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看來你不夠懂她,也沒聽進我剛才說的話。」唉,有時候想當和事佬,才發現和事佬也不是那麼好當的。「不過你打算出國深造,對她而言,也許反倒好……就把死馬當活馬醫吧。」
他疑惑的蹙眉。「什麼意思?」
「我賭俐人還在喜歡你。」
「嗄?」他跟不上她變換話題的思緒。
「嗄什麼嗄?」嘖了聲,丁海薇走回辦公桌翻開行事歷,而後輕彈指。「決定了,明天晚上八點,咱們來場歡送會,外加我的最後單身派對吧。」
「歡送誰?」他還是不懂。
「你啊!難不成是我嗎?」欸,真是碰上愛情就變笨了不少。
「可是,明天晚上英國皇室御用家飾公司可能會派人過來接我,我不確定能夠赴約。」
「有什麼關係,一起帶過來啊。」她摩拳霍霍。「咱們來賭吧,明天晚上,俐人一定會為你盛裝打扮,求你為她留下。」
他搖頭苦笑。「不可能。」
「OK,既然你和我持相反看法,就代表這賭盤已經成立了,那麼,你要跟我賭什麼?」
「你輸定了。」她要是知道俐人對他說了什麼,就不會笨得跟他賭。
「無所謂,來賭吧。」丁海薇向來灑脫。「要是我輸了,在你離開北鼻的這段時間,我就幫你好好照顧她,要是你賭輸了,你就……」
童俐人很緊張。
說真的,她長這麼大也不曾緊張過,但今晚的她異常慌張,連跑數趟廁所,還不斷對著鏡子搔首弄姿外加補妝。
這樣可以嗎?具不具備誘惑人的條件?
瞪著鏡中有著一頭大波浪長髮的自己,娃娃臉藉著小煙熏妝刻意展現丰采,感覺多了幾分成熟氣息,身上是件白色緊身襯衫,裡頭的黑色刺繡內衣傳聞能讓胸形飽滿勺,下頭她搭了件黑色及膝窄裙,腳踩三寸黑色刺繡包鞋。
這向來不是她的風格,但為了文致熙,她今天下午荷包大失血,特地做了造型,還買了這些成熟OL風的服飾。
他會被她吸引嗎?該死,她緊張得胃都痛了。
昨天,薇姊是這麼說的——「由於文大師後天即將起程到英國深造,所以明天晚上八點,我們要替文大師舉辦歡送會,請各位務必到場。」
初聞這句話,她的心涼了一大半,再看向面無表情的男人,她的心簡直在瞬間掉進了谷底。
他真的要離開她了,她最害怕的事終究發生了!
但是這一次,她要試著去爭取,好好地對他說聲對不起。
有太多太多的事必須跟他道歉,他不能連道歉的機會都不給她。
再次深呼吸,再次檢查服裝儀容,門外響起了敲門聲。「俐人,你是在拉肚子是不是?」
童俐人沒好氣地開門。「你才在便秘!」
「我好心叫你耶,包廂裡頭已經來了不少人,除了公司的人,還有不少總編的異性友人,你一直待在廁所,能看嗎?」
「是喔。」今天是文致熙的歡送會,也是薇姊的最後單身派對,依薇姊的桃花人氣,想必今晚蒞臨的男性友人肯定不少。
「出來吧,你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,躲在這裡幹什麼?」小美一把將她揪出包廂附設的化妝間。
走到外頭,童俐人聽見陣陣抽氣聲,卻不以為意,只是攢眉思忖著待會要怎麼開口。
薇姊把聚會地點選在KTV,簡直就是在幫她,可以讓她不尷尬地說出平常說不出口的話,只是他昨天瞧都不瞧她一眼,要是今天又對她視若無睹……
「這邊坐。」還在發呆中,她便被拉進沙發裡。
她抬眼,認出是主管的朋友,但叫不出名字。「你好,我坐旁邊就好。」又不認識,坐在一起多不自在啊。
「坐這裡就好。」右手邊的男人也開口了。
她左看右看,發現自己居然被包圍。啊這是什麼狀況?
「不用了,我坐薇姊旁邊就好,我……」她看了附近一圈,裡頭門字型的沙發,只剩右手邊的那部份乏人問津。
空曠才好,待會才能和文致熙好好說話,要是被左右夾攻,待會怎麼道歉?
「別不識相,今天是她的最後單身派對,別打擾她。」右手邊的男人很強勢地拉住她。
童俐人一臉為難,抬眼尋求支持,卻發現同事們不是忙著吃,就是忙著點歌,還有忙著把葛格的,沒人理她……噢,超沒義氣的傢伙們!
怎麼辦?正當她努力想著法子,就見包廂的門被推開——她的守護天使一如往常的隨性落拓,貼身寶藍色線衫輕易地勾勒出他完美如石雕的體魄,微窄的墨黑長褲包覆著他窄小的臀和長腿,壓倒性的存在感瞬間攫獲眾人目光,她感覺到自己停止了呼吸。
當他踏進包廂,與她對上眼的瞬間,深沉黑眸微迸光痕,但幾乎是同一時刻,濃飛的眉又倏地緊蹙,隨即調開眼。
他嫌惡她?童俐人抓住襟口,胸口一窒。
天,他竟把厭惡表現得這麼明顯!
心還在痛著,一個外國女子又闖進她的視線範圍,像只八爪章魚似地黏著文致熙,而他卻像是絲毫不在意。
那女人有著一頭狂野的金色長髮,身穿火紅色緊身禮服,眼看就快要爆乳了,一坐下,裙擺自動收到俏臀底部,一雙姣美長腿瞬間征服了包廂內所有男人的視線,隨著腿的交叉互擺,男人們的頭也跟著左搖右晃。
反觀她自己……胸部是墊出來的,腿型勻稱卻有點短,細腰卻抵不過人家的惹火,她……根本一無是處!
啊啊——虧她精心打扮,他竟帶了個外籍女伴,分明是不給她機會,還說什麼愛慘了她,說什麼他根本無法對她以外的女人動情,全都是唬爛!
氣悶的抓起眼前的酒杯,童俐人懶得管那是什麼酒就豪氣地搬空到底,嗆入喉舌的麻辣直底胸間,讓燃在胸口的那把火燒得更烈。
第10章(2)
「哇,好酒量。」身旁的男人鼓噪起來。
瞬間被酒精侵襲,她的意識稍稍朦朧,傻氣地揚起笑。「好說好說,你好,我叫俐人,該怎麼稱呼你?」頭暈暈地往男人肩上靠,緩和一下那抹難以消化的酒精和妒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