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成熙細心的感覺到她身子輕微的變化,低頭看著她在燭光照映下格外動人的清麗臉龐,「想到什麼?」
「想到這麼幸福,又可以幸福多久?」
他修長的手指來回輕撫她柔順的秀髮,「怎麼突然這麼想?」
她坐正身子,回頭凝睇著他,卻又無法將李鳳玉的話告知,只能說:「好像太幸福了,就會忍不住擔心起來,我真傻,對不?」
「是傻,但朕就愛你這份憨傻。」靳成熙微微一笑,「也是這份不計較的憨傻才能視慧心如已出,讓她終於像個正常的孩子,也讓朕少了點愧疚,這都是你的功勞。」
提到女兒,她笑了,「慧心是個好孩子,我真的很喜歡她。」
「朕看得出來。這一趟玩累了嗎?」他看得出她有點想睡了,卻又捨不得睡。
「嗯,可我想日後只要天氣許可,我就帶她出宮走走,可好?」
「行,朕會吩咐下去,讓你們可以自由進出宮門。」
她眼睛倏地一亮,「太好了,慧心知道一定會開心得跳起來。」
「你把心思都放在她身上,朕都要吃醋了。」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道。
聞言,時月紗忽然一臉正經,語氣更是格外的堅定,「我對慧心是上了心,但我也一直將成熙放在心裡,那份重量絕對超出你能想像的。」因為,就連死亡也無法將她帶離他身邊。
靳成熙注視著她良久,笑著開了口,「也許朕能想像,不然,蘭兒不會特意入你的夢中,讓你明白我與她的許多事」
提到這一點,她心情變得複雜,恐怕終其一生,她都無法告訴他,她就是他最深愛的蘭兒了。收拾好心緒,她深吸口氣,微微一笑,「是啊,蘭姐姐肯定知道我們過得很好,所以未曾再入夢了。」
靳成熙深情的將她擁入懷裡。這是卓蘭替他選的可人兒,也為他的世界帶來了改變,不再那麼孤寂、冰冷,即使仍陷在烏煙瘴氣、爾虞我詐的權力惡鬥中,他也有了信心去拚鬥。
兩人靜靜相依一會兒,他放開了她,「我忘了告訴你,驛站送來成麟的親筆信函,他已平月犁氏之亂,會在月犁氏過冬,待春來融雪時,才會率隊返回皇城。」
「贏了?太好了!」
「是啊,只是北方戰鼓已停,朝廷潛藏的暗潮卻令人不安。」
「那就你所知,眼下的平靜能維持多久呢?」
時月紗憂心了,靳成熙這麼說,而李鳳玉也不是一個多愁善感之人,他們的擔憂定是其來有自。是真有什麼壞事要發生了嗎?
「你別擔心,不管有任何事,朕都會替你遮風蔽雨。」他眼神堅定地道。
這就跟鳳玉說的一樣嘛。時月紗搖頭了,「不要,如果真的有什麼事,我要知道。我可以幫忙的,真的可以靠自己的力量保護自己,我說過的,你若是老虎,我就要當母獅子。」
聞言,靳成熙低笑起來,笑聲震動了胸膛,卻也讓她忍不住噘起紅唇,「我是認真的。」
「朕知道。」
他將她的小手握在手上,直視著她美麗的明眸,神情變得嚴肅,「但朕真的希望你的世界如陽光照射下的一片寧靜海,沒有大風大浪。」
她的美眸裡有著執著的堅定,「如果必須讓成熙身陷詭譎危險的怒海中來成就紗兒的寧靜海,紗兒寧願不要,我只要與你同甘共苦。」
「傻瓜!」他再次抱住她。若真的有危險,他怎捨得讓她陪他共進退!他已痛失卓蘭、失去最愛一回了,他懷疑自己能否再承受一次?所以,他一定會選擇自己全部承擔,只要她好好的活著。
「我才不是傻瓜,我一點都不懦弱膽小,請你一定要答應我。」她堅持道。然而他怎麼能答應?真的風雲變色時,他一定會將她推得遠遠的,絕不讓她受到絲毫傷害。
不想將時間浪費在爭論未來上,靳成熙伸手將她落在臉頰上的髮絲溫柔地撩到耳後,寬厚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腰,低頭吻住她的唇,輕啃她的唇瓣,然後大掌又緩緩褪下她的衣裙,來回愛撫她無瑕胴體上每一寸的滑嫩肌膚。
在他親密又溫柔的探索下,她輕聲低吟,忘了還沒索取到他的承諾。
他凝睇著她沉醉情慾的臉龐,聽著她的急促喘息,緩緩的佔有了她……夜色漸濃,情慾之火燒得更盛,窗外的風雪更大了。
這一日,天空終於放晴了,陽光雖大,卻還是天寒地凍,但悶了好幾日的慧心公主已忍不住拿了球,拉著時月紗就到御花園去玩。
「小心點。」
亭子內,時月紗坐在鋪了暖墊的長椅上,看著穿得圓滾滾的女兒跟著宮女們玩球,那張小臉在冬陽下曬得兩頰紅通通的,看來可愛極了。
只是看著看著,她不禁想到靳成熙。
對幾天前她要求的事,他並沒有答應,而這幾日風雪不斷,他與李重幾乎天天都關在御書房內處理月犁氏物資北送的相關事宜,忙得渾然忘我,她也不好前去打擾,加上這幾晚他還忙到在御書房裡睡下,人家說「一日不見如隔三秋」,更甭提她已好幾天沒見到他了。
「哈哈哈……看球!」
開心的笑聲響起,也將她遠揚的思緒拉了回來,目光順著聲音搜尋女兒身影,接著她臉色卻陡地一變——天啊,那顆飛出去的球好巧不巧就往向這裡走來的夏皇后臉上飛去了!
她急忙站起身來大叫,「小心!」可惜來不及了。
「哎呀!」夏都芳眼前一花,一張俏臉硬生生的被球打到,臉頰麻痛了半邊不說,還因受到驚嚇,一個踉蹌整個人往旁邊摔跌下去,好在身後兩名宮女反應快,趕緊上前一個拉、一個趴下當人肉墊子,才沒讓她給摔趴到地上去。
慧心公主追球追到夏皇后面前,看她臉色一陣音一陣白,嚇到都不敢動了,而兩名陪玩的宮女更是魂飛魄散,急急跪地磕頭,「皇后娘娘,饒命啊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