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富貴管事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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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當然,施蜜例外,一張臉黑得像是被雷劈中。

  「拙筆獻醜,還請諸位夫人奶奶別見笑,其實我在行的是打樣畫繡圖,瞧,我身上這條手絹繡的圖樣就是我自個兒畫的。」她掏出繫在腰間的手絹,幾位官夫人一見,爭相欣賞。

  「這是府裡的丫鬟所繡,用的是暗繡加雙面繡。」江麗瑤說著,回頭跟站在榭台外的梅蘭招手,梅蘭趕忙走到她身後。「就是她,咱們侯府裡手最巧的丫鬟,這繡工就連南方的編娘都比不上。」

  似錦見狀,趕忙將梅蘭推到這群官夫人之中。還是小姐想得周密,這麼一來,不但可以行銷梅蘭的繡工,更可以讓那群官夫人問個過癮,省得問她一問三不知,到時就可要丟小姐的臉了。

  至於二夫人……嗯,如她想像,臉色忽青忽白,真是精采。

  挪開了視線,她懶得理施蜜丟來的眼刀,轉而環顧起四周。說真的,這榭台的位置建得真好,地勢極高,能夠瞧清府裡錯落的院落景致,還可以一眼就瞧見大門那頭……似錦驀地瞇起眼,就見有兩抹頎長的身影在直正園通往行正軒的腰門上,腰門邊種植著一片的牡丹,這時候牡丹不開,高枝葉密,兩人的身影在其間忽隱忽現。

  她瞇緊了眼,緊盯著兩抹身影,可以確定的是其中一個是李若凡,而另一個……到底是宋潔還是宋絡?他倆的身形差不多,而且走得那麼近,應該是宋絡,而宋絡是塞了什麼給他?

  既然他回府了,應該是回入正閣,怎麼會走到這兒來?

  「怎麼了?」

  聽見江麗瑤的問聲,她才回神。「沒,只是這榭台建得高,往那頭望去,剛好瞧見三爺回來了。」

  「唷,眼力真好,這麼遠你還瞧得出是你的三爺。」

  似錦又羞又窘地垂下臉。喂……幹麼取笑她啦,真是的。

  好不容易結束了小宴,將江麗瑤送回行正軒,才剛要轉回入正閣,適巧瞧見李若凡踏過腰門而來。

  「三爺。」她揚笑道,卻見他身後無人,不禁問,「宋絡呢?」

  李若凡微揚眉,似笑非笑地問:「好端端的怎會問起他?你應該要問我今兒個怎會提早回府才是。」

  似錦喔了聲,從善如流地問了,便聽他道:「侯爺的藥沒了,我差人去拿,趕回來差人煎藥,你交代丫鬟處置吧。」

  似錦瞧著他手上的藥包,正要接過時不小心沒接穩,藥包掉落在地,一包藥材竟給撒了出來。她趕忙蹲下撿藥材,卻在藥包裡頭瞧見了白色的粉和晶體,不禁沾了點在鼻間嗅聞,欲以舌輕舔時,卻被他拉住了手。

  「你餓了不成?」李若凡沒好氣地說著,接過了藥包折好綁妥了繫繩。「就算餓了也不能吃藥材。」

  「三爺,我沒見過那種藥材。」雖說她對中藥沒研究,但她在江府時瞧過不少,就是沒見過這種像礦物類的中藥。

  「那是粉錫,可以生肌解毒的。」

  似錦應了聲,適巧秋月走來,便將藥包交給了秋月,再和李若凡回入正閣。

  「明兒個帶你出去走走。」李若凡坐在榻上,方便她服侍更衣。

  似錦雙眼一亮,隨即像是想到什麼,嘴角又扁了。「明兒個元宵,我哪有法子出府?」

  洪嬤嬤說了,元宵還要拜宗祠,要張羅的禮數不少,雖說她都準備得差不多了,但想出門……沒門。

  「我有法子。」

  「真的假的?」她心動地問著。

  「明兒個元宵,城裡很熱鬧,宮中的御燈掛滿了皇宮外的幾條御道,入夜後就像是繁星掉落人間似的。」

  「所以你要帶我去逛街?」說真的,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麼久,從沒逛過街,只有幾次小姐奶奶上佛寺,她跟在馬車外走馬看花了下,而且是很戒備地環顧四周,哪裡有半點悠閒逛街的心情。

  「看你要去哪,都隨你。」

  「可我沒在城裡逛過,也不知道要去哪。」認真要說的話,她好像也沒缺什麼,逛街要幹麼用。

  「看你想要什麼,我都買給你。」

  似錦替他換上一件天青色的袍子,好笑地睨他一眼。「話別說太滿。」

  「辦不到的事,我一向不說的。」

  「如果我想要的,你卻買不到呢?」這是很有可能的事。

  「說來聽聽。」他一把將她摟進懷裡,簡直是愛上了摟她入懷的滋味,要是不抱抱她,就覺得渾身都不對勁了。

  似錦習慣地往他胸膛一躺,抬眼睇著他。「我要顏料。」

  「顏料?怎會突然提到這事?」他微詫,竟忘了她有把好畫功,虧他當初接近她就是為了這事,可到頭來,他全都忘了。

  似錦便將今日的事說過一遍。「可惜那幅信手拈來的畫被永定侯夫人給拿走了,要不就讓你瞧瞧。」

  他垂著眼,忖著永定侯夫人與施蜜的私交。豫國公傾六皇子一派,來往的姊妹淘必定也是同一陣線,而永定侯卻和七王爺是莫逆之交……這事倒教人有點頭疼了。

  他認為二王爺遇襲,四王爺是替罪羔羊,真正的幕後主使該是六王爺。如果他是六王爺,除去了最尊貴的二王爺和擁有最多外戚朝臣的四王爺,那麼接下來勢必不會放過已經掌了五軍都督府的七王爺。

  傳聞永定侯夫妻鶼鰈情深,要是永定侯不經意地將七王爺府裡的事告知他的夫人,屆時要用計陷害或嫁禍,壓根不難。

  皇嗣間如何爭鬥他管不上,可問題是七王爺和宋綦交情頗深,眼前宋綦在朝堂上的位置還不明朗,要是屆時受七王爺牽累,那就麻煩了。

  「怎麼了?還是你覺得我不應該把畫給人?」

  「不,那倒無所謂,只可惜我無緣一見。」他回神笑道。

  「還不簡單,改天得閒畫一幅送你。」

  李若凡想了下。「擇日不如撞日,明兒個帶你到城裡看燈海,再到牙行裡坐坐,那裡什麼顏料都有,你想怎麼畫就怎麼畫。」

  「真的嗎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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