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禮特沒有躲開她的視線,反而抓住機會深深望進她眼底深處,恨不得透過這記眼神,讓她瞭解他的心。
他一面專注的緊盯著她,眼底快速閃過一抹痛楚,一面低沉揚嗓,「沒有,時間能改變的東西其實很少,至少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少。」
否則他不會因為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、結婚,而心痛了整整四年,且這種痛只會越來越深!
聽見他的話,她的心頭輕輕一顫。
他知道什麼了嗎?就算兩人分手,她還是默默喜歡著他,至今都十幾年了,她很確定晴媛跟愛祝絕對不可能洩漏這個秘密。
還是她自己露出馬腳了?
堯震菲見星寧完全無法招架他的攻勢,伸出手,輕拍她肩膀一下,緩緩揚嗓道:「不過,時間總能帶來改變。」
聽見堯震菲的話,她稍微鬆了口氣,轉頭給他一個淡淡的微笑。
韋禮特見狀,臉色倏僵,嘴角抿成嚴苛的一直線,冷冷吐道:「時間不能帶來改變,只有行動可以。」
半圓形時尚銀白色外殼、鮮紅色座椅的VIP座位,擁有適度的隱密性,卻同時可以飽覽整間「龍舌蘭」。
眼前桌面擺著剛才從餐廳外帶的甜點,足以容納十人的位置,目前只在中間坐了她跟他。
端坐在曾經令自己痛苦不已的「龍舌蘭」裡,為了符合此時心情,星寧點了一杯「深海炸彈」。
服務生端來,她仰頭,一口氣喝光後,馬上又招來服務生,再點了一杯「新加坡總司令」。
服務生一走,韋禮特的大掌輕輕貼上她的後腦,溫柔引導她轉頭看向自己,他微微皺眉,低沉揚嗓,「為什麼要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?」
因為他的碰觸,星寧的心跳偷偷加速,凝望著他沒有玩笑的神色、沒有調侃的目光,她詫異的瞠目結舌。
「之前你來這裡喝得比我更凶,打電話催我快點過來時,還一一細數自己喝了什麼,難道你……」她秀眉緊皺,看著他茫然的表情,心底快速掠過一絲怪異。「忘了?」
「我忘了。」他直接承認。
連自己上禮拜的某個夜晚喝了什麼酒他都不記得了,更何況是遙遠的五年前?
不過,對她來說要記得比較容易,畢竟那才幾個禮拜前的事。
「你喝了很多。」她見他一副真的忘得一乾二淨的模樣,眉頭皺得更深,輕聲提醒道。
「是嗎?」他揚高右眉。
「非常、非常多。」她點點頭,用力強調。
他不在乎自己五年前有多糟蹋身體,現在只在乎--
「酒不好,今晚我只喝這一杯。」
「你只喝這杯?」她再次有種被雷打到的感覺。
「你不信?」他微微一笑。
「不是不信,是不敢相信。」她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他。
第4章(2)
她這副難以理解的可愛模樣令他發笑。
看見她的反應,他這才知道自己以前在她心中有多荒唐。
她望著他笑容裡充滿寵愛,感覺一陣熱氣緩緩升上臉頰,感覺就像有火在燒一樣。
「等一下他們來拱你喝,你說不定會喝掉一整瓶威士忌加上一堆調酒。」她說。
「說不定我連這杯都不喝,颱風好像真的登陸了,剛才來的路上風雨好大,等一下還要開車送你回家。」
掌心還輕貼著她的後腦,他必須把每一分理智調到最高極限,否則他怕自己會失手把她誘人、剛吃過巧克力的櫻唇直接壓向自己。
他不能再犯錯,即便是任何一丁點小差錯他都不能犯!
「你跟他們碰面卻打算滴酒不沾,只因為等一下要送我回家?」星寧覺得自己的呼吸道正嚴重阻塞,快要喘不過氣來了。
他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?
如果他的這些舉動是出現在他說出那句話之前,她一定會高興到當場落淚,可是他怎麼可以在做出那樣的申明後,又對她說出這些話?
他這麼做,只會讓她覺得心裡好酸、好痛……
她都已經準備好要徹底忘記他,邁開站在原地十多年的步伐,接受全新的感情,結果他卻一次又一次拉住她,扯住她的心,不讓她離開。
他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?還是他想要看她瘋掉,甚至在他面前徹底情緒崩潰?
「很怪嗎?」
他渾厚的嗓音傳進腦海,她暗自深吸口氣,不讓早就亂成一團的情緒表現在臉上。
經過十幾年的訓練,她應該已經學會如何把情緒滴水不漏的隱藏起來,不是嗎?
「一點都不怪。」星寧聳聳肩,扯動唇角勉強露出一抹微笑。「你只是變得超級不像你。」
聽懂她的幽默,韋禮特低低笑開,迷人的男性笑聲從他胸腔裡發出令她腿軟的震動。
一陣低笑過後,他整個人感覺又更放鬆、更自信,也更讓她難以抗拒。
後面這一點不只她注意到,整間酒吧裡的女性顧客,已經開始往他們這裡投以注目禮,先迷戀的看著他,然後略帶敵意把她從頭到腳快速打量一圈……
面對這種情況,星寧其實早就很習慣了。
按照以前的劇本,等一下肯定會有幾個這裡最漂亮、最有自信的女人來跟他搭訕,然後他會完全忘了她的存在,把她遠遠拋到腦後,和美女們聊得很痛快,甚至是調情。
結局大概分為兩種,一種是他跟某個美麗女人突然不見,另一種是她負責把喝很多的他送回家。
察覺她飄遠的思緒,韋禮特收斂表情,炯亮黑眸緊盯著她的臉,她卻渾然未覺,隱隱的憤怒與驚恐情緒突然揪住他。
她在想什麼?那個姓堯的?
「不准想他!」
他咬牙,手掌略微施力,強迫她更貼近自己一點,直到兩人的唇瓣相隔不到一公分。
他無法忍受她在他身邊,心裡卻想著別的男人,尤其對方還是她未來老公,那個讓他痛不欲生整整四年的競爭對手。
「什麼?」她困惑地看著他。
不准想誰?他嗎?
「在我身邊的時候,可不可以請你專心點?」他緊緊盯著她,猩紅痛楚爬滿全身,四年來所受的折磨,突然一口咬上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