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叛變?」雷爾一愕,身畔的意菲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眸!
「是叛變,而且……而且……」侍衛長不安地轉向意菲,囁嚅得不知道該說不該說?
「而且什麼?」意菲急問,敏感的以為必與她有關。
侍衛長眼一閉,豁出去地嘶啞嚷出:「而且這場叛變是由軍方主導的,國防部長巴胥也參與其中。」
「叔叔?」意菲驚呼,愣立當場。
怎麼可能?怎麼可能?巴胥叔叔他——
「王、王,」又是一陣急狂的跑步聲,副侍衛長這時也衝進休閒居,軍禮一行,氣喘吁吁的稟告。「王……傳輸室傳來敵方……敵方的訊號,對方要王您親自接訊。」
雷爾決斷地立即走出休閒居,不在乎是否紓尊降貴。
這莫名乍來的叛變發生得讓人委實震驚!不僅教人措手不及,簡直令人匪夷所思?
是誰?是誰無故想推翻目前安定的政局?甚至讓一向忠心於皇室的巴胥部長都倒戈相向?一行急欲瞭解真相的人除了意菲之外,還跟著正副侍衛長,以及另外三位獲訊而來的親信。
一踏進傳輸室,立體顯示螢幕上已經清晰放映出一個年約三十六、七歲男子的形像。略微黝黑的臉龐有著稜角分明的五官:當雷爾俊逸的面孔同時映入對方眼瞳內時,他立即朝他行個軍禮。
侍衛長同樣望看出現在螢幕上的黝黑臉孔,但不知怎地,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震然爬上心房?
這個人是……
「雷爾。皇。」對方先開口,表情恭謹,卻不敬的大膽直呼伊斯利國王陛下的名諱,侍衛長正要開口斥喝,卻被雷爾的眼神制止。同一時刻,立體螢幕上的男人繼續傳來機械化的自我簡介。「我是,況傑。」
況傑——這個名字!侍衛長臉色大變。
「你是從哪邊取得皇室專用的緊急通訊密碼?」雷爾將侍衛長異常的表情盡收眼底,但現在不是質問的好時機,一對如刃的目光轉而刺向螢幕中人。
況傑撇撇唇,諷刺的回覆雷爾的疑問。
「伊斯利王國泰半都被我們所掌控住,哪還有什麼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?」
「你就是叛軍首領。」
「我不夠資格。」況傑雖否認,言辭卻霸氣。「不過我雖然不是首領,卻必須先糾正你一件事情。」他冷聲反駁道。「﹃叛軍﹄這個榮銜我們可承當不起,因為霸佔伊斯利國土的真正叛徒是你,雷爾,以及你的父親戴克——」
「住口!」侍衛長忿怒截話。「皇族的聲譽豈容你這種鼠輩玷污。」
況傑突然大笑。
「標準的狗腿,但也難怪,一個備受父子兩代所寵信的侍衛長,理所當然得要讓著主子一些,不過聽我一句勸,最好別逞英雄,用詞遣字盡量小心謹慎點,否則雷爾一旦下台,新王登位時,你不僅是權位不保,連性命都岌岌可危。」
「你——」
「你們哪來成功的篤定?」意菲快一步阻止侍衛長的反唇相稽,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,在一切曖昧不明前,最重要的是探查出叛軍究竟掌控了多少資源。
「你以為呢?」一聲幽魅的輕喃突然傳出,透過傳聲系統刺激進在場人的耳膜裡,聲音彷彿是在輕喃,卻讓人瞬間蒙上一層驚悸!
立體鏡頭越過況傑壯碩的肩膀,停駐在一張俊美到罪惡的面孔上。那男人?心瞬間一凜!不敢相信鑲嵌在那個男人臉上的竟是一對紫色眼瞳,而且還迸射出兩道極冰冷的寒芒來。
不自覺地,螢幕前的人全被那對詭譎到極點的紫色眸子逼迫得暗抽涼氣,激烈伏動的心跳更有如脫疆野馬般,在每個人的胸腔內大肆作怪。這瞬間,沒有人敢開口,甚至有幾位不敢正面迎視那張令人慄然的俊臉。
這男人,不僅陰鷙迫人,渾身更散發一股駕馭凌人的銳猛氣勢。直搗天地,狂妄的想將一切收歸已有。
半晌過後,太過靜謐的空氣終於被人打破;開口的是意菲。
「你,就是叛軍之首。」她忍住惶怕,尖銳直問。這個渾身透著怪異氣質的男人是從哪裡冒出的?
對方交疊起雙腿,狀似優閒,但那對紫眸卻迸射出炯亮的寒芒,鎖住意菲麗顏。
意菲一悸!不由自主顫退一步,一支手臂立即環住她的腰身,保護著她,也傳給她無比的安全感受。
螓首一抬——原來是雷爾。
斯文的臉孔難得的沉靜凝肅,他與意菲並肩,共同面對眼前的敵人,暗忖:這個人絕非是泛泛之輩的陰謀者。
「是什麼原因?」雷爾鏗鏘直問。「伊斯利王國民安富足、政局穩定,並沒有推翻的理由,無緣無故,你為什麼突然發動一場無意義的叛變?你又是誰?」
「無意義嗎……」紫色眼睛的男人輕聲呢喃,剎間,凌厲的視線躍動著一股不知名狀的嗜血味,直向雷爾。「踰矩了,你沒資格以王者之尊質問我。」他傲回。
「雷爾若沒資格,你又憑什麼身份做出這一切?」意菲逼視問他。
「憑我才是伊斯利之王、你的主宰、綽綽有餘了吧!」
他的自負、狂妄的驕態、不可一世的篤定、不僅只是威脅的表象,可以感覺的出他的自信其來有自,那麼他的後盾又是什麼?
懾人心神的輕笑又緩緩揚起,對方似乎看透意菲所思。
「疑惑嗎?那麼我就讓你們看看一場表演,教你們明白我的後盾來自哪裡?」
話才下,地面突然開始隱隱震動起來。在六點鐘方向,距離首都寧靜城三十公里外的地點,囂然衝上一團駭人的黑焰,捲旋竄起的濃煙覆蓋住了一大片天空,記憶所及,如今煙硝瀰漫的地方是一座已廢棄的軍事基地。
警報聲驚心動魄地響遍整座寧靜城,這片天堂樂園一下子被沉重的陰霾所層層籠罩,整個伊斯利王國全陷入混亂狀態了。
「還有疑問嗎?」紫眼男人無機質的聲調含詭的、森冷的,帶著譏誚的口吻繼續逸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