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大肚賢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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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7 頁

 

  曾經,她以為自己會非常妒嫉那個女子,想不到今天這般如話家常,道出往事,心中倒也不覺得多麼痛楚。

  看來,時間的確能撫平創傷,她對逝去的感情已經沒有強烈的執著了,又或許,她心中另有更加困擾的事情,使得她無暇再去妒嫉。

  「原來如此啊……」斯寰平突兀的感慨一聲,卻又不說明緣由,好似故意在吊什麼人的胃口。

  張紫晗聽了著實覺得奇怪,很自然的反問:「什麼?」

  「一直聽聞妹妹心中另有所愛,我自然能猜到是誰。」他刻意放低聲音說話,輕淺的笑容裡好似暗藏玄機。

  「殿下以為是何人呢?」她表面上不動聲色,心卻猛地一突,他該不會知道什麼了吧?不過這也不稀奇,她心底的秘密從未刻意隱藏,他身為太子自然神通廣大,什麼消息打聽不出來。

  「妹妹從小到大所認識的男子之中,唯有一人能與我相比,」斯寰平目光灼灼的瞅著她。「除了他,還會有誰?」

  看來,他真的猜到了……她不想置長祁王於險境,此事若被心懷不軌的人聽了去,宮中定會傳得沸沸揚揚,於她、於他,名聲都不會好,所以她勢必要否認到底。

  張紫晗嗓音有些顫抖的回道:「殿下說笑了,天下哪裡能有人敢與太子相比,就算臣妾有過心儀之人,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人罷了。」接著她清清喉嚨,話鋒一轉,「對了,有件事臣妾還得感謝太子殿下,虧得殿下吩咐了藏畫閣中的宮人,臣妾已經借閱了好多幅畫卷,受益匪淺。」

  「那是我答應過你的,算不得什麼。」斯寰平倒也沒為難她,順著她的話道:「怎麼,你最喜歡哪一幅?若真有看中的,我便替你向父皇求來,再不必還回去了。」

  「臣妾喜歡《天宮神女圖》。」她抿了抿唇,壯著膽子答道。

  斯寰平頗為意外,為了確定沒有聽錯,他又問了一次,「哪一幅?」

  「《天宮神女圖》。」這一次張紫晗回得極為篤定。

  「那一幅啊……」他的目光有些幽遠。「那一幅有什麼好的,另挑一幅是正經。」

  「臣妾倒覺得,此圖雖是仿作,卷中神女卻情態各異,衣袂當風之姿深得吳道子的神韻,當世之中,恐怕再無人能仿擬此作,堪稱絕唱了。所以,臣妾著實想要這一幅。」

  「你說真的?」他挑眉瞅著她。「那一幅……真有這麼好?」

  「臣妾雖不擅畫藝,但賞鑒的眼力還是有幾分的,那的確是一幅難得的佳作,束之高閣也是可惜了,不如就賜予臣妾學習吧。」

  她真的沒有說謊,她當真認為那是一幅好畫,也想趁此機會將那幅畫拿回來身邊收著,以免有朝一日被第四個人知曉其中的秘密,那他們三人可就犯了欺君大罪了。

  「那……好吧,」斯寰平的神情有些複雜,「我去求父皇便是。」

  當初他為何會願意幫助他們呢?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嗎?瞧他這模樣,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知曉這幅畫出自他之手吧?

  無論如何,對他,她心下的感激之情,又添了一分。

  「皇帝陛下駕到、皇后娘娘駕到——」一時間,宮人宣傳道。

  舉目四望,各宮的太妃、嬪妃、公主已經齊列在座,就連姜良娣也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站在斯寰平的身後,頓時間樂鼓絲竹聲喜氣洋洋的吹奏起來。

  張紫晗退到自己的几案前,與眾人一同舉起酒杯,向沛皇道了賀壽的祝辭,亦將備好的禮物放入托盤中,由宮人逐一獻上。

  「怎麼不見長祁王?」沛後忽然蹙眉道:「筵宴都開始了,單等他一個人嗎?」

  「宇兒不來了,」沛皇卻道:「他母親身體不適,朕已經准了他在家好好侍奉,今日不必過來了。」

  「什麼?」沛後大怒,「陛下的生辰是如此大事,他身為親子,居然不現身?真是好大的膽子!」

  「生辰每年都過,也沒什麼要緊的,」沛皇依然笑道:「又不是朕明年過不了了。」

  「皇上龍體康健,自然福壽齊天。」沛後氣悶的道:「只是皇上這麼做,也太慣著他們母子了……」

  阮貴妃這些年來長居宮外,但當年可是被沛後排擠出去的,聽聞沛皇雖表面上忌憚沛後,私底下卻時常悄悄去靜和山莊探望阮貴妃,也不知沛後是否知曉此事?看這妒嫉的模樣,大概是知道的。

  張紫晗只覺得宮中諸事複雜,她不想參與過甚,一邊扮聰明一邊裝傻,也就是了。

  「二弟來不了,禮物到了便可,」斯寰平上前緩頰道:「聽聞二弟親自作賦一首,獻予父皇,可教兒臣慚愧呢。」

  「平兒,你也不俗啊,」沛皇笑道:「你畫的那幅《青山松柏圖》,剛勁有力,朕甚是喜歡。」

  「只盼父皇如松柏一般延年益壽。」斯寰平道。

  父子倆這一對一答,倒默默化解了方纔的緊張氣氛,沛後也不便再就此糾纏。

  張紫晗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著,發現其實斯寰平挺疼愛這個弟弟的,而沛皇也很是偏袒斯寧宇。

  「啟稟皇上,」忽然,徐良娣開口道:「臣妾繡了一幅繡屏,想獻給皇上。」

  眾人不由得一怔,沒料到徐良娣如此逾禮。本來應該由身為太子妃的張紫晗率先賀壽,哪裡輪得到一個良娣插話呢?都說斯寰平寵愛徐良娣,大概正因為如此,她才會如此大膽吧。

  張紫晗倒不覺得怎麼樣,只回頭看了姜良娣一眼。她有著正妻之位不必擔心,可與徐良娣同時入宮的姜良娣單受冷落,著實可憐,若因此心存怨恨,東宮難免會生事……「哦?」沛皇有些意外的看著徐良娣,「你也繡了繡屏?朕記得,禮單上寫著,太子妃的賀禮也是一幅繡屏吧?」

  皇上不提,張紫晗倒還真忘了,禮物的確是撞上了,不過她不卑不亢的回道:「啟稟父皇,都怪嬪妾們所學甚少,不外乎這些女紅之物,賀禮重複,也是難免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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