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媳婦說的是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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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9 頁

 

  面對他時,小子的態度那麼坦然,坦然得令人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,靜下心來咀嚼分辨,對方的眼底總有冷冰的東西橫亙在那,讓人摸不清。

  若是不依不饒的非要個答案,對方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陰溝裡的臭蟲般。

  臭蟲嗎?苦澀在他心裡蔓延開來,就連嘴也是苦的。自己對瑞郎不好,從沒給過他好臉色,卻奢望人家對他好。

  長相美如天上出塵謫仙,人上人的鳳郡王任雍容生平第一次淡定不起來,有了不太自信的感覺……

  他想得太出神,完全是把車水馬龍的大街當自家書房,時間如流水般的過去,硬是無人敢上前請他稍微挪一下位置,要不是後來滿頭大汗的程得和找來,不知道這位大爺會不會把大街當崗站。

  「郡王……」

  「找!傳令下去,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個愣小子給本王挖出來!」

  至於挖出來做什麼?對方可是個大男人,難道他能上門去求親嗎?他不管,總之,他想見到對方的時候,那小子就必須在他看得見的範圍裡!

  他絲毫不知自己已經對芮柚紫產生了獨佔欲。

  第八章 渣夫對她上了心(2)

  任雍容不知道吃過虧學一次乖的芮柚紫,一打隉雅樓出來,便抓住廚房的夥計問了後門在哪,夥計食指一伸,她便像鱔魚一樣溜了出去,見路就走,見巷就鑽,她運氣不差,自覺甩了任雍容後,進了一家毫不起眼的小茶樓。

  叫來一壺茶,她咕嚕咕嚕的喝了兩大杯,這才抹抹嘴,緩過一口氣來。

  緩過氣來的同時,又叫了兩樣乾果,邊吃邊等,邊等邊吃,不消多久,談觀也來了。「表哥真是英明神武,居然看得懂小妹的手語,沒找錯地方。」他一坐下,芮柚紫便給他頂高帽子戴。

  「少來了,你這馬屁精,有什麼話非得要來這裡講,鬼鬼祟祟的。」嘴裡雖是編派,眼神可不然。

  「表哥喝茶。」

  談觀斯文的喝了那對他而言帶著一股子澀味的茶,然後揚起桃花眼。「我那妹婿,你和他,倒是給表哥說說是怎麼回事?」

  「表哥,叫些點心糕點好不好?我一早只喝了粥,這會兒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。」喝過茶,確定無追兵,心裡一放鬆,她便有心思想吃的了。

  談觀無奈,人道女大十八變,這表妹在他離家前與他並不親近,他不喜她那驕蠻的大小姐脾氣,又早早隨著父親出外行商,已和她多年不見,否則他也不會在多次見面後才把人認出來。

  「你桌面上的瓜子殼、棗子籽都是假的啊?」他開口調侃。

  「這是零食,哪能算是正餐。」

  這會兒她語帶嬌憨,談觀一聽,一顆心頓時化成水,只能讓店小二送吃的來。

  等芮柚紫吃飽喝足,她笑得眉眼俱飛。「讓表哥破費了。」

  真真是個小滑頭,但又覺得她可愛異常,談觀眉睫鬆動了些。「表哥竹槓也敲了,時間也拖了,這會兒說吧,你這身裝扮是怎麼回事?」

  她吐了下舌頭,原來也沒想過這小門道能把談觀給哄過,索性把話儺開來說。「表哥也知道女子出門不便,小妹這身裝扮是為了出門辦事方便。」

  「胡說!你是什麼身份,身嬌肉貴的堂堂郡王妃,有什麼事不能讓婆子丫鬟僕役出來辦,非要自己拋頭露面?太失身份、太沒規矩了,這事一旦傳進太妃耳裡,看你怎麼辦?」上回身邊還知道要帶著小廝,這回居然獨自一個人出門晃蕩,實在太過膽大妄為了。

  曾幾何時這表妹變得他都不認得了?

  她當京城是什麼地方?龍蛇混雜,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,亂的很。

  要是有個萬一,她可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啊!

  芮柚紫在心裡冷笑。

  即便如談觀這樣長年在外闖蕩,見多識廣,仍擺脫不了女子得要大門不出、二門不邁的刻板觀念,不過她也不怪他,這世道,又哪裡來大度能容女人到處亂走的男子?

  應該還在他娘的肚子裡,還沒出生。

  可是她也聽得出談觀口氣裡的焦急,這位表哥是真心為她憂心的。

  「是小妹逾矩了。」

  她爽快的認錯——只不過認錯歸認錯,抵死不改過。

  談觀看著她那突然冷淡下去的小臉,歎了口氣。「柚娘,你扮男裝這事,你知我知,我不會告訴任何人,前提是,你得同表哥保證往後不會再發生這種獨斷獨行的事。」

  「表哥,這恐怕不成。」

  嗄!

  「你也知道小妹嫁人了,一月有餘,表哥不會沒看出來我和我那夫君對面不相識的荒唐景象吧?他連我的長相都不記得,對我不管不顧,我不自己出門謀生,總不能坐吃山空。」

  「什麼?有這種事!」談觀聞言大驚失色,一個重心不穩,長凳弄聲響來,引人側目。難怪,難怪那神仙般的鳳郡王仍像自由之身一般,想去哪就去哪,毫無顧忌。

  「難不成我閒得發慌,冤枉他不成!」

  「你們成婚不到兩個月怎會如此?」

  「實在是一言難盡。」有些東西不是你哭鬧就會有的,就像感情。「表哥大概不知道小妹嫁給郡王並非因為兩相情悅,你情我願,而是父母之命,」她向皇宮方向抱拳。「要不是那位搞了這一出,偏良人薄待,我無話可說,既然他不要我,我也不稀罕!」

  她真的只是運氣不好,穿過來就多了個丈夫,那個丈夫把女人當鞋穿,小妾通房都不缺。最糟的是,他還直接將她降做棄婦,丟在思過院裡自生自滅。

  也許她不該苛求一個男人要守身如玉,畢竟在這時代只有男人苛求女人的分,要去哪裡尋一個真正潔身自愛,從一而終的男人?這在現代都是個神話了,更何況是在這男權至上的社會?

  當然,現代男人無所謂忠誠,只是因為背叛的籌碼不夠高罷了,可古代的籌碼俯拾皆是,只要有錢有權,環肥燕瘦任君挑選,就像那任雍容的兩個房裡人,她一想起來,便有幾分不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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