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方將刀抵在霜兒的脖子上,朝白雨瀟喝道:「若不束手就擒,就要了她的命!」
白雨瀟身形一僵,心下叫糟,隨即又想到他們遲遲沒對自己下殺手,必然只是想擄人,不如暫且順著他們,也好藉此查探他們是哪一路人。
「別傷她,我跟你們走。」
兩名蒙面人上前制住她的手臂將她帶走,霜兒急著想叫她,但來不及開口,便被對方點了啞穴,白雨瀟看在眼裡,心想自己可不能也被他們點了啞穴,便假裝乖乖聽話。
主子被縛,兩名王府護衛自然也不敢輕舉妄動,白雨瀟坐在馬車裡,被他們帶到一處宅子,進了屋後,那兩名蒙面人將她帶到一間房裡,隨後霜兒也被帶了進來。
為首的蒙面人走進房,直接坐上主座,由於屋內陰暗,對方身上蒙了一層陰影,讓她連他的眼睛都瞧不清楚。
雖然他坐在那兒卻不發話,而是朝身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,手下得了他的示意,開口質問她。
「咱們上回派人刺殺陵王,被你壞了好事,你是何人?」
白雨瀟還真猜對了,這些人果真是那些殺手,不過他們怎麼知道是自己救了陵王?她明明做得很隱密呀,這會兒她也不敢輕忽對方了。
見她不回答,那名手下威脅道:「你若不說,我就殺了你的婢女!」
白雨瀟被逼得沒辦法,只好說道:「我是陵王的小妾,當然是他那一路人了,這還用問?」
當她說出這句話時,沒注意到坐在主座上的男子雙眼閃過一抹灼亮,他特意坐在陰暗處,自是故意不讓她看到,可他這個位子卻能將她的神情變化看得一清二楚。
問話男子轉頭看向主座上的男人,彎身聽他在耳邊吩咐幾句,然後又轉頭問她。「你既是陵王的妾,未經允許不得出府,又是如何得知咱們的計謀而救了陵王?」
白雨瀟身為捕快,自然也審問過人,她心想這話怎麼聽起來怪怪的?況且她出府就出府,關這些人什麼事?可自己又不能告訴他們,她出去查案時剛好遇上,這些人聽了怕不殺她滅口才怪。
「我心繫王爺安危,所以偷偷跟著他,撞破你們的計謀只是碰巧而已。」她隨口編出個理由,卻讓主座上的男子眼中再度閃過一抹灼亮。
問話男子又彎身靠近主子,耳裡聽他吩咐,白雨瀟心想這傢伙裝什麼神秘?想問話不會自己問嗎?通常不開口就表示不想讓人聽到他的聲音,而之所以怕人聽到聲音,必是怕洩漏身份……想到這裡,白雨瀟心頭突然閃過什麼。
男子再問:「你的武功出自何門派?以你的身手,大可不必待在王府後院,是否另有所圖?快從實招來!」
聽到這裡,白雨瀟再笨也猜出是怎麼回事了,她眼中閃過驚異,強忍著才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,同時心下歎氣。看來自己還是中計了,這些人光只在她身上打探,根本就不是什麼殺手,依她看,這些人是司流靖的手下吧,而坐在主座的男人,八成就是司流靖本人。
一想到那人就是司流靖,她猛然想起一件事,心口突突大跳。糟了,如果他真是司流靖,那她剛才踢了他的命根子豈不是慘了?他會不會氣得找她報仇?
白雨瀟的心思飛快的轉著,突然靈光一閃,拚了!
「王爺為人光明磊落,勤於政事,心繫百姓,西北崎關一戰,為我大興皇朝抵擋蠻兵,乃我大興的棟樑、帝國的盤石,就憑你們也想要對付王爺,也太自不量力了!就算你們以性命威逼,我也不會背叛王爺,要殺要剮,悉聽尊便!」
她冷然的說完後就閉上眼,不再看他們任何一人,那凜然赴死的決心以及一身浩然正氣、不懼強權威逼的氣勢,頗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。
要殺要剮?所有蒙面人全看向主座上的男子,他們受了主子的命令襲擊馬車擄人,還被警告不能傷人,就因為如此,他們在下手時才會有所顧忌,不僅被這對主僕給賞了拳頭、踢了幾腳,就連主子也都無法倖免,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呀。
現在人家放話寧死不屈,可沒有主子的命令,就算他們手上拿著亮晃晃的大刀,誰敢傷她分毫?再怎麼說她也是王爺的白良娣,只有王爺能動她。
司流靖沉默著,蒙面布巾上露出的一雙利目緊盯著白雨瀟,他的懷疑果然沒錯,她就是水兒!
他故意撤了監視,冷落她,讓她放鬆警戒,等待多日後,知道她要出府到寧安寺上香,便設了這個局,沒想到還真引出了她的真面目。
這個臭丫頭瞞得他好苦,這幾個月來他一直在找她,不管他如何試探,她始終裝傻不承認,他都不知道原來王府後院裡藏了這麼個女人,不但會武,還聰慧靈敏,膽子也很大。
他雙腿間還在抽痛著,他真該為了她踢他一事好好教訓她,可當他聽到她親口說出為了他,她不顧自身性命也要護著他時,他的目光變溫柔了。
是啊,她捨身犯險救他,還不眠不休的照顧了他一個月,她說她願意為他赴死,他也是會相信的。
看在這一點的分上,他就不該跟她計較胯下之痛,況且就算不計較,他也會從別的地方尋求彌補的……司流靖的嘴角勾起俊魅的弧度。
第6章(2)
他站起身,從陰暗之處走出來,驀地扯下臉上的蒙面布巾。
「你們都退下。」
所有屬下立刻退了出去,包括正被挾持著,一見到王爺的臉,整個人都傻了的霜兒。
當所有人都離開後,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,白雨瀟雖然猜出蒙面男子是他,可是他當著她的面扯下臉上的布巾時,她還是被驚到了。
「王爺?」
司流靖很滿意能見到她呆愕的表情,隨即冷哼了一聲。
「若本王不出此下策,還不知會被你蒙在鼓裡多久,你可真會裝哪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