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著,他很快瞥了眼站在姚采臨身邊的玉觀雲一眼,身姿如松,一雙星眸湛亮如星,溫雅中透著脫俗氣質,真真是個十足十的美男子。
「原來如此。」
自稱蕭掌櫃的人聲音異常低沉,像用內功在說話似的,姚采臨打量了他幾眼,不置可否的與玉觀雲一同坐下來。
小廝連忙勤快地為兩人上了西洋花茶,姚采臨不免俗地打賞了一兩銀子,小廝面露喜色,連連稱謝退下了。
兩人品著茶,蕭掌櫃取出兩隻大黑匣,第一個黑匣打開,裡面分為九格,每一格裡都置放著一件首飾,自然與姚采臨穿來後看過的首飾都不同,有個小騎士銀墜她看了頗喜歡,另一個黑匣是一瓶瓶可愛精巧的香水,共有二十六瓶。
大淵還在用熏香,香氣也不足,她上回買的香水全送完了,不但她那些姊姊妹妹愛透了,連老太君和孫氏也喜歡,來之前她便想著要再買香水,做做人情也好,嫁入典親王府之後,也能送給王妃和王府裡的姑娘們。
「這裡的香水我全要了,麻煩蕭掌櫃算算要多少銀兩。」
玉觀雲忙靠過去。「是什麼東西這麼好,你全要了?」
姚采臨淺淺一笑。「這玩意兒叫做香水,顧名思義,這小瓶子裡裝的是有香氣的水,就這麼用……」
兩個人湊在一塊兒,頭幾乎要碰在一起了,姚采臨又親暱地拉起玉觀雲的手,取出一瓶香水,打開瓶蓋,在玉觀雲白皙的腕上噴了噴。
玉觀雲心花怒放地將手腕湊近鼻子一聞再聞。「這好香啊!」
姚采臨望著他滿臉的興奮,掩嘴而笑。「所以稱為香水啊。」
蕭掌櫃忽然粗聲打斷他們,「姑娘,這些香水價錢不一,共是五百兩銀子。」
西洋來的東西,五百兩銀子也在情理之中,只不過她抬眸見到蕭掌櫃眼底閃過一絲輕蔑,嘴角還微微翹起,估計是頗為不屑玉觀雲,見狀她不禁好笑。
都說人無笑臉休開店,會打圓場自落台,這蕭掌櫃卻是不掩飾自己對客人的喜惡,這要如何做生意?反觀吳大掌櫃就不同了,總是笑呵呵的好脾氣。
不過,玉觀雲這娘們似的反應,是男人都會看不順眼吧……
她的視線又不經意的掃到蕭掌櫃,忽然心裡一個咯登,蕭掌櫃那微翹嘴角的模樣怎麼好生熟悉,似乎在哪裡見過似的……
玉觀雲見香水她全要了,不禁急道:「好妹妹,你就不能分我幾瓶嗎?」
姚采臨見蕭掌櫃眼睛一瞪,眼角一挑,彷彿在說:不會吧,你一個大男人要學姑娘家用香水?
她好笑地說道:「分你不成,不過,我可以送你一瓶。」
玉觀雲頓時喜上眉梢地說:「多謝妹妹!」
而姚采臨則望了眼入口。
真是奇怪,落楓他們怎麼還不來?每年落楓他們都會跟著來,都知道要在哪兒下船,又該上那艘樓船,不可能船班到現在還沒到吧?
姚采臨心裡滿是疑問,幸好銀票在她身上,為了大肆採購,她把一年來平日攢下的銀兩全帶來了,她身為嫡女,月例銀子多,加上落楓精打細算,院子裡花費少,足足攢下了五百兩,孫氏又給了她二千兩,加起來共有二千五百兩。
蕭掌櫃又拿出幾樣東西,她看中一個蛋形小鐘,開價二百兩,她要了,跟著看中一組十六對的玻璃杯碟,大淵目前的技術只有琉璃,還沒有玻璃,琉璃是低溫燒成的不透明陶瓷,精緻程度不若玻璃。
那組十六對的玻璃杯碟,蕭掌櫃開價五百兩,還不能講價,姚采臨實在喜歡,雖然貴了點,還是買了,又買了幾樣特殊的首飾要送給孫氏和孟老太君,加上她相中的那個小騎士銀墜,又買了兩雙大淵朝至今沒有的手套和一個桌鏡、一瓶葡萄酒、一張掛毯、一幅油畫,至此已花費二千一百兩銀子了,而玉觀雲還在那裡躊躇不定,這樣摸摸,那樣碰碰,不知道買什麼好。
自然了,她是因為知道那些東西是什麼,該怎麼用,所以才會見獵心喜地狂買,玉觀雲根本不知道那些洋玩意兒怎麼用,如何下手?
「妹妹,你說,我到底要買什麼才好?」玉觀雲滿心歡喜卻又舉棋不定地問。
姚采臨拿起一頂飾滿花朵緞帶羽毛的鑲邊女帽子試戴,那帽子後部有較大的首飾和精緻刺繡,她對玉觀雲笑道:「你可以什麼都不買,來這裡也不一定要買東西。」
蕭掌櫃看她從從容容的戴上了那頂滿是羽毛羽翎的古怪帽子,還對著鏡子俏皮地眨了眨眼,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,他瞪直眼,頓時感覺心房的位置有股熱流竄過。
姚采臨對著桌鏡調整好帽子,問玉觀云:「如何?可好看?」
「太好看了!」玉觀雲讚歎著,邊幫著調整帽上的緞帶羽毛,一邊嘖嘖稱奇道:「西洋人怎麼會想到在帽子上插這麼多羽毛呢?真真是別出心裁。」
「是吧?」姚采臨笑容可掬,即便她是從現代來的,也沒戴過這種歐洲貴族的帽子。
玉觀雲實在覺得姚采臨戴那帽子太好看了,他便心動了,有些猶豫地問:「妹妹,還是,我也買頂這樣的帽子可好?」
蕭掌櫃瞪著玉觀雲心道,你還是不是男人?又蹙眉看著姚采臨,這種娘們兒似的男人你也喜歡?
姚采臨卻是笑望著玉觀雲。「好啊!你皮膚比我還白呢,想來你戴也是很好看的。」
蕭掌櫃的神情越來越冷,姚采臨看見了也沒放在心上,只覺得他不太像生意人,哪有生意人這樣瞪客人的?他們又不是不付錢,她覺得蕭掌櫃的眼神都快把他們大卸八塊了似的。
兩人把各色物品賞玩了一番,又交頭接耳的討論了一番之後,姚采臨微仰了臉,抬眸客氣地笑問:「蕭掌櫃,除了眼下的這些,沒有其它的了嗎?」
蕭掌櫃注視著她青蔥似的小手,那小手適才幾次碰觸到她旁邊那娘們似的傢伙……他有些暴躁地哼道:「有是有,可是姑娘恐怕是不會用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