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話還沒說完已被他用力抱進懷裡。
「我介意,我介意!」他忿然說,沒人可以覬覦他的女人,沒人可以,包括聞見月!
「你……」她被他的激動給嚇了一跳。
但下一刻他忽然鬆開她,她搞不清楚怎麼回事,仰頭朝他望去,見他視線不在她身上,她循著他的目光看去,在不遠處瞧見了一個人,此人年約五十上下,她曉得這人是誰,戶部尚書書紹瑋,昨日聞見月的午宴上這人也在場,只是他一直很低調,所以大家沒注意到他,當時李駱趁空檔曾偷偷指給她瞧,告訴她這人就是妍貴妃的親哥哥己老公的親舅舅。
書紹燁向他們瞧去一眼後,未上前打聲招呼便離去,疏離得很。
這讓她有些憤憤不平。「這人也是勢利眼的嗎?連親外甥都不認!」此人位高權重,聞東方是他死去妹妹的兒子,即便不想特別照拂也無須這麼冷淡以待吧?
「你不明白的。」聞東方說。
「我怎麼不明白了,瞧他這態度……算了,沒事。」她何必去提人有多現實,這他還會不清楚嗎?說出來只是讓他難堪與難過罷了。
她無奈的擺手,才剛抬起頭便發現他正注視著她,又恢覆書紹瑋未出現前讓她忐忑的狀況。
「老公……」
第6章(2)
這聲老公叫得聞見月緊繃的神情倏然鬆開,眼底隱約有了笑意。
「你覺得太子如何?」他開口問。
「問這做什麼?」她謹慎的看著他。
「你儘管回答我便是,你對他可是……可是……」
「可是極為討厭,自傲自大兼自命不凡,而你雖然陰沉難伺候,可我就喜歡你,怎樣?」她雙手叉腰,仰頭問他。
這男人吃醋了,而他會吃醋也令她十足意外。
不過,聞東方雖然對她表過情,可平日態度仍是正經八百的,這會吃起醋來也挺可愛的,但她可不能讓他嫉妒過頭,否則白目的下場就是自己倒霉。
他嘴角含笑了。「你喜歡難伺候的?」
「對,尤其那種終日不苟言笑,脾氣古怪,陰陽怪氣的人。」
「那豈不是對味了嗎?」他笑瞇了眼。
「可不是,對味極了!」對上眼後,兩人身子越貼越近,臉龐也越靠越近,甜蜜蜜的要吻在一起了。
「不好了,不好了!」小君大老遠衝過來,聲音與步伐都是驚天動地的。
「哎呀,不是要你先別急,等兩位主子辦完事再稟報不遲,偏你這煞風景的就知道壞事!」李駱跟著趕過來攔人,但力氣沒小君大,跑得也沒她快,只能在後頭喘吁吁的追,可又哪裡攔得住。
正要親熱吻下去的兩人,身子頓時僵硬,尷尬的忙退開一步拉開距離,塗白陽先瞪向小君,李駱說得沒錯,這煞風景的丫頭!
「怎麼回事?」她沒好氣的問。
「奴婢告罪了,這親嘴的事隨時可以開始,但大少爺的事可不能延遲啊!」小君急著說。
「大哥怎麼了?」聽到塗達出事,塗白陽也緊張了。
「大少爺讓兵部的人派去梁山打土匪了!」
「去梁山?!怎會這麼突然?」塗白陽大驚。
「就是說嘛,怎麼會這麼突然!」小君一副擔心到快哭出來的樣子。
「聽說梁山的土匪極其凶殘,朝廷派過好幾批人去剿匪,不僅無功而返,有的還被土匪擄去折磨得半死才放人,大少爺因為在兵部受人排擠,被同僚激了幾句後自願去剿匪,大少爺個性衝動,這一去梁山,萬一……」小君急得跳腳。
塗白陽也聽得冒冷汗,大哥為人衝動又極為老實,很容易受人煽動,這會就讓人激去打匪了。她也聽說過梁山的土匪有多凶殘,雖說大哥長年待在軍中,對打仗很有經驗,但這終究是危險的事!
「這事爹怎麼說,可有勸阻?」她再問。
「說起老爺,他自己也有麻煩了,哪還管得了大少爺。
她一驚。「爹有什麼麻煩?!」
「不知誰舉報兵部發生貪污案,從上到下皆被起底調查,如今兵部人人自危,老爺是六品主事也受到調查,這事鬧得不小,只怕事情查下來,兵部要發生大地震了。」小君把這厄事也一併跟她講了。
她聽了傻住。「怎麼連爹那也有狀況?」
「還有……」
「夠了,你別告訴我連二哥也有事吧?」她瞪眼問。
「二少爺那兒還好,不過近來好像較少待在家,這陣子聽說上進些,不時到吏部去晃晃,順道幫吏部解決一些問題。但這不是奴婢要說的事,奴婢要說的是您在御膳房煨的那鍋湯燒干啦,不能吃了!」這小君做事急驚風,想什麼說什麼,話鋒一轉就換了話題。
「啊!我的湯!」塗白陽哀嚎,那可是她花了一早上的心血,這下因聞見月那小子全白費了!她又氣又惱,可這與爹和大哥發生的事相比,哪算什麼事,哀嚎過後馬上看向聞東方,憂心滿面的問道:「爹與大哥不會有事吧?」
「大哥武藝不錯,去剿匪也許還能立功回來,至於爹就更不用擔心了,爹為人耿直,貪污案不會燒到他身上。」聞東方說出他的看法。
「話是沒錯,可萬一……」事關家人,她怎麼也不放心啊!
「你這是杞人憂天,目前這些事咱們無法介入,不如樂觀看待,也許會因禍得福。」他勸她。
她想想有幾分道理,秀眉才稍微舒緩下來。
塗白陽已經煩到不能再煩,但聞見月腦袋浸水了,渾然不知她對他的忍耐已到了極限!
「你該知道,本太子捏死三哥就像捏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,你明白本太子說的話嗎?」在幾次召她去東宮不成後,聞見月自己跑來御膳房見她了。
而她聽了這話只有四個字可形容——滿腔怒火。「偈語云:善似青松惡似花,看看眼前不如它;有朝一日遭霜打,只見青松不見花。」她道。
這是說善惡報應,青松不如花朵出色,但遇到狂風襲過,就只看到青松而見不到花了,聞東方便是無華的青松,聞見月則是虛華的花朵,若將來經過風雨摧殘,留下的必是青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