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見狀,也學著他仰頭把杯裡的酒喝光。
還以為這酒沒什麼度數,不料才一入喉,辛辣的感覺便從口中蔓延到胃裡,她看向他時,只見他眸光流轉,越發熾熱。
收走兩人的酒杯重新放回桌上,萬玄在徐瓊的身邊坐下,此時,喜燭竄起兩朵燈花,兩人安安靜靜坐在撒滿各式乾果的喜床上,萬玄這才有了「她終於屬於我」的那種喟歎感。
喜燭的光線在兩人身上染了一層淡淡紅光,萬玄看著她,目光熱情深邃,像是能把靈魂吸進去的潭洞。
這樣的目光讓徐瓊有些扛不住,「你要看到什麼時候啊?」她嬌嗔著,秋波流轉。
他見她臉上漸漸染了酡色紅暈,襯著她的大紅喜服,簡直美艷不可方物,可是也因為這樣,他越發急促地將佈滿乾果松子的棉被扔到地上,又從櫃子裡翻出一件繡有百子千孫圖的錦被鋪上去。
見他似乎拿定了主意要和被子纏鬥,她也由他去,她的頭好重,鳳冠壓得她幾乎抬不起頭,誰知道她一拿下鳳冠,一雙手便從後頭攬了過來,接著,他轉到她面前替她脫去外衣,然後緊緊摟著她的腰不放。
輕嗅她散發著的幽香,撫著滑如凝脂的肌膚,萬玄的身子忽然燒了起來,急不可抑的慾望令他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。
兩人擁抱在一起親吻著,他的雙手摟住她纖細的腰肢,將她柔軟又看似豐滿的身子貼緊他自己的身軀,沒有一絲縫隙。
四周的溫度陡地竄高,她軟綿綿地倚靠在他身上,只能攀附著回應他。
他是經過風月之人,但是這麼全心全意地投入卻從來沒有過。
他的唇離開她的,滑向她的身體各處,她的髮髻全然散亂,青絲如瀑一樣垂下,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而蕩漾。
那一剎那,萬玄只覺全身的熱流一股腦兒地迅速湧向小腹,脹痛的感覺吞沒了他,直想把她抱到床上去顛鸞倒鳳一番。
她如何感覺不到他的變化,她暗自著急,責怪自己不該這般熱情。
她的身子才十四歲,要做這檔子事,起碼得等到及笄後吧?!
她掙扎了幾下沒有成功,情急之下在他肩上咬了一口。
他悶哼一聲,放開了她,臉上浮起不解,但隨即想到什麼,不禁懊悔自己的衝動,「我情不自禁。」
見他滿臉潮紅,她的一顆心也猶自怦怦跳,「你答應過,要等我及笄後再圓房的。」
「嗯,我沒忘,我去淨房,你先歇下吧。」他癡癡地看著在燭光下那雙盈盈如秋水的眸子,硬生生剋制住自己,忍住又想上前去抱住她的渴望,想接近又不能,他索性轉頭進了淨房。
徐瓊見他那副傻愣愣的樣子,心想他那麼聰明的人,一定是心裡太在乎一個人才會有這種反常的反應,想到這裡,她的心更加柔軟。
萬玄從淨房出來的時候,徐瓊已經躺下,背對著他。
他也不介意,側身躺下,一手摟住她的腰,用胸膛抵住她的背和如雲般的秀髮,「別生我的氣,明明答應過你卻又冒犯了你……」
「我哪有生你的氣。」
「你真好。」他吻了吻她的鬢髮,燈光下,她粉面嫣紅,一片麗色,他雖然心中激盪,仍稍稍轉開臉,不敢再看她,要是繼續看下去,他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犯規的動作。
這一年會很辛苦,但是,她真的太小,為了兩人的將來,他可以等。
她轉過身來看著他忍耐的目光,伸手撫了撫他的臉,下一秒就被他緊箍到懷裡,她像個孩子般笑了起來,眉稍眼睫,俱是濃情。
兩人心神搖曳,你瞧我一眼、我瞧你一眼,你摸摸我的額、我碰碰你的臉,只覺得心裡漾滿了從未有過的歡喜。
「我會好好待你的。」他以吻封緘。
徐瓊眉眼彎彎,「我也是。」
共同建立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看似容易,可這幸福的家庭是有條件的,那就是要有兩顆相愛相惜的心。
濃情密意如同漣漪一般,在這一對愛情鳥的臉上盪開,他低下頭,含住她的櫻唇,兩人心神皆醉。
真正的靈肉結合,不會太遠了。
番外:天家的家人
有底蘊的人家,一屋子的傢俱裝潢全是半舊的,每件都有來處、說頭,這叫臉面,只有初嘗潑天富貴的暴發戶才會巴不得將將自己的闊氣顯擺出來,怕人家不知道自己有錢。
天帶橋胡同的大宅,樹是千年古木,樹枝優美,冠如傘蓋,房子的每道樑柱都在述說這房子曾經發生過的故事,每一道長長的木質行廊,都在傾訴多少歲月痕跡,飛禽走獸也自在在山頭繁衍。
紅杏白楊燦爛清爽,湖心水榭,碧漪橫舟,青荷蓋綠水,芙蓉披紅鮮,戶外的鵝頭靠椅上偎著一對交頸鴛鴦,原來是來賞景的,也不知怎麼賞著賞著,人兒就迭成了一個。
丫鬟小廝離得遠遠遠的,沒聽見鈴鐺召喚,一步也不敢靠近。
不讓人在一旁侍候,小夫妻倆親熱起來也少了許多顧忌。
新婚燕爾,哪對夫妻感情不如蜜裡調油那般甜蜜?
有的夫妻含蓄悶騷,有的就像這對,一人走到哪,另外一個後腳也跟著到,夜裡同床共枕還有說不完的話,手牽著手才能入睡,清晨醒來,還未睜眼便先感受到對方溫柔如蝶翼的早安吻,當然,這吻經常會衍生成乾柴烈火,譬如——
「你讓我摸摸好嗎……摸摸就好。」
「青天大白日的。」徐瓊輕推了他一下,面頰飛起兩片紅暈。更何況,不是剛起床嗎?
昨夜他蹭來蹭去,蹭的還不夠嗎?
「不惱、不惱,我知道我們來日方長,我就摸摸,絕對不越雷池一步。」萬玄很沒底氣的纏著她索要。
徐瓊實在很難不看見他胯間搭起的巨大帳篷,她又羞又窘,「你最好說話算話。」
萬玄手掌微微一用力,將徐瓊帶著在原地轉了個身,另一隻手橫過她的纖腰,將她按回拔步床,然後雙唇相貼便重重的輾了過去,但光是唇與唇的相接已經不能讓萬玄滿足,他渴求更多、更深的接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