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吾皇把命拼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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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頁

 

  白雪紅梅,怵目驚心,他呼吸一奪!

  「快走!」孟弱淒厲大喊,激動地嗆咳出血沫來。

  幾乎是想也未想地,慕容獷大袖如怒龍般兇猛翻捲,凌空一掌擊飛了她身後那名侍女刺客。

  當那冰冷銳利的劍身脫體而出,傷處霎時鮮血噴濺,孟弱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,下一瞬,黑暗鋪天蓋地吞噬了她!

  然而僅僅隔了數步的距離,搶過了另一名刺客手中劍的崔麗華呆呆地看著那年輕威嚴的帝王。

  看著他單膝跪落,大手緩慢地、微抖地將渾身似血人兒的孟弱摟入懷中,俊美的臉龐深深地埋進了她血污一片的頸項間,隱約似有受傷野獸般的低鳴聲破碎逸出,肩頭瑟瑟顫動了起來。

  不,不可能

  崔麗華手中利劍鏗然墜地,不敢置信地傻傻望著他們倆也看見了兩名崔氏死士被玄子劃斷手腳,而後死士咬破了藏在齒間的毒藥,黑色毒血霎時迸出

  她不惜重折了崔氏一族精心培育、潛藏燕宮多年的兩名死士,最後竟然只落得為他人作嫁……

  崔麗華喉頭一腥,一口心頭血險險也跟著噴了出來!

  第6章(1)

  雷公問曰:外揣言渾束為一,未知其所謂,敢問約之奈何?黃帝答曰:寸口主內,人迎主外,兩者相應,俱往俱來,若引繩,大小齊等,春夏人迎微大,秋冬寸口微大者,如是者名曰平人。人迎大一倍於寸口,病在少陽,再倍病在太陽,三倍病在陽明。盛則為熱,虛則為寒,緊則為痛痺,代則乍甚乍間。

  晉。皇甫謐《針灸甲乙經。經脈第一》

  恍恍惚惚,渾渾噩噩。

  喃喃梵音聲中,前世種種歷歷轉現

  「大君,如果臣妾腹中的孩兒是女兒,您會嫌棄她嗎?」

  初初有孕兩個月的孟弱撫摸著依然平坦的小腹,語帶忐忑,小巧的臉上卻滿是母性溫暖美麗的慈光。

  那扣人心弦的光芒,卻深深刺痛了慕容獷的胸口。

  他深邃的鳳眸裡有一閃而逝的複雜怨惱之色,修長大手卻輕柔憐愛至極地搭在她微涼的手背上,柔聲道:「只要是阿弱和孤的孩兒,是男是女,孤都喜歡。」

  「您……真、真的?」她眼睛亮了起來,結結巴巴地問。

  「孤幾時騙過你?」他鴉黑漂亮的長長睫毛低垂下來,掩住了真正的心思。倒是你,騙得孤好慘。

  「大君,您真好。」她喜極而泣,匆匆擦掉了眼淚,努力平穩著氣息,恢復溫婉之態。「呃,臣妾的意思是,臣妾、臣妾定會護好我們的孩子,絕不會讓您失望的。」

  「是啊,如今這孩子可是你的保身符……」他眸光微閃,笑得更加溫柔寵溺。

  「所謂母憑子貴,孤等著你早日將孩兒誕下,好名正言順能再往上升一升你的名分。」

  「臣妾不要名分,只要大君和孩兒都好好的,就是臣妾最大的幸福了。」她一臉真摯地仰望著他,聲音小小卻堅定如祈願。

  他胸口一痛,隨即笑得更歡了,長臂環擁著她嬌小纖瘦的身子,有一剎那真想狠狠擰碎了她!

  「愛妃真是孤最最貼心的人兒。」他在她耳畔低聲淺笑,鳳眸中卻連一絲笑意也無。「孤,以後絕對會好好地報答你的一片情、深、意、重。」

  敢將他慕容獷玩弄於手掌心之人,他定當百倍千倍「傾力以報」!

  「大君……」她靜靜偎在他溫暖強壯的胸膛前,忽又想起了什麼,小臉微微蒼白,咬著下唇猶豫掙扎了良久,終於輕歎一聲。「崔姊姊說,很想您。」

  他的下巴輕輕抵靠在她泛著幽香的發頂,想起那個明艷爽朗,一心一意守候著他的女子,心湖不禁蕩漾了起來。

  是,他又何苦為了面前這心機狡詐、滿口沒有一句真話的賤婢而忿忿傷神?

  「孤分得清楚,誰才是孤真正的心上之人。」他露出深沉的微笑。

  可歎孟弱聞言後,竟歡喜感動得一塌糊塗,環著他勁腰的小手抱得更緊更緊。

  都是癡兒……癡兒啊……

  混沌間,恍似有人一聲悲歎。

  慕容獷悚然驚醒,腦袋脹痛混亂得像就要炸了開來,方才夢裡恍惚憶見的種種情境逐漸消逝,想抓住些什麼,卻覺腦際心口一片空空蕩蕩……

  好似有個很重要的東西,不見了。

  他心緒沉甸甸的,有如大石壓胸,俊美臉龐依然透著蒼白,下一瞬昏睡前的記憶猛然回籠,急急低頭看著榻上沉沉未醒的小人兒。

  孟弱靜靜地躺著,錦被下的胸口好像連微弱的起伏也沒有……他恐慌了起來,衝動地將指尖放在她鼻前,也顧不得這舉動是不是很蠢。

  還好,她還活著。

  「剛剛,娘娘可曾醒來過?」他渾然未覺短短一剎那間,自己已嚇出了一身冷汗,長舒了口氣後,才側首問一旁侍立的宮人。

  那宮人心一突,立時恭敬地回道:「啟稟大君,娘娘至今未醒。」

  已經兩日兩夜了,她怎地還不醒?

  「太醫!」他目光沉痛,隨即勃然大怒,「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?都已經兩天兩夜了,為何娘娘還不醒來?」

  老太醫嚇得膝蓋發軟,強吞口水,稟道:「臣、臣啟大君,娘娘傷勢雖未中要害,卻失血過劇,再則娘娘原就玉體耗弱,又傷寒未癒,元氣受創至重啊,至今至今娘娘還能吊著一口氣就已經是蒙天垂幸……」

  「大膽!」慕容獷眸裡殺氣厲光一閃。「你敢咒她?」

  老太醫都快哭出來了,撲通跪下。「不不不,老臣不敢,老、老臣的意思是說,娘娘的傷病只能靠養,現如今娘娘還能守著一口真氣……那、那就極有希望大好,老臣必定竭盡全力治癒娘娘的傷,還請大君再、再給老臣一次機會,就算肝腦塗地——」

  「行了。」他揉著眉心,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。「總之救不活娘娘,你就等著抄家吧!」

  「老臣領旨。」老太醫重重磕頭,整個人都軟成了一攤泥。

  後來,孟弱整整臥床三個月,等到真正能下榻的時候,宮裡宮外已是春暖花開時分了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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