邢覆雨將內力傳給她必須凝神專注,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雜念,因此並未察覺到自己掌心下的肌膚正緩緩起了變化,原本平坦的胸口正以不易察覺的緩慢速度,一點一點的向上隆起,小小的身子也正慢慢轉為少女的窈窕體態。
巫依雪漸漸有了意識,她的眼皮動了下,接著緩緩睜開眼簾,視線有些朦朧,腦袋也有些昏沉,只覺得胸口熱熱的,十分舒暢。
待她完全睜開眼睛,看清面前的人後,不由得一呆。
是邢覆雨?他找來了?還有他在做什麼?
當她順著他的手低頭看去時,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,而他的手掌正覆在自己兩處飽滿的渾圓上。
她大吃一驚,在尖叫的同時也擊出雙掌,將正在凝神運功的邢覆雨給打了個措手不及,直接滾下床。
凝神運功最忌諱被打擾,邢覆雨被這突來的偷襲打亂了內息,胸口真氣紊亂,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。
他驚怒地瞪向床上的人,這一看不禁呆住,只見床上坐了一個女人,正是他搜查多日而遍尋不著的巫依雪!
她怎會出現在此?而且還沒穿衣服?
巫依雪氣得指著他大罵。「你下流!又脫我衣服!」又?他何時又脫她衣裳了?還有雪丫頭呢?這到底是怎麼回事?
憑空冒出的巫依雪令他驚愕,渾然不明白她是從哪裡冒出來的,她還罵他脫她的衣服?可他脫的明明是雪丫頭的——等等!她說「又」?
泰山崩於前也處變不驚的邢覆雨猛然被悟出的想法給驚呆了,他直直盯住床上的人兒,那嗔怒的表情、瑩瑩瞪視的美眸,還有罵人的語氣,都跟六歲的雪丫頭很像……她出現了,但是雪丫頭卻不見了,這只有一種可能——「你是雪丫頭,雪丫頭就是你!」這不是質問,而是肯定的語氣。他又驚又怒,派了大批人馬尋而不得的女人,居然就是雪丫頭!
巫依雪在打了他一掌後,發現自己已經恢復原狀,正處在興奮激動之中,這時被他的話拉回神,一抬眼,正好對上他充滿戾氣的怒視,心頭陡地大跳。
糟了,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,被他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後,他還會饒了她嗎?
恐怕是氣得想宰了她吧?
在他陰戾暴怒的瞪視下,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,瞧那陰鷙嚇人的神情,可想而知他現在有多麼憤怒,她困難地吞嚥口水,當發現他一有動作時,她立刻將身上的毯子裹緊,跳下床,立刻逃之夭夭。
不過邢覆雨豈會讓她從手中溜走?他扯下腰間長鞭,朝她一甩,長鞭如蛇,圈住她的身子,再一抽,她便被一股力量給拖回來,跌進他的懷抱裡,鐵鉗般的臂旁將她牢牢困住。
巫依雪身上只靠一條薄毯遮掩身子,她的雙手在薄毯裡,一起被他的長鞭捆住,她只好蠕動身子死命掙扎。
「再動,就讓你光著身子。」他沉聲威脅。
這句話成功讓她停下動作,再也不敢動,就怕他一怒之下撕了她唯一裹身的毯見她終於安靜下來,他將她抱上床,接著他也上床,將床帳放下。
他這個動作讓巫依雪嚇得立刻退到床角,用驚恐的眼神瞪著他,一副「你想幹麼」的表情。
邢覆雨無視她的瞪視,直接伸手點了她的穴道,讓她不能再搞鬼,接著才盤腿而坐,閉目運功療傷。
巫依雪鬆了口氣,她還以為他想對她做什麼呢,幸好不是,才剛放下心,隨即又開始憂心起來。
等他療傷結束後,會不會就要開始收拾她了?她想自行運功解穴,卻發現自己雖然恢復原狀,功力卻不到一成,根本無法自行解開穴道。
邢覆雨凝神運功了半個時辰後,緩緩睜開眼睛,精銳的目光掃向她,又將她看得心驚肉跳,全神戒備。
他將她眼中的畏懼收入眼底,沉默了下,便下床出屋,過了一會兒,他進屋來,解開她的穴道,將一套女子的衣裳丟給她。
「穿上。」他命令,接著便走開幾步,轉過身背對著她。
巫依雪坐起身,看著手中的衣裳,又看看正背對著自己的他,心想自己若趁這時從背後偷襲他,不知有多少勝算。
「如果你想打歪主意,那麼我不介意押你光著身子走。」他緩緩警告,聽到身後傳來衣物磨擦的聲音,知她識相,他便等著。
本以為她不敢妄為,誰知一股厲風突然襲向後腦,他往旁邊一閃,一把小刀掠耳飛過,直直釘在木門上。
他猛然回頭,戾目如劍,她真敢偷襲?一次不成,還來第二次,迎面砸來的木椅被他單掌打碎,接著勁風掃來,一根銀簪直指他的眉心。
第6章(2)
邢覆雨側頭一閃,同時打掉她手中的銀簪,大掌一抓,將她雙手縛住,喝道:「夠了」
「疼!」巫依雪神情痛苦,淚目生光。
邢覆雨聽她喊疼,下意識鬆手,卻沒想到她趁這個機會再次突襲,一掌橫掃,又被他截住。
「還來!」他怒斥,鉗住她的雙手手腕往身後一扳,將她腕骨扳得生疼。
「好疼啊——」
「又裝!」
「這次是真的啦!好疼啊,快放手!」她臉色蒼白,額冒冷汗,疼得眼淚都流下來了。
邢覆雨擰眉,將她的手拉到前頭來檢查,發現這回不假,他方才用力過度,不小心把她的右手腕給扳得脫臼了。
他原本氣她三番兩次偷襲他,本欲給她點顏色看,但見到這張小臉因為疼痛而面露痛苦,淚珠大顆大顆的滾落,蒼白的小臉平添楚楚憐人,莫名牽動他的心,硬不起心腸來整治她。
每回她輸了都是這樣哭給他看,小丫頭的她是這樣,變回大姑娘的她還是這樣,害他臉上的怒容再也繃不住。
他一邊把她脫臼的手腕給扳回,一邊沒好氣地說:「你趁我運功時,打我一掌,我都沒喊疼。」巫依雪的眼淚如斷線的珍珠,越流越多,還開始抽泣,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