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說她非陸姿穎,這一切皆與她無關,但這種問話還是讓人害羞。
離開超音波房,醫生給了媽媽手冊,周持南翻看著,南仲威則低聲問著醫生一些細節問題。
「好了,回家了。」南仲威問完話,回頭瞧她翻看著手冊,不禁湊過去瞧著。
「你剛剛問醫生什麼?」她闔上書,一併蓋住了醫生給她的超音波攝影。
說真的,她什麼也沒瞧見,但醫生卻硬是指著一處說是胎兒,而她一點初為人母的感覺都沒有,也許是因為她沒有任何害喜現象,所以才會無感。
「我問她,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炒飯。」
周持南不解地看著他。「為什麼炒飯也得問醫生?如果你想炒飯,回家我可以炒給你吃啊。」
現在的醫生連下廚都管?
南仲威低低笑著,輕柔地握住她的手。「好,回家一起炒。」
「你也會炒?」
「嗯……算是炒得還不錯。」
「真的,那你得讓我開開眼界不可。」
「這有什麼問題?」
周持南壓根未覺對話有異,只覺得他今天心情很好,笑意一直掛在嘴邊,教她不禁也跟著揚笑。
回到車上,正在車上打計算機的包慶余一抬眼,見兩人笑得開心,不禁問:「都沒什麼問題吧。」
他隨手關上筆電,發動車子。
「當然。」
「慶余,待會我們要回家炒飯,你要不要一道來?」周持南沒心眼地問著。
剛發動的車子被包慶余狠踩煞車,一整個晃動得厲害,包慶余瞪大眼看著後照鏡笑得純真無垢的周持南,再看向正惡瞪著自己的南仲威,馬上明白有個壞人正暗中使壞,而且還不允他揭發。
「你們……慢慢炒,我公司還有事。」無奈,他變成共犯了。
「公司這麼忙啊?」
「很忙,非常忙,恐怕今天晚上回不了家了。」他得要跟稚青說一聲,晚一點回家,省得打擾人家炒飯。
「是喔。」周持南一臉惋惜。
包慶余則是無奈歎氣,可憐她未解世事的小兔兒,從此栽在壞心大野狼的手中了,而他……
成了把她推進火坑的幫兇,想至此,他就忍不住心痛了起來。
真是太邪惡了,南仲威!
把他倆載到家時,包慶余終究逃不過內心的苛責,就在他們下車的瞬間,放聲大喊,「姿穎,所謂的炒飯就是辦事,你到底懂不懂?」
話落,二話不說,油門一踩,揚長而去。
周持南愣在當場,未覺恰吉已經興奮地迎接前來,緩緩回頭望著撇唇咂嘴的男人,又羞又惱地問:「你又捉弄我?」
「哪有?」他一派認真地問:「我是在教你。」
「教我什麼?」
「教你多多學習知識,累積生活常識,而很多事,紙上談兵是沒用的,身體力行才能實踐學習的目的。」於是,他再度溫柔地握著她的手,察覺她欲掙扎,他隨即警告著。「我的傷還沒好,你可千萬要小心,別讓我傷上加傷。」
「你傷都還沒好,還辦什麼事?」她羞惱罵道。
「欸,也是,沒試試怎麼知道能不能辦事?走,試試。」
「試什麼,你……恰吉,咬他的腳!」她立刻指揮在身邊興奮團團轉的恰吉。
恰吉哪裡真聽得懂命令?但它瞧她往南仲威的腳上一比,立刻衝向前,咬住他的褲腳不斷地甩著頭。
「恰吉,你想死是不是!」敢咬他,真是個吃裡扒外的傢伙!
手一被鬆脫,周持南拔腿就跑。
「陸姿穎,你給我停住,你懷孕還敢給我跑那麼快!」見她像陣風般地呼嘯而過,南仲威真是傻眼極了,沒想到她跑起來竟像一陣風。
周持南回頭朝他扮了個鬼臉。「醫生又沒說我不能跑!」
「你……恰吉,給我鬆口!」該死的,他的褲管都破了!
周持南見狀,不禁露齒逸笑,笑聲猶如銀鈴般清脆,在春暖的陽光底下,整個人看起來閃閃發亮,美得教他轉不開眼,可問題是——「混蛋,你連我的鞋子都咬,你是餓瘋了是不是?!
還有你,陸姿穎,不准再跑了!」
隔天一早,是周持南首度上班。
雖說離開這座堡壘,前往陌生之地上班,得要和陌生人互動,對她而言是莫大的考驗,儘管如此,她還是得試著踏出第一步,因為她必須多加學習,更因為她想要尋找周湘。
「在基金會裡有什麼不懂的就問吳秘書,要是有什麼你處理不了的問題,儘管打電話給我,要是我沒空,就找稚青或慶余,晚上再過來接你下班,別到處走動,手機一定要帶在身邊,知不知道?」
把她送到基金會樓下,南仲威一遍遍地囑咐著。
周持南還沒應聲,坐在前座的易稚青掏了掏耳朵。「老闆,你一直在跳針,要不要乾脆拿錄音筆錄起來重複播放就好。」
「你不說話,我不會當你是啞巴。」
「也是啦,人家老闆夫妻情深,離情依依,我實在不應該殺風景,可問題是不要因為你遲到,害我也跟著遲到,好嗎!」又不是十八相送,會不會演太長了?「而且人家吳秘書也站在旁邊等很久了,你好歹也替人家著想一下。」
南仲威瞪了她一眼,又跟周持南叨念了幾句,才要包慶余開車離去。
周持南目送車子遠離,頓覺心底有點慌,這才驚覺原來這段時日被他們給寵得都忘了自己是多麼怕生。
因為他們個個好相處,才教她慢慢地放鬆自己,而這個陌生之地……看來得要再適應一次了。
「執行長?」吳淑麗在她身後輕喚著。
周持南深吸口氣,面無表情地回頭。「這裡就是陸氏美術館?」她看向一樓的店門,玻璃造景門面,裡頭一覽無遺,可見裡頭佔地應該不小,而擺在最前頭的展覽應該是字畫。
「是,一樓是美術館,二樓則是基金會的辦公室,執行長想先到美術館嗎?」
「不是說捐贈慈善晚會的物件都放在美術館的保險庫?」這幾日晚上接受稚青的教導,雖然對於計算機的使用方法還是一頭霧水,但稚青交代要先著手處理的,她一件都沒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