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無法向她坦白,自己嫉妒她將來的結婚對象。
「真的沒什麼?」她懷疑,感覺一定有什麼蹊蹺。
范翼大掌順著她的長髮撫摸,眼色轉為溫和,緩和前一刻吃飛醋的躁動心緒,低聲探問:「你想……結婚了?」
「呃?沒有啊!」齊舒妤搖頭,臉色不由得微熱。
難不成,他誤會她向他分享這婚戒是有什麼暗示?
二哥曾告訴她,范翼沒有結婚打算,沒有跟她在一起的長遠計劃。
她聽到當下雖不免難過,卻也因他的背景而能夠理解。
范翼只在乎現在兩人的感覺,在目前階段會和她認真專一交往,至於不確定的未來,以他實事求是的性格,自是不會輕易承諾什麼。
因為瞭解他,她才不再介懷,抱持單純心態看待兩人的感情,也想和他無負擔地單純談戀愛。
「吶,你不要誤會喔,我真的只是想跟你分享我的設計成品而已。」她向他強調,就怕他覺得跟她交往,有結婚的壓力負擔。
也許,她已至適婚年齡,但如今有自創品牌事業,她希望仍能保有單身,可以更努力去創業,而非被婚姻家庭所束縛。
聞言,范翼內心鬆了口氣。
只不過「結婚」這字眼,不由得進駐他心底,教他開始思慮跟她的未來。
第10章(1)
這日傍晚,齊舒妤搭出租車來到范翼的住處。
下車後,她提著大包小包要上樓,看見樓下停一輛黑色進口車,納悶了下。
除了她偶爾搭自家座車來找他,她還不曾見有這麼顯眼的進口車,出入這條小巷道。
她兩手提著一堆東西,原想先按電鈴要他下來接收,又想給他個驚喜,於是緩緩爬上四樓階梯。
才到四樓,她便見一個人影從范翼的公寓門口離開。
男人約莫三、四十歲,一身黑色西裝,身形挺拔,五官冷漠,與她擦身而過,往樓梯從容下去。
神色惱怒的送走不速之客,正要甩上鐵門的范翼,驚見女友到來。
他忙斂去臉上慍色,上前迎向在樓梯口的她,伸手取過她兩手拎的重物。
「怎麼買這麼多東西?沒叫我下去拿?」范翼笑問。她買的全是生鮮食材。
她提過要來他住處吃火鍋,他提醒她,現在是夏天,且他屋裡沒冷氣,不是吃火鍋的好日子,可她仍堅持,還表示要自己帶食材過來。
「這可能要煮三天三夜才消化得完,你要陪我吃這麼久?」范翼挑眉,語帶一抹暗示。
「我有跟二哥報備,今晚會較晚回去,可以陪你吃晚餐吃到宵夜。」齊舒妤微微一笑,一時沒聽懂他的暗示。
儘管二哥仍對范翼有意見,但態度已稍稍放軟些,不再那麼強烈反對,也許因范翼對二哥釋放善意,雖然沒刻意恭維討好,但常透過她的手機,傳送她所在之處的訊息。
他知道二哥熱愛美食,這幾日,每當帶她去吃位於巷弄裡的小店,總會要她拍照傳給二哥,他也常偷拍她一些自然流露的神情,幸福滿足或歡樂大笑,他時不時會把她的照片傳給二哥。
他沒多附註記,只以行動、用照片向二哥證明,她跟他在一起很自在、很快樂。
「那我馬上跟你二哥報備更正,今晚不讓你回去了。」范翼說得直白,一副迫不及待似的,拎著食材隨即轉身進屋裡。
齊舒妤臉微紅,跟著他身後進屋。
就見他把數袋食材先擱沙發,真的拿起她的手機,傳出一則訊息給二哥。
「好了,我們有很多時間慢慢吃。」他開心一笑,又將一袋袋食材拎起,走往廚房做整理。
齊舒妤見他若無其事,對於方纔所見的人,她仍無比疑惑,沒漏看他在送出對方時,臉上表情很難看。
「你先去客廳看電視,我來弄前置作業。還以為你會去超市採買,這些是傳統市場買來的吧?」
「這是去工作室辦公大樓後面巷子裡的傳統市場買的,我還先去找廖阿嬤,請她教我買菜需注意的地方,也問她火鍋需要哪些配料,阿嬤本來要陪我去買,是我想一個人挑戰看看。」
她一副完成大挑戰似的,向他語帶一抹炫耀。
這是她第一次買菜,且是去傳統市場,面對人潮擁擠,眾多攤販吆喝,她雖然一度有些紊亂無措,但沒多久便愈買愈上手,也覺得很有成就感。
「這些菜、魚蝦、肉類跟水果都挑得很不錯。」范翼轉頭,對她豎起大拇指,咧嘴大讚。雖是買菜任務,但對她而言,可謂生平第一次創舉。
「我也要幫忙,你教我怎麼弄?」她想跟他擠在這小廚房裡,想跟他一起處理食材,就算是簡單的洗菜,她也沒做過。
「這大白菜跟高麗菜先掰開,一片片用清水沖洗,其他菜也要清洗,肉片要再切薄些,蛤蜊要浸泡吐沙,蝦子得清腸泥……」范翼將食材一袋袋拿出,分類邊做說明。「蝦子我來處理,你洗大白菜就好。」分配給她最簡單的任務。
齊舒妤於是站在流理台前,掰菜葉,偷瞧身旁低頭在砧板上處理蝦子的他。
「范翼……」憋了許久,若不問清楚,她會很難受。
「有問題?」
「那個,剛才離開的人是誰?」
范翼一怔,停止手上動作。
他以為可以若無其事帶過去,只要舒妤沒提起,他就不需要解釋,但若她問起,他很掙扎該不該告訴她真相。
「討債公司派來的。」他先以玩笑口吻,意圖糊弄。
「討債公司?你有欠債?!欠多少?」因他神色正經,她竟當真。
方纔她乍見的男人,冷漠又嚴酷,而樓下所見的黑色進口車,應該是對方開來的,那派頭氣勢,還真有幾分黑社會。
她想起范翼提過,他母親在他很小就罹患重症,一直是靠藥物穩定病情,直到他升大四,他母親病情惡化,最後不治,而他因故沒能陪在重病的母親身邊,在母親病逝後,因自責難過,開始生活荒唐,自我放逐了很長一段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