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瞭他的霸氣和無與倫比的力量,他向來是不容許有人去抗拒他。
意菲一動不動地任由他盡情侵略,非關氣力告罄什麼的,而是惡魔的行逕與邏輯既然是以征服為目的,她傻傻地一再反抗,只是更滿足他的掠奪因子罷了。
算了……任由他吧……若是無趣,他自然會放過她。
魔巖抬起臉孔,審看她毫無表情的麗顏,挑眉的同時食指輕撫上被他吻腫的紅唇,有趣地問道:「今天這麼安靜,嗯?」
「同樣的戲碼玩多了總會累的。」她道。
「也對,是會疲乏的。」輕笑兩聲,他竟又低頭噙住她的唇。這回,他以不可思議的溫柔在她唇上灑下迷醉的魔網,勾引廝磨著,撩得人心慌意亂……
意菲迷糊了,她居然開始對這份撩撥起了一種綺念與配合……
不!
回過神時,那對紫瞳正含笑地在她面前幻閃,一對邪目似乎看穿了她曾經有過的一絲軟弱。
魔巖不僅開懷,而且變得好溫柔。
「走!」他突然拉起她,又霸道地替她換上簡便的輕裝。
「去哪裡?」意菲雖然問,但並不敢冀望能得到答案,算是。慣了他的任性非為。
「到地獄一遊去。」
詭譎的回覆不復以往的陰森恐怖,情緒放鬆下的臉孔看起來迷離又絕美。
面對這張陌生的柔和,她的心竟然隱隱顫動了起來。
魔巖帶著她離開麒麟基地,黑色跑車性能極佳的悠遊行駛在蜿蜒的山路間。遠離麒麟山脈層層疊疊的特殊保護系統後,熟稔地將跑車馳聘進寧靜城內的地底秘密通道,避開被發現及被追蹤的危險。
意菲驚異了!
「你連秘密通道的所在都摸得一清二楚。」她忍不住道。
「我熟悉伊斯利的每一個角落。」
這是真話。意菲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竄起這種感覺,但同時也忖想:既然他會致力去瞭解伊斯利,是否也意味他必然要把伊斯利奪到手上才會甘心。
所以他不在乎用盡一切手段。
在靜滯中,車子駛出了通道,加速前行後條止於寧靜城最著名的海灘上——沙之月。
他居然帶她來這裡。
跨下跑車後,入眼的是一片綿延平坦的美麗沙灘,意菲忍不住褪去鞋子,細緻的白色細沙柔軟地在她步過的腳踝下起伏著、流瀉下。
銀色片盤傭懶地高掛天際,幅射出溫柔的暈黃,四周的星光更是迤邐在整片黑色瀑幕上,優雅地包裹住這整塊大地。
隨著海風拂來,白浪為之起湧,一波又一波的傳來海濤隅語聲。
寂靜的海灘感覺上是這樣的平和與浪漫。
好美。
意菲一襲淡藍絲裙就這麼隨風起伏,投在她身上的銀色月光也教她泛出耀眼光華。
魔巖睇視不放。
「為何帶我來這裡?」意菲將飛散揚舞的髮絲攏回耳後,回頭看著身後的他。
「興起罷了。」魔巖淡聲回覆。
彎下身子捧起一把沙,讓它們在指縫間流瀉下……
「月之沙很美吧!」意菲展露難得的笑靨,柔美極了。
魔巖霍然側過首去,遠眺那幾乎看不見的海平線。
「你不同意我的話?」
他依舊默不吭聲。但不理睬的回應並不影響意菲的企圖,哪怕是在自言自語也無妨。因為他若是能夠聽進一些……哪怕只是幾句話,情勢或許可以改觀。
「但這份美麗能夠維持多久呢?也許在下一秒鐘,沙之月就不復存在了。」意菲低沉的嗓音繼續訴說著。
魔巖回頭。
「把你心裡想的說出來?不必拐彎抹角。」
她直視他。「這麼美麗的天地你忍心將它們破壞殆盡。」
哈!他狂笑起來,笑得抑不可止。
「你就這麼冷血。」
他止住了笑,但紫眸冷冽下來。
「伊斯利真的是天堂樂園嗎?你不以為這只是種表象,是假的。」他張揚出不信任的排斥。「你可知道這個看似平和的外表其實暗藏著許多見不得人的污穢,只不過是掩藏得好罷了。」
「你胡說。」她不懂,為何他的言論總是不肯讓自己好過一點?
「別不信啊……」
「好,就算君王有錯,但你也不能以戰爭的方式來諫改,那會毀掉多少的生命與財產。」
「有破壞才有建設,在我的掌握下,伊斯利會邁向更美好的未來。」
「不可能的!」意菲完全不暇思索。
這話讓魔巖的慵懶隱退,換上使人戰慄的深沉。
「是什麼原因讓你覬覦伊斯利?非得到不可呢?」她沒有退縮,皺起的顰眉化為細線,一絲絲的穿透他一向無感的心間。
魔巖滿腔的嘲弄竟然說不出口,此刻他居然屈服在她悒鬱姿態下——魔巖,你是怎麼了?
「要知道你的野心不單在傷害別人,也在傷害你自己。」
他看她,意菲這一席話不斷墜入他的心湖,激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。
他在傷害自己?
有嗎?
不!
那麼她為何又會這麼說?
意菲那女人的城府極深……
她對雷爾忠心耿耿,為了他什麼都願意犧牲……
玫莉的警告突然有如撞鐘般猛烈擊來,警告著他意菲正在一步一步滲透著自己的心房。呵,滲透?怎麼回事,他的心有過裂縫嗎?否則怎滲透的進去——滲透。
他猛甩掉腦中那一瞬間的震盪。
有多久沒嘗過情感的滋味了——不,失言了,「情」這一字句向來不容許出現在他心田間,封密住的心房更不容許出現裂隙。他發過誓的,只要活著,只要仍有一口氣在,就絕對不容許有人試圖來影響他。
想都別想!
他幽幽冷絕迸出話。「我讓他掌握了五年的光陰,不對!不止的,連同那位所謂的上皇在內,父子兩個一共耗去二十七年的時間。我退讓了這麼久,今天才要索回屬於我的東西,這還不夠慈悲嗎?」紫眸冰封。「你明不明白?伊斯利是我的,唯有我才能控制,你明不明白?」
「是不明白,因為站在我面前的只是一個毫無理性的野心家,這樣偏激的性子如何能夠——」義正的言辭突然被阻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