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也看到他的目光了,但顯然還不打算解釋。
「紗兒來這裡要替皇上分憂解勞啊」。她笑意盎然,一雙美眸更是燦亮耀眼。
「朕不需要。」他邊說邊走回桌後坐下。
她也連忙跟上,「我是真心真意的想來陪伴,皇上就別小氣了。」
「小氣?!」他有聽錯嗎?他瞪著她。
秦公公微微倒抽了口氣,齊聿則濃眉一蹙,兩人視線全落在她身上。
「是啊,讓我關心一下,分憂解勞一下嘛,何必全部一肩扛?」她邊說還邊大刺刺的坐了下來。
靳成熙沒再理會她,拿了奏折攤開來看。
時月紗頭一歪,雙眸認真地看著他緊皺的眉頭,沒有多想,她伸出手撫摸他蹙起的眉心,可這其實是卓蘭常做的動作一成熙,你又皺眉了,當心,很快變成小老頭喔。
由於她這個動作來得太突然,靳成熙沒有防備,感受到她冰涼的手貼在他的額上,溫柔的來回按揉,舒緩的感覺是那麼熟悉,他沒有拉開她的手,只是定定的看著她。
「紗兒知道皇上憂慮的事情很多,但每看奏章就皺眉,當心,很快就變成小老頭喔。」她俏皮的說著。
他臉色倏地一變,突然用力扯掉她的手,又是一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冷漠,但這樣的態度一點也沒影響到她。
她笑著又道:「早知道你心情不好,來吧,我們出去走走。」她伸手將他面前的奏折又闔起來,起身就要將披風披到他身上。
但他立即跟著起身,低頭瞪著身量僅到他胸口的她,「你到底想幹什麼?」她抬頭看著他,答非所問,「好吧,皇上想站著也行,這披風是我叫宮女到皇上寢宮去拿來的。」她努力踮高腳尖替他披上披風,再綁好繫帶。
「你到底在做什麼?」他冷颼颼的再問一次,一把扯下披風。
氣氛瞬間凝滯,秦公公眼觀鼻、鼻觀心,不敢亂瞄,齊聿仍靜靜看著她。
時月紗注視著靳成熙好一會兒才開口,「就是要跟你去騎馬呀。」他冷酷的黑眸瞪著她。怎麼會提到騎馬?
她彎身撿起被他丟在地上的披風,再次為他披上、繫好,動作熟練。
「這幾天的事,紗兒都知道了。」她大大的明眸裡盛滿了不捨,「皇上肯定很悶、很恨、很氣,騎騎馬兒,很多煩惱都會消失……呃,不會消失,但至少能讓心情舒服點,讓腦袋清醒點的去想解決的方法,不是嗎?」這是過去靳成熙透氣紆壓的方法,她的騎術更是他教的,也好在真正的時月紗從前仰慕能帶兵征戰的恭親王,也練就了一身好騎術。
靳成熙瞠視著她。他愈來愈不懂她到底是誰了?這些話分明是他身為太子時曾跟卓蘭說的,為什麼她也說了出來?
才一失神,她已經拉住他的手,「走啊。」
那笑臉太燦爛、太甜美,太像卓蘭,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跟著她走了。「那張天真爛漫的笑臉很像某人。」齊聿看著時月紗拉著主子一前一後離去的身影,忍不住開了口,隨即也跟上前去,因為皇上的安全是他的責任。
秦公公也跟著點頭,「是,氣息純真,太像某人,皇上才無法抵抗……」他也看著兩位主子的背影出神,喃喃附和著。
由於皇宮後苑就有靳成熙專屬的馬廄,一會兒後,靳成熙與時月紗分別騎上一黑一白的駿馬,齊聿則帶著六名侍衛騎馬跟隨保護。
一行人從皇宮後門飛馳出宮,再直接從山徑一路策馬上山,似風奔馳半炷香後,就見山峰層巒迭翠、綿延不絕,在湛藍天際陪襯下,景致一片壯闊,每當山風吹來,更是竹鳴陣陣。
抵達一片平坦高處,靳成熙拉著韁繩勒住駿馬,時月紗也跟著停下馬兒,與他並肩而立。
齊聿等隨侍則勒馬停在約五十步外,不去打擾兩人。
時月紗癡然的目光看著高坐在馬背上的靳成熙。他威武卓然,黑色披風隨風飛揚,然而獨處高峰上,他確實是高處不勝寒,一顆孤寂的心又有誰能撫慰?她靜靜相伴,沒有說話,他則看著這大片風光美景,也沒有說話。
直到一炷香時間過去,靳成熙的心緒沉澱下來,這才望向時月紗,也才發現她一直都看著他。在四目相對的剎那,她露出微笑,那笑容裡有包容、有瞭解、有鼓舞,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或虛偽。
他愈瞧她就愈不能自己,她太像卓蘭,而他又太想念卓蘭,那麼他不如暫時饒了自己,放縱一下自己,由她撫慰他思念氾濫的孤寂之心,讓他無盡的相思有個出口……他伸手扣住她的腰,將她抱到自己的坐騎上,與他面對面。
時月紗怔愣無措,但明眸中也顯現期待之光。他凝睇著她的眼神,像在看著卓蘭,她心跳如擂鼓,不自覺的屏住呼息。
靳成熙伸出手,粗糙的指腹撫著她柔軟的紅唇,接著緩緩傾身低頭,吻住她誘人的唇瓣。
這是她在成為他的妃子以來,他第一次吻她,在過往那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一次次臨幸中,他不曾有心品嚐她的滋味,直到此刻他糾纏吸吮著她,不免訝異她的味道就如同卓蘭一樣甜美。
而她的反應也一如卓蘭,那麼羞澀卻也那麼的信賴他,純稚的、深情的眼眸凝視著他,令他神魂顛倒,愈吻愈深。
兩人心跳紊亂,直至時月紗快喘不過氣後,靳成熙才結束這個吻,額頭與她的相抵,讓彼此急喘的氣息慢慢的平復下來。
至於齊聿帶隊的侍從,早在他的手勢下全部調轉馬頭,背對著兩位主子。
此刻,時月紗注視著靳成熙,清盈大眼有著幸福的光彩。
他亦深深看著她,她雙眸迷濛、雙頰有著醉人紅暈,還有那張被他吻得紅腫的唇,看來是如此的美麗,但理智回籠後,他就清楚她並不是他最摯愛的蘭「該回宮了。」
「嗯。」她羞澀又開心的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