,還要城主的手諭允許方可通行。」
打她懂得東西可以買賣之後,普天之下還沒她想去而去不了的地方,唯獨天耀城是她此生最大的挫折。
不買就不買,做做朋友可以吧!她不嫌他是七老八十的老頭子,她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甘為紅顏知己有何不願,她又不會去搶他,他防得那麼嚴幹什麼,她可沒本事另蓋一座三步一佈防、五步一崗哨的天耀城。
偏偏她身邊認識的朋友都進得去,唯獨她被阻攔在城外,叫人是可忍,孰不可忍,她是多長了一顆腦袋還是露出身後九尾狐狸的本相,叫他嚇得緊閉門戶,抖著身子發顫,避她如蛇蠍。
「不是因為皇上主動請人探問銀月城主的意願,而有意求娶旭川國公主的城主大人卻看上以美貌知名的長公主,你又再一次被退親?」那人的回復出人意料,沒嫁過人的黃花閨女不要,偏偏中意氣死夫婿的惡婦,真是匪夷所思。
長公主陶於燕十七歲出嫁,嫁得還是她千挑萬選選中的如意郎君,新婚第一年過得如蜜裡調油,如膠似漆,形影不離,多少人羨煞夫妻倆的繾綣恩愛,只道是人間僅有的天作之合。
可是陶於燕善妒又疑神疑鬼,對誰也不信任,只要駙馬爺身邊出現稍具姿色的女子,她便懷疑他與此女關係不尋常,動輒打罵這些女子,甚至將人活活打死以防止丈夫三心二意、移情別戀。
一次、兩次,駙馬爺尚可容忍,畢竟是皇家出身的尊貴鳳凰女,打殺幾個微不足道的奴婢不算什麼,能受公主的杖罰是無上的光榮,頂多他給死去下人的家裡多捎點銀子。
因為他無意間的縱容,陶於燕的行事益發猖狂,終於釀出大禍,也讓夫妻間的和睦產生裂痕。
那一日,她怒氣沖沖的將一名容貌秀麗的女子推下湖,湖深丈餘可行舟,湖面遍植深淺不一的荷花,她不許家丁、護衛下湖救人,任由該名女子載浮載沉的溺斃。
事後撈出屍體方知此女是定陽侯嫡長女,也是駙馬爺最疼惜的表妹,兩人的感情親如兄妹,定陽侯痛心疾首,陶於燕因此受皇帝怒斥兼罰閉門思過,而表妹之死讓駙馬爺怒火大熾,對著她多有責難,口出傷人惡語。
陶於燕生母趙皇后雖然早亡,可陳皇后仍待她極好,有如親生般捧在手掌心哄著、慣著,被養出驕縱心性,在蜜罐裡長大的皇家貴女何曾受過氣,尤其之間還夾著一名女子。
陶於燕也怒了,兩個人一言不合的互罵、吵得不可開交,公公衛國公出面調解卻被公主推了一把,反罵老賊禿,把上了年紀的衛國公氣得吐血,小兩口的婚姻至此已無挽回餘地。
可是皇家無和離女,衛國公府也不敢冒犯天威休了公主,因此公主與駙馬爺同床異夢,夫妻形同陌路,駙馬爺還膽大包天的納了三名良妾進門,表示公主入門三年無子,為了衛國公府香火傳承,納妾之舉乃天經地義。
氣不過的陶於燕便養面首還擊,一個個俊秀的少年被接進府,陶於燕堂而皇之的與之嬉笑歡好,大白日的就在駙馬爺的書房行男女之事,被返家取書的駙馬爺撞個正著。
繼衛國公吐血之後,年輕力壯的駙馬爺也吐了好幾次心頭血,面對休不得的皇家貴女他越看越挹鬱,在數月後的某日清晨,駙馬爺全身是血暴斃於花梨木雕花大床,接著陶於燕便吵著要回宮。
說什麼住不慣宮外,嫁人都三年了哪有不習慣的道理,主要是心虛,在人人仇視她的衛國公府,她擔心有一日性命不保,被府裡憤怒的老老少少給暗地裡害死。
所以不走不行,她還不想死,駙馬爺之所以會死是因為她與他吵架時謊稱有孕在身,是與一名十五歲面首所有的,她堅持要生,說要混淆衛國公府血統,讓駙馬爺戴一輩子綠帽,替別人養兒子。
本來身虛的駙馬爺一聽,冷不防吐出好大一口鮮血,染及被褥和衣衫,他捂著胸口、臉色發白,然後斷氣了。
滿朝皆知駙馬爺活生生被公主氣死了,只是被皇上壓下來,罰她抄寫經書一百卷以示悔過。
陶於薇狀似無所謂的揮揮瑩白小手。「他不想娶,我還不想嫁呢!那人的卑劣個性也只配娶生性刁蠻的鳳凰女,就等他們狗咬狗,看誰先把狗牙給咬崩了,我在旁搖旗吶喊看熱鬧去。」
「你看不出銀月城主的用心?」寧願娶聲名狼籍的長公主,不可能是為了傳言中的美貌。
她不在意地眨了眨眼,嘟起紅艷朱唇。「不就是為了她外祖趙家手中五十萬大軍,誰得了陶於燕就等於得到趙家的支持,姓趙的那群人只忠於已故的趙皇后。」
陶於燕運氣好,投生在趙皇后肚皮,這才受到向來護短的趙家人毫無理性的護佑,不忠於帝王卻偏私前後之女,也令她無人能擅動。
「原來你不迷糊,我以為你被退婚會惱羞成怒,請求你父皇發兵圍剿天耀城,將只知其人、不見其面的銀月城主給滅了。」順便搶他的城,奪他的金銀財物納為己有。
圓睜的雙目故作驚訝,似是不敢相信端正有儀的他竟如此污蔑她。「能好好談的事幹麼非要動刀動槍,孔方阿兄,你說以我目前的財力,養上千百個死士吃不吃力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