塗雅若面上一喜,她回娘家求的就是這件事,「那娘可要盡快讓二哥去辦,我再也不想見到她。」
「好好,待你二哥回來,我就讓他去辦。」塗夫人安撫道。
正好這時塗國舅回來了,塗雅若立刻上前加油添醋的去向父親投訴自個兒遭人欺凌的事,說完,她撒嬌的抱著父親的手臂,「爹,這事您可要為女兒做主。」
塗國舅沒若往常那般在女兒撒嬌要求什麼時便一口就答應下來,略有顧忌的說:「寒露是雲鵲閣的人,可不好動她。」
「不過就是區區一間青樓,有什麼好怕的?」塗雅若不以為然的道。
塗國舅輕斥,「你懂什麼,能在綠柳巷立足的青樓,哪家背後沒個人。」
聞言,塗夫人問:「雲鵲閣背後的人是誰?難不成連咱們塗家也得怕他?」
「若是換了其他人,就算是哪位皇子或是親王也得給我個薄面,但這雲鵲閣背後的人據說與陶堯國師有關。」這也是讓塗國舅忌憚的原因。
塗雅若不解的問:「陶堯國師怎麼會與一間青樓有關?」
「傳聞青樓背後之主是陶堯國師的弟子。」
「爹,這消息可靠嗎?陶堯國師乃當世高人,深得皇上敬重,他的弟子卻開起青樓,這也太離奇了吧?」她嚴重懷疑這消息可能有誤。
「陶堯國師生平只收了一位弟子,國師偶爾還會在人前出現,但他這弟子卻比他還要來得神秘,深居簡出,鮮少有人見過他的真容,連他姓名都不知曉,只知他道號叫幻空。」
塗國舅也不是道聽塗說之人,這事可是有人親身經歷。
「會有人說雲鵲閣幕後之主是他,是因為幾年前平原王之子因不明原因在雲鵲閣猝死,平原王憤怒得要拿雲鵲閣裡所有的人治罪,誰知後來這事竟不了了之,眾人安然無恙,繼續開門做生意。之後有人向平原王打聽,平原王說陶堯國師的弟子幻空出面為雲鵲閣眾人說情,他這才饒了他們上下。」
聽完,看出父親不願去惹雲鵲閣,塗雅若委屈的說:「寒露欺我之事難道就這麼算了嗎?她生得那麼像秦思露,萬一相公對她日久生情,女兒該怎麼辦?」
「你都同再思成親一年多了,還抓不住他的心嗎?」他有些嫌棄女兒無能。被父親斥責,她忍不住掩面啜泣,「女兒只是擔心,他看見寒露那張臉,萬一日後想起了什麼該怎麼辦?」
「他服下失魂丹,永遠不會再想起以往的事,你只要管好他,別讓他老往雲鵲閣跑就是了。」連平原王都不敢得罪的人,他可不想為了這種事而去招惹雲鵲閣。
塗雅若不悅的蹙起眉,她又不能將辛再思給綁著不讓他出門,哪裡能管得到他上不上雲鵲閣,且她若是管得太多,讓他心生厭煩,那豈不是更糟?
見女兒一臉愁容,塗夫人心中不捨,看向丈夫,「老爺就不能幫女兒想個辦法嗎?寒露囂張得都欺到女兒頭上,不給她一點教訓,她還以為咱們塗家沒人了。不過就是一個任人輕賤的妓女而已,難道咱們還怕她不成?最多老爺出面向那幻空說個情,他總不能不給老爺這個面子吧?」
塗雅若也出了個主意,「爹,我聽說近日五皇子常召她過府,對她似乎頗為中意,要不就讓五皇子納她為妾好了。」
這娘倆囉唆個沒完,吵得塗國舅頭疼,他想了想,擺擺手,「罷了,這事我再想想。」
遷葬需要挑個適合的日子才能進行,因此辛再思找來羅叔交代了此事,並囑咐他暗中行進,別讓人知曉。
「屆時起出棺木後,勞煩羅叔同他們一塊護送思露的靈柩返回故鄉安葬。」
「是。」羅尚德一口答應。小姐孤伶伶一人埋骨在他鄉倒也可憐,因此他是很贊成將小姐的遺骸遷回故鄉安葬,唯一讓他疑惑的是……「公子,此事為何要暗中進行?」
「這事你暫且不要問,日後我再告訴你。」辛再思還無法確定秦思露是否真的埋在那墳裡頭,因此尚不能告訴他緣由。
聞言,羅尚德也沒再多問。
很快日子就挑好,兩日後就有個適當的吉日。一早,辛再思便離開萬安城,前往秦露思當年的埋骨之所,位於鄰近的梨花鎮。
這裡盛產梨樹,故名為梨花鎮。
據塗青運的說法,當年他就是在此遭遇官府追捕而身受重傷,塗青運找到他時秦思露已不幸慘死,他便命人將她葬在此處。
羅尚德比他早到一步,見他來到,便開始指揮人挖墳掘墓。
辛再思站在旁邊觀看。
但挖開墳頭的封土後,往下挖了許久,都掘出一個深坑了,還是沒瞅見棺柩的影子。
羅尚德見了也很訝異,一般而言,棺木是不可能埋得這樣深,他疑惑的望向辛再思,「公子,這似乎有些不對勁。」
辛再思垂目覷看著底下那空蕩蕩什麼也沒有的深坑,沉默須臾,指示道:「命人把四周都挖一遍。」
那些人花了些時間,把附近的土都挖了遍,仍是沒有看到棺木。
這時羅尚德特地請來主持遷葬儀式的一名道士走過來說道:「依貧道看,這底下八成沒埋棺木,只是在上面立個墓碑堆一些封土,造個假墳罷了。」
羅尚德驚愕的道:「那小姐的屍首呢?」
道士搖搖頭,「這貧道就不得而知了。」當中也許另有什麼曲折,卻不是他所能知曉。
辛再思思忖片刻,溫聲啟口道:「有勞道長了,此事還請道長勿再對外提及。」
道長點頭答應了下來。
辛再思接著吩咐,「羅叔,讓他們將土填回去,將墓碑也立回原來的樣子。」
「是。」羅尚德暫且忍住滿腹疑惑,依吩咐去辦。
辦完事情,打發那些人離開後,羅尚德來到辛再思面前,問出心中的疑竇,「公子突然說要將小姐的遺骸遷回故鄉安葬,莫非已料到會有這種情況?」
「不,那時我還不能肯定這是一座空墳。」辛再思神色複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