苡芙起身下床,走到他面前。
「為什麼?」她俯看著沙發上的他,有些不解。
衛項森只是聳聳肩,他自己也不明白,當他發現她窩在牆角哭泣時,他便再也無法丟下她一個人。
苡芙歪著頭思索了一下,兩人維持了一陣子的沉默。
出乎衛項森意料之外,苡芙朝他走近了一步,輕輕的拉開他的手臂,坐上他的腿,將身體塞進他的懷抱裡,而他竟不由自主的擁緊了她。
「你不該為了那種男人流淚。」他貼著她的臉頰說出了心底的話。
她無語,讓他抱著自己,彷彿從他的擁抱裡汲取溫暖。
「你聽見我說的話了嗎?」
他握著她的下巴,直視著她的眼。
「我看到你幫我買的牛奶糖了……」她的聲音輕輕柔柔的。
不過衛項森可沒好心情去傾聽,她要是再這麼文不對題,他保證……還沒來得及說 出他的恫喝,一個親吻迎上便封掩去了他的火氣,苡芙竟然輕輕地吻上了他。
衛項森只覺得心底好像有塊東西被融化了……四片唇的輕觸很快又呈現分離。
衛項森望著她,無語。
也許應該再多一點,兩人眼裡閃過默契,衛項森握著她的腰迎向自己,補上一個貨真價實的熱吻,直到她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了,他才緩緩的放鬆了手勁,但雙手仍環抱著她的身子。
就這樣子擁抱了許久……「世界上沒有什麼感情是天長地久的……」他靠著她圓潤的額,輕聲的對她說道:「懂嗎?」
看著她為了汪成斌而傷痛,他很不好過。
即使他從未有過機會向苡芙說明自己的情感,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對她的異樣情愫緣自何由,但……她應該是他的啊!
而她現在就在他懷裡。
苡芙垂下眼,掩去眼底的滄傷,卻掩不去訝異。
她知道衛項森有些中意自己,但她卻很明白,他對自己是比遊戲還多了一點點的認真,這不是她之前所預料中的。
他吻著它的臉,輕經的說道:「忘了他吧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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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算是承諾嗎?
「忘了他吧!」他那天是這麼說的。
遺忘需要理由……衛項森似乎不明白這點。
他坐在他的寶座上,接受最後一個在台灣的專訪,而她又一次莫名的被抓來當打字員。
「衛先生,晚上有新聞局的邀宴,評論有線電視的收費制……」
他有點忙,明天就要離開了,據說這次是他在台灣待得最久的一次,是為了汪成斌所以他才多留了幾個月,如今汪成斌已經走了,他也要走了吧?
苡芙小心的沒讓眼睛亂瞄,免得洩漏自己有些不知所措的情感。
衛項森一離開這個地方,她的生活也許會有其他的變化,怎麼去面對沒有目標的生活,怎麼去排解沒人可怨恨和想念的日子,這也許都是她要學習的。
不過……想念……她已經開始想念起離自己只有三步遠的男子了。
不懂自己何時開始注意起衛項森的一舉一動,她本來應是對他過敏的,不是嗎?
打從她床頭出現了一大堆牛奶糖,她竟然就對他有了好感,不時想像著那天他是怎麼去找來那堆糖果……想像著他可能是嚴肅的進入超商,然後從架上取下了各廠牌的牛奶糖,店員可能會奇怪的打量他,畢竟購買那堆牛奶糖和衛項森的形象不符。
糟糕!有點想笑……關上電腦,她小心翼翼的化為一抹暗影,沒入人群裡溜走。
所以她也錯過了衛項森注視著她離去的眼神……
次日,衛項森真的走了。
公司裡有著大人不在家的歡喜氣息,同事們紛紛朝苡芙露出了同情的目光。
「衛董回美國,最難過的應該是苡芙吧?她一定很想衛董。」
她在廁所裡偷聽到同事們的討論。其實說不上是難過,不過倒是有一點點失落,他們親吻了對方,而衛項森走前留給她一個大問號,他要她忘了汪成斌,卻又告訴她這世上沒有什麼感情是天長地久的……他的話語有點曖昧卻又有些置身事外的意味,也許她 會慢慢的將汪成斌淡忘掉,但若要她開始想念衛項森……她又找不出一個好理由,雖然 她是真的有些想他。
不過……沒有正當理由構成她的想念,就像衛項森沒有正當理由要求她遺忘汪成斌 。
「當然,誰看不出來衛董對她另眼相待,不過像我們這種人,怎麼有辦法飛上枝頭當鳳凰……」
「對啊!要不然他們兩個還挺登對的。」
「你沒看衛董以前在美國就傳了一堆緋聞,就算不是跟美艷女星也都是跟超級名模,生活層次不一樣就是不一樣。」
一個沖水聲,打斷了兩人的談話,等廁所裡的人走出來後,兩個嚼舌根的同事頓時垮下臉。
「嗨!」苡芙主動打招呼。
「呃……」兩位同事臉上有著尷尬。
洗完手,苡芙從容的離去,身後還傳來兩個女人神經質的悶叫
「慘了!慘了!」
「她竟然也在這裡。」
「還好她沒什麼反應。」
「搞不好苡芙對衛董根本沒那個心。」
「對啊,她竟然都沒什麼表情,看來她是真的對衛董沒意思。」
苡芙露出笑容,走回字幕室,對於其他人的猜測她自己也無法證實。
如果心底那種蠢蠢欲動就是思念,那她得有個借口想念他才算成立。
低著頭回到自己的位子,原本空無一物的桌面上竟出現了一個裝飾得非常可愛的小花籃,在粉色的花束之中,籃子裡裝的竟是滿滿的……牛奶糖。
而牛奶糖的秘密只有一個人曉得……他……苡芙默不作聲的拿起其中一盒牛奶糖, 撕開精巧的包裝,塞了一顆甜甜的牛奶糖到嘴裡。
頭一次在沒有心酸的感覺下吃這甜蜜的糖。
好甜,就像她的心一樣。
也許她有正當理由可以想念衛項森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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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變得有些長。
以往她為了賺錢,一回家就開始打開錄音機趕字幕的工作,如今她沒有道理拚死拚活的為錢賭性命,相對的,剩下的時間就多到足以到牆角數螞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