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打得好。」他揚笑道。
那股將人往死裡打的狠勁,直教他讚賞不已。
「咦?」真的嗎?那她可不可以再踹兩腳?
「回去了,允熙在找你呢,哭成淚人兒了。」他朝她伸出手。
楊如瑄隨即向前握住他的手。「那可糟了,杏兒哄不了他,咱們得趕緊回去才成。」
「是啊。」
走出房門,瞧見一臉錯愕的楊如琪,楊如瑄滿臉抱歉地道:「如琪,抱歉,我赴約了,可卻被他纏住,但不打緊的,我替你教訓過他了,相信他會收斂一點,至於你想找我聊的話,下次你就到梅貞院來。」
樊柏元對於她的決定和安排相當滿意。她懂得保護自己,捍衛貞節和尊嚴。
楊如琪愕然點頭,望向房內,不懂怎會變成這樣?
第十五章 結連理(1)
用過晚膳之後,好不容易將樊允熙哄睡交給杏兒帶回自己房裡,伺候著樊柏文寬衣後,楊如瑄急著要離去。
「去哪?」樊柏元輕握她的手。
「我……我想回去沐浴。」
「是不是他碰了你哪裡?」他突問。
楊如瑄愣了下。「侯爺怎會這麼問?」
「好歹他也是個男人,你妹子說,他覬覦你,自然會對你用強。」他輕拉著她,將她納入懷裡。
楊如瑄想起他的通房曾經背叛過他。「侯爺,我跟我娘學了點拳腳功夫,雖然不過會點皮毛,但對上那種不學無術的傢伙,仍應付得綽綽有餘,半點便宜也不給他佔,而我想沐浴,實在是因為……打他時,讓我流了一身汗。」
雖說正值隆冬,但實在是打得太激烈,她這輩子還不曾像今天這般對人動粗,簡直像是殺紅眼,要不是侯爺來了,她真不知道自己會把樊柏文打成什麼德性。
「是嗎?」
「侯爺,我永遠都不可能背叛你,我是你的妻子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他啞聲道。
她痛踹樊柏文的那一幕,他恐怕是一輩子都不會忘。
楊如瑄垂眼想了下,突道:「啊,不如我在這兒沐浴吧。」
樊柏元一愣。
「這兒離廚房近,而且也可以要默言幫忙。」她趕忙解釋著。「再者今兒個娘給了三個美婢,我要杏兒和蜜兒教導她們規矩,讓她們兩個也累極了,不好要她們再幫我備熱水,侯爺,我可以在這兒沐浴嗎?」
她努力讓自己力持冷靜,但她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,而他恐怕也聽見了。
這夜極靜,偶爾從屋瓦上傳來沙沙細響,不知道是細雨還是碎雪,但樊柏元壓根不在意,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在誘惑自己。
楊如瑄靜待他的決定,心跳快得頭都快發昏了。她在誘惑他呀,原因無他,就只為了讓他安心,她要他相信,天地間,她只要他這個男人。
至於沐浴……反正他又看不見。
「也好。」他啞聲道,喚來默言要他備熱水。
一會,默言進了門,提了一大木桶的水,緩緩地注入屏風後頭的浴桶。
莫名的,她開始緊張,待默言走後,她甚至有點後悔。要是侯爺不上當,她再大膽也沒用,更別說沐浴,他又看不見。
「侯爺,你先睡吧。」她勉強笑了笑,備了乾淨的布巾和換洗衣物,走到屏風後頭,褪去衣衫。
樊柏元微瞇起眼,看著搖曳燭火映照出屏風上的剪影,他想起她也曾在他面前大方地拉起肚兜擦拭,她以為他看不見,可實際上他看得一清二楚。
所以她這是在誘惑他,抑或者是純粹的貪方便罷了?
他難以揣測,但是他轉不開眼,纖瘦的剪影緩緩地跨進浴桶裡,他甚至可以聽見水花聲,但掩不過他的心跳聲。
他開始口乾舌燥,難以自持地想起她看似纖瘦,卻是極為凹凸有致的身軀,尤其是那飽滿的酥胸,不盈一握的柳腰……慾念在胸口激撞著,他的眼神更加深沉,理智和慾望拉鋸著。
她是他的妻子,他要她天經地義,他根本無須忍耐。
但是她今天才剛遭受樊柏文那畜生的騷擾,他要是此刻要了她,豈不是代表他跟那畜生是一樣的?
再說,如果不是她學了點拳腳功夫,豈不是要教那畜生得逞。
不行!他得想個法子,讓樊柏文不敢接近她才是……可偏偏他雙眼的事不能被發現,該怎麼做?如今想來,今兒個的事肯定和楊如琪脫不了關係,她那閃爍的眼神好似在謀畫著什麼。
如果要從她開刀,那麼就讓她成為牽線者吧。
沉吟著,餘光瞥見剪影側著身,顯露出她無可挑剔的胸形和纖腰,瞬間抹去了他腦海中打轉的事,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,卻忘了踏腳,一時踩空,身子一斜的瞬間,他抓住了床柱,但還是發出了些微聲響。
「侯爺?」
「沒事!」他低吼著。
該死,他在幹麼?
他竟像個登徒子,企圖偷窺她!他是著魔了嗎?
樊柏元羞慚地坐回床上,卻見她裹著布巾繞出屏風,赤腳走到他面前,憂心忡忡地打量著。
「怎麼了?」她打量著他,難以猜想剛剛那聲響是怎麼發生的。
燭火暈黃地灑在她雪白的肩頭,像是覆了層淡淡的光芒,她的手抓著布巾卻掩不住呼之欲出的酥胸……他該不該告訴她,其實他看得見?
「侯爺,到底怎麼了?」她伸手輕撫他的額,他的臉似乎有些紅。
樊柏元倒抽口氣,因她的手一放開,布巾便斜了一邊……她就非得要如此考驗他的理智?
他頭痛地托著額,她不解地輕撫他的頰,直到冷意襲身,她才驚覺——「哇啊!」尖叫的同時,她用力地搗住嘴,拉緊布巾蹲下,小臉瞬間像是燙熟的蝦子,紅得要滴出血來,但她努力地不讓自己再尖叫出聲。
這時他應該怎麼辦?「……怎麼了?」他啞聲問得好心虛,他明明都看見了,卻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。
這是他佯裝失明之後,頭一次感到自我厭惡。
「沒、沒事……我看到蟲子。」她細聲道。
她羞赧欲死,雖說他看不見,可問題是,她就是覺得好丟臉,好難為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