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紅袖東家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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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 頁

 

  「本王優點不多,說話算話是一項。」過河拆橋嗎?他返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徹查湛天動這個人。

  這是霸王硬上弓了?不過,發喜帖的人是他,他就不相信朱毓能厚著臉皮沒拿帖來喝他的喜酒。

  「我們走!」他懶懶的對西太靜說。

 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朱毓的視線。

  「你戴帷帽出門是因為他?」湛天動先開的口。

  大太陽底下,西太靜覺得腳板颼颼擦過涼風,怎麼聽著的聲音裡,帶著一股子很微妙的醋味?

  「只是不想落人口舌,煩!」

  有一種人你跟他說也說不清,講也講不明白,不如做得讓他挑不出一絲錯處,滿足他的大男人心態,他就會失去和你抬槓和找碴的興趣,既然能省事,戴個帽子算什麼?

  有事沒事擺著驕傲姿態,她可不認為有什麼好處?自然,這些指沒有人踩到她底線的時候。

  換句話說,她需要在外面走動,能不惹人注目,最好就是假裝低頭小心著。沒有人知道在她心裡所謂的「爭氣」,不是爭這些是非,而是計較能嫌多少銀子,有多少進帳,這些實打實的東西,才能真的叫她斤斤計較。

  湛天動不是不知道這年頭階層等級分明,對女子束縛很多,可他從來不覺得他必須像別的男子那樣,理所當然的認為未過門的妻子也應當順從自己。她是對禮教不太在乎的商家女,她有自己的主張,行事也不據常理,這是他欣賞她的地方,讓他不舒坦的,是她為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妥協了。

  「我湛天動的女人誰敢品頭論足?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,誰敢多話,我就跟他沒完!」這完全是護短的行為,自從發現她是自己以為失去了的人,他對她就只有維護,誰想動她一根寒毛都會惹毛他。

  「他無禮,我們又何必因為他自覺被貶低身份?要是戴帽子能讓他閉嘴,我就當戴帽遮陽護膚好了。樹立一個敵人很快,但又何必?」她是欠缺女子溫柔,但她不是聽不出來湛天動語意中對她的護短。

  可他仍舊不高興。

  直到上馬車,兩人並沒能談出個所以然來。

  這是這麼久的時間以來,兩人第一次鬧了莫名的小彆扭。

  「大當家的?!

  西太靜打起車窗簾子,喊住騎馬和馬車並行的湛天動。

  「有話就說,幹麼吞吞吐吐?!

  「今天今天謝謝你。」她的手撩著簾子,水袖掉在肘子上,露出光裸雪白胳臂,青蔥般的手指在碎金的日光下,展現著只有女子才能有的纖細。

  他一愣,有些沒好氣。「謝什麼」別以為聲音放軟了就能叫他氣消。

  可一抬頭,見她一娉一笑,煞是嬌媚動人,清風刮起她一綹青絲,纏纏綿綿的往後飄,她的語氣又微微帶著撒嬌,加上這模樣,看心跳神迷,那一絲堅持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  「下次放聰明一點就是了。」

  西太靜應了聲。「我知道了。」方纔她在車裡想了半晌,對他,她是該放軟著點。

  一直以來都是他讓著她,把她捧在手掌心,她哪知道男人要怎麼籠絡?她好像從來沒討好過她這未來的夫婿呢。

  可是剛剛她覺得自己過分了。

  她太把他給的好當成理當然,忘記自己也應該要對等付出,可是該給他什麼樣的甜頭呢?

  因為要靠近他,見湛天動的馬和馬車靠得近,她的手似自有意志的拉住他的衣擺。她有些羞的說:「有你真好。」給她臉面,給她倚仗,給她出氣,讓她可以把他當靠山,而她的實際年紀都二十七比他大了呢。身為一個心智成熟的女子,她感受得到他對她的愛意,所以,她還有什麼需要矜持,不能表示自己對他的回應的?

  這世間真有幾個男人會這樣一心一意的對待一個女子?不去想往後他會待她如何,如今這些,就很足夠了。

  湛天動瞧著被拉住的衣擺,她的手不到他的一半大,青天大白日的,又在大街上,幹什麼呢這是……她從未主動對他表示過什麼……不,有的,那是一次銷魂的吻,為了感激他對西太尹的付出,他喜歡那個吻,卻不是很喜歡她的目的。

  可是,她說「有你真好」,這是誇獎,而且,人前第一次拉著他,那倚賴的模樣,是從來沒有過的事。

  他一個遲疑,一拉一扯,覆住她的小手。

  軟軟的蕭手,吐氣如蘭的氣息,這麼貼近……湛天動身子一震,身體某個部分立刻有了變化,而且硬得差點要炸開。

  「我們也回家吧。」

  「乏了嗎?我讓老薑把馬車趕快一點。」趕快點,趕快點做什麼?他好不容易克制住的慾望又崩了一角。

  「我的意思是我們回江南吧,我想家了。」

  她說她想家了,她把揚州那個府邸當做家?這是她第一次承認那是她的家,而且用的是那種細細柔柔、溫婉旖旎到極致的聲音,若非自己自制力甚強,他恨不得想對著她說;再用那種聲調講一遍給爺回味……然後將她一把摟住,嵌進身體裡,融為一體。

  「好,我們回家。」回家成親。

  總算沒有就地化為禽獸,那、那就先辦正事吧!正事辦妥,他才能辦他心裡早就叫囂到幾乎要撲上去的私事……湛天動的眼裡幾乎冒出火來,只覺得全身都在躁動,再也管不了自己在馬背上,扳過她的頭,面紅耳赤吻了上去。

  西太靜只覺得自己好像是一頓好吃的飯菜,被湛天動瘋狂又粗魯的啃著吸著嚥著吞睡著,幾乎要融化。

  「你給我差不多一點……」等到能偷到一點呼吸,她也用力的回啃了那個慾求不滿、幾乎要在大街上演出活春宮來的男人。

  聽到含糊的吃痛聲,管不了那麼多,她火速的落下窗簾子。

  西太靜是個能在海上航行,做生意如家常便飯的女子,青樓酒館那些肆意的調情和煽情,她見過不少,可她的心思在賺錢上頭,對這些男女之情只有從一開始的驚愕到不動如山。可認識湛天動以後,她在這男人身上看見待人以誠,她也回報他,待他以誠,但老實說,她沒想到兩人有天會走到以身相許的這一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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