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溫柔安撫反而讓她的淚水更加無法控制的湧出眼眶,將他的胸口染濕了一大片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舒亦帆才將臉自他的懷中抬起,看著被自己弄淫的衣衫,尷尬的道:「我去拿毛巾。」她真是太失態了。
「亦帆。」韓凱抓住了她的手,堅定的道:「這麼多年了,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,這次,就算你再厭惡我,我也絕對不會再鬆手了,你聽清楚了嗎?」
好像被他深情的目光給催眠似的,舒亦帆感覺自己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他卻又不知從何開口,只能輕輕的低垂下頭。
她的沉默讓韓凱的眸子黯了黯,不過,至少她沒有拒絕不是嗎?對他來說這是個好的開始。
「你乖乖休息吧,一切有我,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們母子倆。」韓凱舉起手揉了揉舒亦帆的腦袋,聲音溫柔得讓舒亦帆的心霎時又酸又甜,眼淚幾乎又要落下。
他收回了手,再次深深看了舒亦帆一眼,隨即轉身跨步。
「韓凱!」舒亦帆再也忍不住開口喊住了他。
那抹高大的身影頓了頓,帶著點忐忑跟期待的回首,瞳眸在夜色下顯得更加幽深。
「其實我……我……」等等,她能跟他說什麼?難道她可以告訴他,其實她也早就深深愛著他嗎?他依然是集團少東,而她依然只是個nobody,即便現在她已有自己的手創事業,但那差距依然是天壤之別,她有什麼資格跟籌碼去跟王溱爭奪?
舒亦帆突然又遲疑了,變回當年那個自卑的窮女孩,硬是把心中濃烈的情感給壓了回去。
「路上小心。」她最終選擇了平凡的叮囑。
一抹失落掠過韓凱的眸底,但很快又振作起精神,勾起了抹笑。
雖然她沒有給他正面的答案,但至少也沒有直接拒絕他,算是好消息吧。
「我知道,你快進去屋裡吧,記得吃藥。」他點點頭,朝她擺了擺手。
舒亦帆掩飾中的不捨與掙扎,沉默的將門給帶上,腦中浮現了他方才告白時的羞窘跟認真,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奢望的美夢。
老天,這是真的嗎?他真的說了喜歡她、愛她?
舒亦帆從未感覺到心跳得如此快速,也從沒感受過這種幸福的甜蜜,一切來得太快速,讓她有種飄飄然的不真實感,腦子一團混亂無法思考接下來該怎麼面對韓凱。
叮咚——叮咚——
突然一陣急促的電鈴聲響起,讓舒亦帆猛地嚇了一跳,心臟漏跳了好幾拍,腦中想的只有韓凱去而復返的可能,來不及多想,手已經反射性的快速打開了大門。
門才半敞,一隻略顯削瘦的手臂已經伸了進來,緊緊的攢住了她的手腕。
「李毓?!」舒亦帆感覺手一陣劇痛,整個人已經被他往屋裡推,大門也跟著被帶上。「放開我,你瘋了嗎?」她懊惱的掙扎著。
「當我看到他吻你的時候,我的確是快瘋了。」李毓神色陰鷙的盯著舒亦帆唇上的紅腫,嫉妒如烈焰在胸口焚燒幾乎讓他失去理智。
「李毓,別這樣。」舒亦帆緊擰著眉頭,不斷的扭動著手試圖抽離他的鉗制。
「你這笨蛋,他說幾句甜言蜜語你就相信了嗎?你以為他真的會為了你解除跟王溱的婚約嗎?就算他想,他爸也絕對不會答應的。」李毓加重了手勁,讓舒亦帆再也無法動彈。
雖然沒聽到他們的對話,但他可想而知韓凱會說出什麼話。
「這是我的事,我自己會處理。」舒亦帆平靜的回答,決定先冷靜下來。
「亦帆,我太瞭解這些上流社會的人的想法,他們的婚姻不是這麼簡單的,再多的愛情承諾對他們來講都只是個屁,等他們玩膩了你之後,你除了擁有心碎跟破敗的身子之外,別想要從他們那邊得到些什麼。」李毓咬牙切齒的道,腦中浮現的是母親最後輾轉病榻間,苦苦哀求再見「老公」一面卻不可得的悲涼下場。
「李毓,夠了,你到底要讓自己被上一輩的恩怨綁住多久?你說你喜歡我,其實不是的,你只是把你媽媽的身影投射在我身上,才會誤以為你喜歡的是我,其實你想保護、想要照顧的不是我,是你媽媽。」舒亦帆忍著手腕的疼痛,努力想要讓李毓瞭解自己內心真正的情感。
「不——不對,不是這樣,不是這樣!」李毓猛地搖頭,不願意承認舒亦帆的話的確動搖了他的心。
「你認真想想,當你小的時候看到媽媽被欺凌羞辱,爸爸卻冷眼旁觀,你又沒能力保護她對抗父親元配那方的勢力,所以現在才會對我這麼執著,以為把我從韓凱身邊帶離就可以挽救你媽媽一樣。」舒亦帆不顧李毓的否認,繼續戳著他的痛處。
「住口住口——你住口!」李毓有種被看透的狼狽,憤怒的低頭封住了她的唇瓣,宣洩似的狠狠吻著她。
舒亦帆避無可避也自知反抗不了,只能毫無反應的任由他在自己的唇上發洩,將靈魂自身體抽離開。
察覺到她冰涼的唇瓣溫度、如洋娃娃般沒有生命的軀殼,李毓懊惱的更加重了吻,直到血腥味充斥在鼻息之間,他才挫敗的鬆開了她。
舒亦帆冷冷的看著他,好像看著的只是個陌生人。
「亦帆……我……我不是有意的。」他後悔不已,試圖想要碰觸她的唇瓣,那原本就裂開的小傷口,此刻裂得更大一片了。
「如果你可以回到以前那個李毓,我們就把這一切當成沒發生過,不要再提起。」舒亦帆閃開了他的手,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。
李毓俊美的臉上佈滿了受傷的神色,黑眸如打翻的墨般,除了黑之外窺不見其他色彩,「不可能,不管你是怎麼想的,我都不會把你讓給韓凱,你等著,我會超越他,讓你知道誰才是你正確的選擇。」
舒亦帆因他話中的堅持而忍不住凜了凜,淡淡道:「你快走吧,我不想吵醒安信。」雖然兒子一睡著就算敲鑼打鼓也很難吵醒,她還是不希望有讓他看到這種場面的機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