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周教傑臉一沉,「要教訓也是我的事,輪不到別人動手,因為你是我的人。」
此話一出,秦又冬心頭一陣狂悸,兩隻眼睛圓瞪著,又驚又羞的望著他。
因為你是我的人……老天,這句話好有男子氣概,好有氣魄,好……好動人。
驚覺到自己似乎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,周教傑也是一愣,然後尷尬又懊惱的攢起濃眉。一旁,花嬤嬤一臉高深的睇著他笑。
他羞惱,「你說是不說?」
「不說。」她漲紅著臉,一臉堅決,「你問了也沒用,還不如不知道。」說罷,她轉身快步走開。
稍晚,時值就寢時間,秦又冬做完了例行的家務,梳洗更衣後回到廂房。
周教傑坐在桌前,神情凝肅的面對著門口,她一開門,便迎上他的眼睛。
她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,有點緊張又有點害臊,想到今天他說的那句話,她不禁心跳加速。雖說那只是他一時心急,衝口說出的話,可卻不斷不斷的在她心裡迴響。
你是我的人。天啊,好羞!
「你還沒睡?」她顧左右而言他,想掩飾自己的羞怯不安。
「睡不著。」周教傑直視著她,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「……」今天用晚膳的時候,他什麼都沒問,她還以為他放過她了呢。
「你為什麼要掩護那個動手的人?那人是誰?」他眼神猶如閃電般的直射向她,「是教豐嗎?」
「欸?」她先是一愣,然後急忙否認,「不是,絕不是他,他才打不到我呢!」
「不是他,是誰?」周教傑左思右想,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明知她是他的妻子,還會動手打她耳光。
「你別問了,只是一場意外。」她輕描淡寫。
「意外?」他眉心一蹙,「什麼意外能賞人一個耳刮子?」
「都說是意外,當然是沒什麼道理,而且無從解釋呀。」她轉身關上門,然後逕自走向床邊,坐下,卸履。
爬上床,她躺下睡好。
周教傑在桌邊坐了一會兒,然後也走了過來坐在床沿。
當他一屁股坐在床邊,秦又冬不知怎地突然心跳加速。她想,如果此刻她張開嘴巴,心臟一定活生生的從嘴巴裡跳出來。
太奇怪了,他們都已經同床兩個多月,她從沒有一天有這種感覺、這種反應,怎麼今天卻……可惡,一定是因為他今天說了那句讓人想入非非的話。
冷靜一點,秦又冬。她在心裡告訴自己。
閉上眼睛,她裝鎮定。可因為眼睛不看,耳朵卻變靈了。
她聽見他脫鞋的聲音,聽見他將兩隻腳抬上床,聽見他靠過來……她一驚,倏地睜開眼睛,果然見他靠得她很近。
她驚羞的看著他,心漏跳了半拍。
他定定的端詳著她的臉,還伸手端著她下巴,仔仔細細的瞧著她。
「不紅了。」他說。
「是、是啊,都過那麼久了……」見鬼了,她的聲音顫抖得像在跳針。
周教傑發現她臉頰漲紅,一臉驚慌害臊。不知怎地,他竟覺得她很可愛。
她的反應太有趣,有趣到他忍不住想逗弄她。
他將臉靠得更近,鼻尖幾乎要頂著她鼻尖了。她倒抽了一口氣,微微的顫抖起來。
周教傑差點要笑出來,可不知為何,原本只是想捉弄她的他,竟也因為她的反應而有點心悸。他不禁一怔,心想自己是娶過妻子的人,不是什麼少年,再說她從
來不是他喜歡的樣子,他為何對著她也會有心悸的感覺?
該不會是他獨身太久,累積了太多的壓力,才會產生這種母豬賽貂嬋的幻覺?
為了隱藏自己的心緒,他故意說了句壞心的、徹底破壞氣氛的話,「你臉好腫。」
她瞪大眼,張著嘴,像是意料不到他會說出這句話似的看著他。
他將手拿開,翻身躺下,背對著她。
他文風不動,可內心卻澎湃。
「哼!」半晌,秦又冬哼一聲,用力的翻身,也背對著他。
這一晚,她的腳沒再掛在他身上。
一個月後,入冬以來最冷的一天。過午,周家派人送了張帖子來。
原來半個月後是李氏五十歲的壽誕,李氏將在府中舉辦壽宴,要周教傑帶著新媳婦回去給她拜壽。
收到這張帖子,周教傑覺得訝異及狐疑,自分家後李氏連兩年都擺宴,從來沒邀請過他,為何今年突然邀請他?
想了一下,他大概知道原因了。
她在帖子裡強調要他帶著新媳婦登門祝壽,也就是她知道他續絃之事。也是,拓城誰不知道他周教傑娶了秦家村的閨女當繼室。李氏是周家當家做主的人,消息靈通,人脈發達,又如何不知道秦又冬?再說,就算她不知道,曾在市集上跟秦又冬過招的周教豐也肯定把那事告訴了她。
想必,她已經把秦又冬跟秦家的祖上十八代都查個一清二楚了。
邀帖來了,他豈有不赴宴的道理,於是,他便將這事先告訴了秦又冬。
「壽宴?邀請你跟我?」聽周教傑說李氏邀他們夫妻倆參加壽宴,秦又冬腦海裡立刻浮現李氏那張狐狸臉。
一旁的周叔疑惑,「怪了,夫人前兩年過壽都不曾邀過少爺……」
「禮多必詐。」花嬤嬤不以為然。
「少爺去嗎?」周叔問。
「去是自然要去的。」他說:「身為周家養子,這是我該盡的本分。」
「我覺得夫人肯定在盤算著什麼,還要少爺帶少奶奶去……」周叔說著,下意識的瞧著秦又冬。
秦又冬自嘲,「大概是要趁機糗你娶了一個胖姑娘吧?」
其實,她猜想不只是這樣。之前在慶老的藥草鋪跟李氏過招後,李氏就算沒懷恨在心,也肯定怒氣攻心,這一個月來,李氏也許都在想著要如何報復她呢。
這肯定是鴻門宴,可周教傑說得對,身為周家養子他不能不去。
「前去祝壽,不能空手,得想想給養母送什麼禮。」他說著,竟轉頭看著秦又冬,「你有主意嗎?」
秦又冬沒想到他會問自己的意見,愣了一下才說:「呃,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