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叫我小潤就好。」男人樂陶陶的再替她倒了杯酒。
「小問先生?」她開始呵呵笑,耳朵也慢慢失靈了。
「欸,怎麼可以只跟他喝呢?也得要和我喝一杯才可以啊。」左手邊的男人跟著起哄。
「好啊好啊,你好,我叫俐人,該怎麼稱呼你?」她傻氣的笑著。
就算文致熙不要她,想要跟她交往、對她獻慇勤的男人還是一大票,她又不是非要他不可!要走就走吧,她才不求他留下,他一點都不值得她這麼委曲求全!
坐在最右手邊角落的文致熙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,雙手卻握得死緊,關節甚至泛起怵目驚心的白,指甲幾乎掐入掌心。
海薇到底是在搞什麼鬼?不是說好只有雜誌社的人,那票男人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?
還有,那小笨蛋到底在搞什麼?
人家在灌她酒,想趁機吃她豆腐,她怎麼一點防心都沒有?明明告訴她不准再喝酒的,她到底有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?文致熙惱得攏緊濃眉,不爽持續加碼中。
「致熙,這裡好吵,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?」黏在他身旁的外籍女伴操著濃濃英式口音,嬌軟地低喃,柔白小手還不著痕跡地摸上他結實的胸膛,輕輕畫著圈圈。
「閉嘴!」他惱聲低咆。
被他陰冷的表情駭住,那女人連忙挪開了手,正襟危坐。之前這個男人看起來粗擴有力,說起話也溫和有禮,很對她的味,所以她才會特地自告奮勇到台灣幫他帶路,豈料他說變臉就變臉。
文致熙哪裡管得著她在想什麼,精銳黑眸緊盯著童俐人的一舉一動,眼看她開始失控,坐無坐姿,快要春光外洩,不時還咯咯傻笑,教人想要一口把她吃掉……
「海薇!」他突地吼了一聲,音量蓋過包廂內的音樂和荒腔走板的唱腔。
坐在對面的丁海薇立即抬眼,瞧他一副「怎麼跟你說的不一樣」的表情,側眼看了童俐人一眼,無奈地聳了聳肩,回以「拍寫,我也不知道」。
「一句不知道就能了事?」他危險的瞇起眸子。
「事情不是我能控制的。」丁海薇很無辜地聳著肩。「不過,她為你盛妝打扮了。」
「你不是說她會求我為她留下?」文致熙壓低聲音質問。
「顯然是我輸了。」丁海薇笑得很皮,拍了拍胸膛,一副「放心,我說到做到,你不在的時間,一定好好照顧她」的樣子。
「我還在這裡,你都不照,顧她了,我哪敢奢望我不在時,你會照顧她?!」他指著那頭的狀況,臉色臭到快要發霉。
「要是質疑我,你就自己看著辦吧。」說完,丁海薇不再與他對話,拉著友人又喝又唱,好不快活,無視文致熙額邊的青筋跳顫到快要爆血管。
冷沉地看著那個小女人開始大舌頭,開始兩眼迷離,開始沒形象地笑,開始搶麥克風,唱著那首讓他想殺人的——偶要灰粗企——
他忍無可忍的霍地起身,一把揪起把臉貼在隔壁男子肩上的童俐人,力道之大,讓渾身無力的她整個撞在他厚實的胸膛上。
「你、你放開偶……」雖說視線已失了焦距,但她光是從他身上的氣味,就聞得出他是誰,而且他撞得她鼻子好痛。
「喂,你在幹什麼?」正和童俐人玩得愉快的男人不悅地想扯回她。
文致熙冷眸微瞇,大手握上男子抓住她的手,緩緩使勁、使勁——
「啊啊——」男子登時痛得爆冷汗,窩囊地哀嚎,最後無力地鬆開手。
「你打人……」童俐人在他懷裡指控。
「給我閉嘴!」暴咆如獅吼,整間包廂為之撼動。他輕易將她拎起,打橫抱在懷裡,走到丁海薇面前丟下一句,「剩下的你處理!」
「那是我贏嘍?」她笑得賊賊的。「你要當我老公的伴郎。」也就是說,婚禮當天,他勢必得要在台灣,不是為了自己,而是為了她可憐的北鼻。
「這個時候誰還管賭盤?!」
將英國皇家御用家飾的女伴丟下,他抱著已經茫了的大笨蛋快速離去。
「嗚嗚……」
「不准哭,我才是那個該哭的人!」一路狂飆回家,把她摶進屋子裡,丟到床上,文致熙整個人壓在她身上,眉目冷凜如鬼噬人。
童俐人抬眼,哇的一聲,哭得更加盡興。
文致熙重歎口氣,拿她沒轍,只能放軟音量。「噓,乖,不哭了,都是我的錯,不要哭了,好不好?」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?
想丟下她不管,還她徹底的自由,但一瞧見她防心全無地在男人堆裡打滾,妒火就燒得他渾身發燙,完全沒辦法思考。
「你混蛋!我才說要分手,你馬上就把了個洋妞,還是身材很辣的那一種,你是故意羞辱我的!」
「她只是英國皇家御用家飾的人員,是負責明天帶我到公司報到而已。」她話一出口,他不禁覺得心口微暖。
她很在意嗎?
「嗚嗚,你真的要丟下我不管了!你混蛋,怎麼我隨便說說,你就這麼認真?哄我一下會死喔……」
「那天,你看起來不像是隨口說說。」而且傷透了他的心。
「……不要走。」她環住他,扁起嘴,哭得小煙熏妝溶解成黑色淚水,楚楚可憐的模樣,饒是再鐵石心腸的男人都得化為繞指柔。
「可是,你不是說……」
「你要怎麼監視我都可以,我允許你!」只要他不走,她什麼都答應。
「你喝醉了。」
「酒後吐真言你沒聽過嗎?我現在說的都是真心話,我不怪你派人監視我了,以後你愛怎麼監視就怎麼監視。」她揪住他,可憐兮兮地緊顫著手。「致熙,不要離開我,我真的很愛你……」
文致熙聞言,黑眸深處爆出火花。
「真的嗎?」他低啞問著。
她一定是醉了,否則不可能連這麼羞人的話都說得出口,可為了留下他,她第一次主動示愛,要他如何冷靜?
「嗯。」她嬌羞的主動吻上他溫熱的唇,笨拙又積極地挑誘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