怦!怦!
她能聽見好不容易下定另覓幸福的決心,正以兵敗如山倒的速度飛快崩解。
感覺她走沒兩步突然停頓下來,他也跟著停下來,微側過頭,一眼望向她低垂的小臉。
她在害羞嗎?
韋禮特瞥了眼站在他的座位旁、不久前跟他攀談的女人正緊盯著他們,嘴角微微勾笑,他揚高下巴,動手輕輕一扯,她一個踉蹌順勢跌進他懷裡,剛好能讓他一臂攬住她的肩,一路維持這個動作回到座位。
星寧被他親密攬在懷裡,身子僵硬,胸口熱烘烘、腦袋亂糟糟。
他們剛走回座位,莫帝凡跟祝閔衡正好也到了。
三個大男人互相用高中時期的拳碰拳方式打招呼,意氣風發低笑著,旁若無人的寒暄了幾句。
韋禮特一手把星寧拉到整排位置的正中央,阻隔她與那群前來搭訕的女人,一掌輕輕壓上她肩膀,直接用動作讓她先坐下來。
祝閔衡先對眼前美女們一一點頭當做打招呼,接著視線轉到桌面上的蛋糕盒--
「外面雨超大,真是瘋了!哇,這是什麼,帝凡的生日蛋糕?」祝閔衡拍拍韋禮特肩膀,大笑著。「兄弟,你太客氣了,不過你是怎麼搞的,幫美麗的大明星拍照昏頭了,突然忘記我們都不愛吃甜食?」
「少往臉上貼金!」韋禮特揚高右眉,伸手撥掉他的手,順勢推他肩膀一下。「那是給她的,你別碰,去點你的酒。」
祝閔衡發出一聲「哦」後,困惑又略帶憐憫的眼神飄向星寧。
原本笑看著他們像高中時代瞎鬧的她,接收到祝閔衡的眼神,喉頭猛然湧上一股酸澀。
祝閔衡一定是想到了禮特先前在這裡的申明,那些傷人的話又跳出來戳痛她神經。
「給星寧的?」莫帝凡曖昧的笑看向她。
她臉頰頓時一紅,頭又垂得更低,心底卻無比苦澀。
沒有錯過她微變的表情,韋禮特濃眉緊皺,瞪了眼已經開始跟其中幾名美女攀談的祝閔衡,轉移話題,「少在那邊大驚小怪,怎麼這麼晚?」
「我們很準時啊!」
祝閔衡和美女聊歸聊,還能準確無誤的回答問題,一心二用的好功力讓莫帝凡扯唇淡淡一笑。
「抱歉,請問我們可以加入你們嗎?」站在一旁不甘被冷落的美女,巧笑著開口詢問。
「當然好,有美女相伴的夜晚一定會更棒!」祝閔衡露出雅痞微笑,轉頭詢問今晚的壽星。「對吧,帝凡?」
莫帝凡在星寧另一邊坐下來,正要開口拒絕,未料有人護「愛」心切,馬上搶白--
「不好意思,今晚是男人聚會。」韋禮特馬上挑明說。
莫帝凡微愣,看看一臉尷尬的星寧,微笑掛上嘴角。
這兩個人開始有點譜了,原本他還擔心禮特會繼續執迷不悟下去,幸好他今晚彷彿被開了天眼一樣。
感情這種事吶,外人不一定能點破,重要的是當事人能不能自己想通!
「可是她……」一名染著漂亮栗金色長髮的高?爆乳美女,懶洋洋地瞥了眼全身寒毛瞬間豎起的星寧。
「她例外。」
韋禮特在星寧另一側穩穩落坐,保護姿態明顯,也間接讓對方知道她們並沒有受到邀請。
星寧悄悄深呼吸口氣,抬眼回望對方挑釁的目光,心裡空蕩蕩的。
對方誤會了,她一定以為自己是禮特的女朋友,可是她不是,也永遠都不會是,因為她是沒挑戰性又失去新鮮感的朋友。
一輩子的朋友。
「她是你的女朋友?」美女繼續問,看向星寧的眸光充滿敵意。
果然誤會了。
她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,面對莫名其妙的敵意,再加上兩位聽過禮特申明的朋友也在現場,難堪的局面讓她現在只想逃離,越快越好。
「不是,他們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,這個每天可以跟一堆美女混在一起的傢伙根本還沒玩夠……」祝閔衡還站著跟美女們閒聊。
韋禮特當場變臉,莫帝凡長腳一伸,暗中穿過桌下踢了祝閔衡小腿一下。
祝閔衡還來不及反應過來,星寧已經搶先有所動作。
「不好意思,今天你們還是維持純男人聚會,我先走了。」她抓起皮包飛快站起身,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逃離現場。
「星寧!」韋禮特跟著站起來,見自己來不及阻止她,馬上抓起桌上的餐盒。「混帳。」
她溜得太快,他根本來不及抓住她,只能低咒一聲,立刻跟在她屁股後面追出去。
「他們怎麼了?」祝閔衡呆愣愣地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,滿頭霧水,轉頭看向唯一剩下的好友。「怎麼一個跑,一個負責追?」
莫帝凡招來服務生點酒,嘴角微微一勾,輕鬆扔了一句,「自己猜。」
星寧用雙手輪流抹去眼中不停滑落的熱淚,可是眼淚依然流得好快又好多,不管她怎麼擦,永遠趕不上新淚湧上的速度,一團團熱氣與淚霧總是很快一次又一次浮上視線,徹底模糊她的視覺。
討厭……這種失去自製的感覺真的好討厭……
她拚命的跑,一心只想趕快逃離這裡。
「星寧!別跑這麼快,小心!該死!」
韋禮特眼睜睜看見她好幾次差點因撞到人而摔倒,一顆心緊緊揪住,視線根本不敢從她身上離開。
老天--
「星寧,小心腳步!」
一路橫衝直撞的衝上樓,途中不知撞到幾個人,聽見他追在自己身後的聲聲呼喚,星寧不但沒有停下來,反而跑得更快。
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情緒大崩潰的模樣,大學時代的分手,他沒看見,上次在「龍舌蘭」,他也沒看見,這次,她一定也可以順利從他面前消失,只要她跑快一點,再快一點,千萬不可以停下來……
她跑出飯店,衝入雨幕之中,豆大的雨滴自天際打落在她身上,颱風天的狂風驟雨花不到兩秒鐘時間,立刻濕透她全身。
她無暇顧及瘋狂的風雨,拚命伸手想招計程車,急雨一個勁兒的往她身上落,皮膚感覺不到刺痛,她只覺得心冷無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