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櫻家的人。」
「櫻家?江湖上以陰柔招式見稱,武功名為櫻花映雪的門派櫻家?」
「正是。」
「聽聞櫻家的小女兒櫻雪容乃江湖上艷名遠播的大美人,她可有來?」
王雄聽了,突感不妙,沒有立即回答,反倒是一旁快嘴的虎奔,直接說溜了嘴。
「來訪的人正是那位櫻姑娘。」
男人談到美人總是興致高昂,尤其像櫻雪容這樣花容月貌的大美人,又在江湖上盛名已久,更是讓男人一提到她,就雙目發亮,虎奔是個粗枝大葉的莽漢,沒有王雄的機敏,直接脫口而出。
王雄一怔,他瞧見余姨太在聽到櫻雪容這個名字時,秀眉微蹙,心中暗叫不好,忍不住很想踩踩虎奔的腳。
「原來是大美人來訪哪,難怪莊主不讓我進去了,也對,我是什麼身份,說相貌沒相貌、說才華沒才華,哪像那位櫻姑娘,不但貌美如花,還是才情洋溢的一代俠女,和莊主可說是郎才女貌,最相襯的一對。」
她這一席話所透出的醋勁,讓後知後覺的虎奔終於感覺不對了,也終於明白適才王雄為何對他翻白眼。
「夫人,可別這麼說,咱們莊主有情有義,可不會對一般女人假以辭色。」虎奔忙解釋。
「那櫻姑娘可不是一般女人,先不說她出自櫻家大派,櫻家在江湖上也是有地位的,不像我,沒門沒派的,我才是一般女人呢。」
虎奔被她說得一時啞口無言,不知如何回復,王雄趕忙打圓場。
「夫人想到哪兒去了?櫻姑娘來,是為了北疆盜匪一事,代表的是櫻家,咱們莊主見她,也必須拿出山莊的待客之道。」
「既是待客之道,我是莊主的小妾,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,也很合情合理的,不是嗎?」
「夫人,在下職責所在,恕難從命。」王雄嘴上客客氣氣,但是態度堅持。
余小桃原本還想抗議,不過當她瞧見幾名出入的婢女後,心思一動,改口道:「好吧!既然如此,我也不勉強。」說完也很瀟灑的轉身離開。
既然王雄不肯讓她進去,她就自己想辦法,光明正大的不行,那就暗渡陳倉好了。
她適才看到婢女們進進出出,靈光一閃,立即朝茶水房走去,弄暈了一名婢女,把兩人的衣裳換過後,捧著茶盤,充當婢女去送茶水。
在經過王雄身邊時,她刻意低頭棒著茶盤,順利越過王雄,不過王雄畢竟是個機靈的人,立即察覺出不對。
「等等!」
他趕忙喊住余小桃,同時伸手要攔住她。
余小桃哪會讓他得逞,這一回她施展了輕功,幾個箭步來到清竹軒門旁,快速跨進門檻,讓王雄想阻止卻已然慢了一步。
有客人在,可不能當眾出醜,逼不得已,他只好閉上嘴,眼睜睜看著余小桃假扮成婢女去送茶,而他自己則在外頭捏一把冷汗,心中叫苦,順利進屋的余小桃,裝什麼像什麼,捧著茶盤,為在座的每一位呈上紫砂杯,茶香裊裊,清幽襲人。
她始終低著頭,不讓人看清她的面貌,她倒要看看,段長淵面對櫻美人的一再勾引,是否還能坐懷不亂
送完茶水後,她便安靜地退到一旁,低眉斂目。
「大哥,這回多虧了櫻姑娘提醒,才能抓到北蠻的探子。」段長文開口,語氣中儘是對櫻雪容的欣賞。
「原來那盜匪真和北蠻勾結,把女人小孩抓來,賣到北蠻去,實在太可恨!」段長武是個武人,說起話來,江湖氣盛。
「可不是,這回苦了巖城百姓,去年才經歷一場是災,現在又有盜賣人口為奴之事,多虧櫻姑娘察覺,否則眾人恐怕還會被那巖城城守給騙了。」
隱瞞民情,貪瀆壓搾百姓,正是巖城城守大人所做下的骯髒事,為了這件事,段長文和段長武兩兄弟奉大哥之命,秘密追緝當地的人蛇販子,查出城守大人和北蠻暗通文書,將女人和小孩賣到北蠻為奴,藉此獲取財富。
得到證據後,段長文以飛鴿傳書報予段長淵,段長淵並將此事上報太子,好讓朝廷知曉此事。
櫻雪容輕輕歎了口氣。「雖然滅了小嘍囉,卻還是被那幕後主使者逃了,只怕斬草不除根,春風吹又生。」
余小桃抬眼,瞧見櫻雪容粉唇輕咬,秀眉微擰,那憂心自責的模樣,足以融化男人的心,恨不得伸手撫平她雙眉間的憂愁,不可否認,她這樣子的確很動人心弦,段長文和段長武兩兄弟皆為之動容。
「櫻姑娘,快別這麼說,若不是你出手阻止,恐怕會有更多百姓遭到毒手。」段長文安慰道。
段長武也好生安撫櫻雪容一番後,才朝段長淵拱手道:「大哥已經知會朝廷,很快會有新的城守大人。」
段長文和段長武兩兄弟的安慰,令櫻雪容微微一笑,並悄悄抬眼瞥向段長淵,迎上他含笑的眼。
「櫻姑娘也別太自責,你已經盡力了。」
櫻雪容顯得很不好意思。「謝段大哥,段大哥誇獎了。」
余小桃悄悄看著兩人,段長淵臉上雖然沒有明顯表現出對櫻雪容的疼惜,可是他的關切主語,卻是不可否認的。
余小桃兩邊的嘴角垮下,低下的眉目藏起她的不屑。
這四人又談了許多事,雖然都是談正事,但其實是櫻雪容乘機展現自己與其他江湖俠女不同的心機。
她有千金閨秀的溫婉,同時又有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,集柔軟與剛強於一身,加上她又擁有花容月貌,這樣的姑娘很難不打動男人
的心,連余小桃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櫻雪容很有魅力。
若非她知道櫻雪容不為人知的另一面,恐怕她也會像這些男人一樣,對這女人刮目相看,心生仰慕之情。
見到段長淵對櫻雪容如此和顏悅色,她心中悶了,原以為自己不在意,只是來看戲的,可是當發現他的笑容不只是對著自己時,她的心情很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