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見月聽出意思後勃然大怒。「你這不知好歹的女人,讓本太子瞧上是你的福氣,你真要本太子給你教訓才知厲害嗎?」
她面色如雪,不是怕了他的威脅,而是她幾乎確定這人就是原主塗白陽之後要嫁的人,要是抗拒她將會受到懲罰。
而算算時間,她嫁給聞東方已經快一年了,再過幾個月就是「販賣約定」的期限,依照約定她要在這時愛上聞見月並拋棄聞東方,可她壓根做不到!
此事就像巨大的黑網將她網住,她苦惱不休,不知如何解決。
他見她神色不定,整個人顯得灰灰暗暗的,不禁得意起來。「如何,總算知道怕了?現在服軟本太子還能不計較,以後本太子讓你來就來,別挑釁或拿喬,要不然真惹怒本太子……」
「真惹怒又如何?殺了我嗎?那好,您看著辦,我等著您來提我的人頭。」她嚴聲說,完全不怕他。
既然命運要她嫁他,那他必不會殺她,有恃無恐後反倒什麼都無懼了。
被這一嗆,聞見月臉色大變,咬牙切齒,但還是沒拿她如何,只是翻了御膳房的桌子,摔破幾個碗就走了。
他一走,她立即頹然坐下來,若她未來的命運會與聞見月連在一起,那聞東方呢?
若連她都離開他了,他豈不是會跌入更深的谷底,遭受更多的苦難?
想他五歲喪母,地位被奪,從此人生灰敗至今,難道未來的人生還會更加嚴峻?
思及此,她的心一路往下沉。
「塗司膳,皇后娘娘召見您,還不快跟奴婢來!」塗白陽正愁眉不展之際,鳳宮的人忽然來道。
鳳宮的人一向目中無人,小小宮女對塗白曝說話也全無敬意,奉命來喚她過去,態度卻像是來提人似的。
塗白陽捺下怒氣起身跟宮女過去,不知馬鳳芝又找她何事。自當了司膳後她就天天被找麻煩,她不過是喜愛做菜,想當廚師,為何不能如願盡情沉浸在自己的興趣裡,偏要牽扯上這些無聊又無謂的事呢?
她無奈的來到馬鳳芝面前,不意外的,馬幕兒也在,近來這對婆媳就喜歡連手給她好看。
馬鳳芝打壓她,是為了警告聞東方不得輕舉妄動,妄想爭得任何一點權勢。而馬幕兒純粹是吃醋,她自視甚高又有自戀傾向,討厭別人比她出彩,當然啦,自己也不見得真的比她出彩,但她就是不能忍受聞見月瞧上自己這件事。
兩個女人雖各有心思,但目標一致,就是整她。如此,她日子怎會好過?
「敢問母后找臣妾來有何吩咐?」她打起精神,恭身問。
馬鳳芝見了她,除了冷笑還是冷笑,從來沒帶過一絲善意。
「太后每年都會在酬神祭這日親自擺席祈求神明保佑我紫周國泰民安,這一日全宮的人都得茹素。酬神祭就在下個月,這事皇上也十分重視,這敬謝神明的供品以及咱們用的素膳,你可得給本宮辦好,別出任何岔子。」馬鳳芝警告的說。
「是,臣妾會將這事辦妥,不會讓後母失望的。」塗白陽道。
紫周於每年十月舉辦酬神祭,所謂酬神祭就是感謝神明一年來的照顧,不只民間會準備各項素菜酬神,皇宮內也將這日當成大日子,盛大的祭拜以期來年能國運昌隆、風調雨順。
交代完這事後,馬鳳芝睨她一眼,忽然問起,「可聽說有關你父兄的事了?」
「臣妾聽說了,多謝母后關切。」反正馬鳳芝也不是真心關懷,塗白陽便官腔回答。
馬鳳芝皮笑肉不笑。「本宮瞧你對娘家不是很在意,父兄有狀況,你卻I點也不緊張。」
「母后,她緊張有什麼用,娘家人沒出息,就算出事又能怎麼辦?那塗亞安在兵部干了十幾年,一直升不上去,長子塗達聽說也極蠢,在軍中老被人捉弄,二子塗興本以為考上狀元還有點作為,誰知是個浪子,成天飲酒作樂不理仕途,這塗家男人沒一個有用,塗白陽依靠不了這些娘家人,哪還想著他們的死活。」馬幕兒插嘴說。
「這倒是,娘家都是廢物,她確實為難,幸好她還有三皇子可依靠,東方雖然未受他父皇重用,但畢竟是皇子,總比一般百姓強。」
「母后說得不錯,瞧,她不是因為三哥的關係才謀到司膳的職位嗎,母后,您說三哥會不會傻得以為她娘家人還有點用處,想提拔妻子後借塗家翻身?」
馬鳳芝聽見這話,訕笑出聲。「幕兒,你都曉得塗家人沒用了,難道三皇子不知?若他真想借塗家做什麼那就太笨了。本宮想,也許是塗家人想藉由三皇子來光耀門楣,以為女兒嫁進皇家,塗家就能雞犬升天了。」馬鳳芝說話夾槍帶棒,極盡奚落。
塗白陽明白這兩個女人是專程找她過來羞辱的,雖覺得欺人太甚,滿腹怒火,但也得忍下,若讓她們瞧出她的不滿,只會讓她們更加稱心如意罷了。
果然,她們見她沒反應,笑聲就小了,悻悻然地睞向她。
「你都沒話說嗎?」馬幕兒問,她可是期望見到塗白陽被羞辱得無地自容的模樣。
「臣妾不知說什麼好。」塗白陽面無表情,這招是跟聞東方學的,她總算明白他為什麼對外一概冷漠以對,因為任何反應都只是教敵人更痛快而已。
「哼,就說你塗家一門廢物,本宮料定你們別想功成名就!」馬鳳芝不客氣的斷言,有意激得塗白陽生氣頂嘴,這才有名目治她。
塗白陽努力壓低腦袋,將捏緊的雙拳往袖裡藏,她終究沒有聞東方的定力,那股憤怒快要壓抑不住的爆發了。
「皇后娘娘,殿前剛有消息傳來……」忽然,宋松林憋著臉的上前來報。
「今日朝上發生什麼事嗎?」馬鳳芝馬上問。
宋松林頗不甘心的往塗白陽瞧去一眼才說:「塗達剿匪歸來了。」
塗白陽眼睛一亮,大哥平安歸來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