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嘿聲冷笑。「還需要矜持嗎?你的身體無一不是我所熟悉的。」
他竟敢這麼講。宋薔噴出火焰,兩頰卻不爭氣的躍上紅灩灩的色澤。
這個大色狼!
「請你明白,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,我跟你之間早就沒有任何牽連,你要記住,現在已經完全不一樣了!」她勉強自辯。
「喔,不一樣?哪裡不一樣?」他故意模糊成曖昧的色調,站起身走向她,食指滑上輕撫她的紅頰,挑情說道:「我倒想試一試你哪裡不同了。」
「下流!」她的柔荑一揮,卻被他捉住,輕輕地一使勁,宋薔便跌進他的懷抱裡。
「功力更高深了嗎?」他邪擰地俯近她的臉。
「走開!」她尖叫,酡紅像極了血。
「如何?要不要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來?」她的怒焰更熾。「你那群罷妾呢?她們還不能滿足你嗎?竟然教你得自食其言的吃上回頭草。」
薩亦手指點住她的朱唇,莫測高深的冷然阻隔了一切情緒。
「別再繼續說出令我生氣的話。」他同樣處於掙扎。理智、感情混亂成一堆,唐突的出言要她回來,是蒙著理智強擠出來的決定。
「你是誰?我為什麼不能觸怒你,告訴你,你早就不是我的主宰,不是了!」
「這麼有把握?」
她推開他。
「為什麼不?」胸脯劇烈起伏著。
他泰然失笑,邪氣地問,「那麼你欠高利貸的尾款想拿什麼去償還?」
宋薔牙齒上下直打顫,憤怒得不知如何是好?這個男人難不成要成為她終生揮之不去的噩夢。
「你敢調查我!」聲音幾乎都扭曲了。
不僅是調查,他還要水寰從美國遙控據守台灣的情報分部,「撥冗」去處理掉這些高利貸。不過他可沒有意思跟宋薔道明她所遭遇的困難將被剷除,他要她也嘗嘗被人「玩弄、欺騙」的滋味……是的;他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來把宋薔箝制在身邊……薩亦是拿報復的高調來為自己的莫名做填塞解釋。
「你可不可以放過我,不要繼續騷擾我了。」宋薔大嚷,她受不了一而再、再而三的與他面對面。
「當然可以,除非你有法子解決這件事。」
她怒瞪他,卻無言可反駁,可憐的宋薔的確被他擊中了弱點,到現在為止她仍然想不出任何法子來解決高利貸的逼債。
他悠哉地再度開口:「如何?跟你談筆交易,我可以拿出五百萬解決你燃眉之急,只要你答應我所開的條件。」
「你休想!」她奔出臥室,忿怒的想打開門逃走;但最後還是氣餒地停在大門前,她身上所穿的衣料可是薄得引人遐思。「你也許是無所謂啦,但可以不管你母親嗎?或者說你已經打定主意從此以後母女倆就夜宿街頭,流浪天涯。」惡劣的嘲諷不放過再削來。
她真想一拳打死他。
宋薔忍不住轉身痛斥:「你還敢拿話諷刺,我今天會淪落到這步田地全是拜你所賜。」
「所以我大發慈悲給你一次贖罪的機會。」
「贖罪?」她怒極反笑,全豁了出去。「好啊,既然你都不怕重蹈覆轍,我又擔心些什麼?你想怎樣進行這筆交易,條件開出來。」
「爽快,交易很簡單,我拿五百萬買你的肚子。」
她神情一幻,不敢置信。「你不是說真的吧?」
「我想擁有孩子的念頭你該瞭解。」
「但我的堅持你也明白。」她說過她絕對不懷私生子,殃及無辜。
他冷笑。「問題是你沒有談判的籌碼,想要五百萬就得無異議的同意我所開的條件。」
手捏握成拳,瞳眸深處儘是痛楚與苦澀。
「值得的。」
她驚退一步。「讓我想想、讓我想想……」
「可以,只不過你的時間並不多。」他卑鄙的再次利用那群高利貸的威脅來加重她必須答應的勝算。「同意的話,明天午夜十二點前來皇主園見我。」
第十章
這條私人道路直通皇主園的雄偉大門,種植在兩旁的大樹層層疊疊地拱起一條林蔭大道,枝葉雖茂盛,卻並不因夜晚的來臨而有絲毫的陰森之感,相反的;層疊的葉隙將月光篩成點點小星潑灑在地面上,築構一股浪漫之美。
宋薔卻無心欣賞,踩著沉重步伐走到大門前,計算機控制系統的電動銀灰色鐵門因她的來到而運作,緩緩開啟。
重新踏進皇主園,意味她的屈服,儘管她傲氣十足,最後仍然選擇躂伐自尊的悲哀,誰教她走投無路了。
「宋小姐。」周管家迎她進門。
「又見面了。」宋薔忍不住自嘲道。
周管家不知他們的恩怨,只道:「大少爺等候你許久了。」
宋薔歎了口氣!
「原來他是這麼有把握。」形容不出橫陳在心頭的是股什麼滋味。
「這邊請。」
跟隨他身後,步上位於二樓的休閒室。遠遠的,就聽見輕鬆的談笑話語從裡頭肆無忌憚的傳揚出來。
「大少爺,宋小姐來了。」局管家阻斷了室內人的笑語。
「叫她進來。」
門一開,一頭亮眼的金髮攫住焦距。希爾。布萊登正蔫在薩亦身上充滿敵意地回望她。
那什麼表情呀?
宋薔好想笑,一個連自尊都喪盡的女人會是天之驕女的對手嗎?仇視她,根本是多此一舉。
「希爾,你先回去,周管家,讓司機送希爾小姐回飯店去。」薩亦不容置疑的下命令。
不吵不鬧,希爾聰明地暫且先退場,反正來日方長。
「我等你電話。」她嬌嘍的回聲。
「去吧!」
火辣地又送上一記香吻,似乎有意在宋薔面前展露一般。
「拜拜!」依依不捨的離開他的唇步出,在和宋薔擦身而過時,她忽地停下,側首冷嘲道:「亦說你一定會來,果不其然,金錢向來可以買下你的尊嚴。」
她不答腔,始終鎖住心裡那絲酸,那悲哀、郁絕的眼神駐留在意氣風發的薩亦臉上,直到室內僅剩下兩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