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!」
這話一出,哭喊聲更大了,但所有人皆被護院給強行帶了下去。
人一走,偌大的庭園再次恢復寂靜,燕離的面前只剩下呂姨娘一人,至於燕二,早已讓他吩咐了打死,那屍體,就躺在呂姨娘的身旁。
冷風吹來,令呂姨娘一陣寒顫,抖著身子,對著眼前的燕離說:「少爺,是我的錯,求你……求你放過我。」
呂姨娘怎麼也沒想到不過是一個孤女,她處理不了也就罷了,竟還因為她,讓自己落到如此田地。身旁燕二死不瞑目的雙眼還死死的瞪著她,似乎在向她說,她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。
一想到此,她身子抖得更厲害了。
燕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,才說:「母親已在回來的路上,要如何處置你,端看母親的決定。」
呂姨娘畢竟是父親的女人,他不方便處理。
誰知這話讓呂姨娘臉色更白。
將她交給高氏?誰不知高氏恨她入骨,卻為了不想背負妒婦的名聲而一直不敢對她下手,這次給了她借口,她還不弄死她?
「不!不要把我交給她,求你,求你放我出去,求求你!」她一臉蒼白的上前要拉住燕離,卻被燕離閃開。
「帶下去。」
看著燕離冷漠卻俊美的臉龐,呂姨娘又是哭又是喊,卻絲毫喚不起他一絲的同情,就這麼被拖了下去。
直到該處置的人都處置完了,燕離才轉身對著一直在他身後候著的鈴鐺說:「母親讓人封口,你們倒是聽話,半點消息也不漏,若不是今日被我撞見,是不是要等人被逼死了,我才會知道?」
鈴鐺當下白了臉,立刻跪下,「少爺饒恕,奴婢也是不得已。」
高氏是燕府的當家主母,她發話誰敢不聽?少爺又常不在府中,就是要護,也護不到她們,她們為了生路,不得不聽從夫人的話。
燕離自然是知道這點,因此臉色雖然難看,卻也沒太為難下人,畢竟這件事,他要負絕大的責任。
一想到水未央蒼白著小臉,卻毫不畏懼的為自己爭取生路的模樣,他更感愧疚,沉聲說:「將之前那些被扣下的東西加倍還她,另外挑些首飾、衣裳過去,之後她的帳,都由我這領,不必透過母親。」
他知道母親不喜水未央,這次他還為了水未央發賣了府中三分之一的下人,母親定會將這筆帳算在她身上,既然如此,倒不如由他來維護她。
鈴鐺見他沒有處置自己的意思,心一鬆,忙說:「奴婢定會辦好,不會再讓小姐受到任何委屈。」
沒有人比她這個貼身丫鬟知道少爺的脾性,她知道這一次她要再做不好,下一回被發賣的人定會是她。
燕離頷首,遠遠的凝望著那已熄了燭火的院落,許久,才轉身離開。
第3章(1)
初夏,微暖的風輕輕拂過,草地上綠意盎然的小草隨之起舞,搖曳著屬於它們的舞蹈。
蝶兒翩翩起舞,在各式各樣、爭奇鬥艷的繽紛花叢之中暢遊著,汲取著屬於它們的佳餚。
然而如此和諧的畫面,卻因為一聲慘叫頓時驚得蟲鳴鳥叫,飛得飛、跑得跑,半隻也不剩。
「痛!痛痛痛痛——」
捂著因為倒栽蔥而摔痛的後背及腦袋,水未央美麗的雙眸含著一泡水,哼哼唧唧的叫疼著。
這畫面被端了早膳回來的秋瑾瞧見,頓時臉色大變,將手上的膳食隨手一擱,忙上前來攙扶,「小姐,小姐怎麼樣了?摔到哪了?很疼嗎?」
「疼!當然疼!」指了指自己的背,水未央又哀叫了起來,「我明明就清過了,誰知竟漏了個小石塊,喏!這一掉下來,磕個正著,還正巧磕到我的背脊,疼死我了。」
疼痛讓她想起剛入特警隊的時候,才開始鍛煉身體,每天稍微一點碰撞就讓人疼得哇哇叫,因為這熟悉的疼痛,讓她一時忘了自己已不是以往的皮思凡,像是在向同批訓練的好友抱怨著。
殊不知她這習慣讓不停為她揉著後背的秋瑾頓時淚眼汪汪。
「小姐,咱們不練了好嗎?奴婢這就去跟離少爺說一聲,讓他為你找一些強身健體的補藥,也好過你將自己用得全身是傷……」
「離少爺」三個字讓仍痛得齜牙咧嘴的水未央打了個機靈,瞬間回過神,忙拉住自家忠心的丫頭。「別!千萬別去,我沒事,不過是被個小石子磕著了,哪那麼脆弱,等會兒你幫我推一推、揉一揉就好了,別去找他。」
一個月過去了,每天醒來,她都希望這不過是場惡夢,但沒有一次如願,她依然是水未央,幾天下來,她放棄了,既然注定回不去,她只能接受水未央的身份,而第一件要緊的事,就是改善這連走幾步路都會喘的爛體質。
所以她從暖身操這等溫和的運動開始做起,到現在已能倒勾著樹幹做仰臥起坐,以往她能做上一百下,可現在的她,卻是連十下都很吃力,甚至還會因為腳軟而從樹上掉下來。
即便如此,她也不能放棄,因為她相信只有好的體力,才能讓她在這陌生的環境生存下去,她可不想再一次經歷因體力不支,差點溺水而亡的恐怖經驗。
秋瑾被硬拉了回來,淚水仍落個不停,「小姐,你這是何苦?離少爺對你好,不僅每日送來的膳食沒再被剋扣,甚至還比府中的主子們多了兩份例菜和一碗藥膳,除此之外,你的四季衣裳也如時送來,就連咱們剛進府時被那些奴才私扣下的冬衣也補了下來,更別說那些例銀、首飾,更是沒落下一樣,離少爺如此用心,和以往完全不同,你為何還不肯去見他?你這樣子,離少爺要是、要是不再疼寵你了該怎麼辦?」
她知道小姐變了,或許是上次投湖自盡帶給她太大的陰影,小姐不再是以往的小姐,她不再動不動就掉眼淚、不再逆來順受,像個小媳婦一樣,成日躲在屋子裡,她變得落落大方,不僅行為,就連說話也十分有底氣,那總是輕擰的眉染上了笑,也嘗試出院子,遇見人甚至會打聲招呼,和之前完全是兩個人……但小姐仍是小姐,不管她變成什麼樣,依然是她的小姐,只是她不懂,小姐怎麼突然對離少爺淡了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