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當然。」
「那……牙行裡有沒有麻布、麻仁油之類?」
「你要那些做什麼?」
「讓你開開眼界。」雖說湊不起油畫的顏料,但用國畫的顏料再加蠟和麻仁油,也是可以調出類似的,雖然很克難,但光是想想就夠她興奮了。
李若凡徐徐勾起唇,雙手佔有性地交纏在她的腰上,傾前親吻著她。
似錦心裡一跳,雖是羞澀,但已經記不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不會阻止他。他的唇舌輕柔挑逗,綿密如雨般侵襲著她,慢慢地轉為了暴雨,吮吻得又濃又烈 ,教她渾身發熱酥麻,軟成了一灘爛泥醉在他的懷裡。
通常到了這個時候,他總喜歡咬著她的唇,彷彿一個強迫停止的儀式,讓他打住了可能發生的任何衝動。然後,他會抱著她到床上,抱著她入睡。
再然後,她愈來愈困惑了。
為什麼?當然,她不是期待發生任何事,而是這件事早晚會發生,他卻沒打算引導這件事發生……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?
他不是有戀童癖嗎?難道……她近來不夠蘿莉了?
第十章 陰魂不散江大爺(1)
「哇!」眺望皇城燈海如金光彎流,綿延不絕,燦亮繁盛,教似錦忍不住驚呼出聲。
李若凡拉開玄色繡銀邊的羽氅,將她收進懷裡。「這兒風大,進亭子裡吧。」
「等等,我才瞧了一會兒而已。」
「不冷?」
她不自覺地更窩進他的懷裡,不自覺地撒嬌著。「你在這兒,我怎麼會冷?」
有他,真好!她可以上街,可以跟他到處走,壓根不用擔心害怕什麼,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嫁了人竟是這般好的事。
李若凡聞言,不禁低下頭親吻她,耳邊隨即聽見陣陣輕咳聲,教他微惱地側眼瞪去,似錦則是飛快地把臉埋進他的胸膛裡。
丟死人了!有人也不跟她說一聲!
「誰讓你在這兒了?」李若凡冷聲問著。
「喂,牙行夥計說你晚點就會在這兒,我在這兒等你到底有什麼不對?」宋綽真的覺得自己萬分可悲,身為宋家族長兼右都御史,為了堵他,委屈的在這裡吹冷風,一開始被當空氣,如今發現了竟還被他趕,這教人怎麼活?
李若凡還未開口,便覺大氅被扯了下,聽她低聲道:「你有事要忙,我就先下樓。」
「沒事,儘管待著。」他勾笑將她輕擁入懷,瞥見醍醐和宋絡正好端著茶水點心上樓,輕握住她的手。「到亭子裡坐著。」
「可是……」
李若凡難得態度強硬地帶著她走到亭子裡坐下,替她斟了杯茶,儼然當坐在對座的宋綽不存在。
「三爺。」似錦在桌下輕扯著他。
「大人,這位是內人。」他說著,順手替宋綽倒了杯茶。「難得今日得閒,帶她到外頭走馬看花,就不知道大人今日前來所為何事。」
一聽他喚大人,似錦頭皮都發麻了,覺得他交友也太廣闊了一些,也許她應該找個時間問問他的底細才好。
「沒事就不能到這兒堵你?你上次欠我的,到現在都還沒給。」宋綽臭著臉,瞧了似錦一眼,在心裡暗歎。
唉,果真是好幼女……好端端的一個人,怎會有此怪癖?肯定是跟李叔昂在一起太久,難免沾染惡習。
「我不記得欠了什麼。」
「你最好忘了!」有誰像他求墨寶求得這般窩囊來著?可想了想,雖然窩囊一點,只要能求得墨寶便無所謂,總比一些死皮賴臉沒出息到死都沒求到墨寶的好。
「忘了什麼?」李叔昂適巧上了亭子,加入談話。
一見到他,宋綽的眼皮連抽了兩下,尤其在他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時,宋綽真有股衝動想要掉頭走人。
「你怎麼來了?」李若凡冷著臉問。
「你要我幫你湊一堆東西,我現在都湊足了,就不能來這兒歇口氣?你利用人也利用得太徹底了點!」李叔昂不爽地往桌面一拍,這一拍,茶水濺出,就這般巧地濺在桌邊服侍的醍醐身上。
「醍醐!」似錦趕忙起身,而李叔昂的動作更快,一把就拉住醍醐。
「走走走,二爺帶你去換件衣裳。」
醍醐不禁微皺起眉看向李若凡,就見李若凡微頷首,於是乎,李叔昂就像陣風般把她給帶走了。
似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,回頭問:「三爺,這樣好嗎?」醍醐還是個小姑娘,怎會是讓李二爺帶去換衣裳?她還沒忘記成親當晚,李二爺那一臉莫名興奮渴望的嘴臉。
「無妨。」拿一個醍醐可以讓他耳根子稍靜一會,還算值得。
似錦皺起了秀眉。「不可以!」話落,她朝階梯那頭跑去。
「宋絡,跟著。」
宋絡應了聲離去,宋綽見四下無人,正是討墨寶的絕佳時間,卻見他已經起了身。
「喂,宋絡都跟去了,不會出什麼亂子,你跟去湊什麼熱鬧?」
「我讓叔昂備了一些顏料,你要有興趣就一起來吧。」
「顏料?難不成你要作畫?你不都說自個兒的畫沒什麼看頭,怎麼突然改變念頭了?」
李若凡笑而不答,走下了牙行後院的亭子,過了跨橋,湖畔的水榭門戶大開著,他的親親妻子就站在李叔昂面前,橫眉豎眼的,實在是可愛得緊。
「我警告你,你要是再不將醍醐交出來,我就拆了你的樓!」似錦揮著她毫無殺傷力的軟弱臂膀,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直瞪著李叔昂那莫名興奮渴望的嘴臉,真有股衝動想揍他一頓。
「似錦。」
一聽李若凡的聲音,似錦像是找到救星,一把挽著他到李叔昂面前。「三爺,你跟他說,要他把醍醐交出來!」
李若凡啼笑皆非,話都還未出口,就見醍醐被幾個身穿月牙白錦袍的小丫鬟給領出來。
「沒錯,這赭紅色就襯你的肌膚,瞧瞧……多美!」
似錦傻眼地看著李叔昂一把跳起,繞著身穿赭紅色繡如意雲彩錦袍的醍醐打量,仿似將醍醐視為上等逸品般鑒賞著,教她有些摸不著頭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