豈料壓根無關聽懂不懂,似錦純粹是聽到『終究要成親』五個字才受到驚嚇。
「小姐,我非嫁不可嗎?」她一臉惶恐,彷彿直到現在才明白茲事體大。
江麗瑤鬆了口氣,慶幸她似乎沒發覺,隨即沉著臉道:「非嫁不可。」
「我年紀還很小。」她看起來只有十二歲……不,可能只有十歲!
「你七歲來到我身邊,九年了,已經十六了。」只是個兒小而已。
「小姐……」有沒有記錯啊……她一點也不像十六歲!
「白綾,嫁人,你選哪一樣?」
似錦哭了。她兩樣都不要!
第六章 倉促當人妻(1)
似錦從沒想過自己有嫁人的一天,尤其來到這個世界之後,她更是想都不敢想,沒想到……
「真是漂亮的新嫁娘,這匆忙趕出來的嫁衣也很合身呢。」江麗瑤一進門就不住地打量她,見她哭喪著臉,不禁好氣又好笑。「你這丫頭做什麼呢,今兒個是喜慶的好日子。」
「小姐……」她現在喊卡行不行?
「李若凡有什麼不好?你嫁給他就成了管事娘子,在府裡講話也顯得有份量多了,往後還有誰敢欺你?」她到底得要勸她幾次,她才聽得進去?
似錦抿著嘴。就因為心想往後也許可以幫得上小姐的忙,自個兒又不會被人欺,她才會默許出閣,可問題是她沒想到會在過年前就出閣啊!
當初小姐出閣就已經趕得很急了,她比小姐還急……她一點都不急的!
「可是……」負責梳髻的梅蘭突然出了聲。
她一出聲,江麗瑤和似錦同時望向她,教她反而說不出口。
「說呀,梅蘭姊。」似錦揪著她的袖角。
「呃……我是聽說的,聽人說二管事他……好幼女。」梅蘭勉為其難地說著。
似錦無力地閉上眼。糟,又聽不懂!好幼女指的是啥?她思忖著,順便偷瞧小姐的臉色,就見小姐一臉恍然大悟……到底是悟出什麼了?
「難怪呀,他身旁只有醍醐這個小丫頭。」
似錦一聽,跟著恍然大悟。原來好幼女指的是戀童癖呀!
真是人不可貌相,虧三爺長得儀表堂堂,面如冠玉,想不到竟有戀童癖,難怪會三番兩次救她!所以,她應該慶幸自己長得很蘿莉嗎?
「不過成親之後,這事也是說不准的,二管事把似錦都瞧遍了還決意要迎親,那就意味著他並非真正的好幼女,咱們似錦雖是麻雀,卻是五臟俱全。」江麗瑤逕自說著,認為這樁婚姻依舊如她想像中一樣美好。
「把……似錦瞧遍了?」梅蘭吶吶地道。
「是啊,就是似錦落湖那晚,聽醍醐說是二管事替似錦更衣……」江麗瑤脫口道出,等驚覺時卻已收不回說出去的話,不染秋塵的眸輕輕往旁一瞟,就見似錦一雙大眼瞪得像要瞪出來似的。「其實,我的意思是……」
「我不要嫁了!」變態!虧他衣冠楚楚,骨子裡卻是個衣冠禽獸,竟然趁她昏迷把她看光光!
「似錦……」江麗瑤一臉為難。
「大夫人,二管事來了,雙全正在外頭擋門呢。」秋月和春月一溜煙跑進房裡,一個個喜笑顏開,不住朝外頭張望。
「雙全哥,擋住他!」似錦一把衝到門外喊著,可人是擋在院門外,她在這兒什麼都看不見,真的只能說是喊心酸的。
「雙全哥被打退了,二管事撞門了!」負責在院門觀戰的玉蘭大嗓門地通報著。
「快快快,紅蓋頭!」江麗瑤趕忙要梅蘭將紅蓋頭取來。
「小姐,我不要嫁!」她不要嫁給變態!她就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,這個世界的男人都不可靠!
「都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!」江麗瑤二話不說把人往外推。「快快快,吉時到了,梅蘭、春月,用架的也要把她給架到堂屋去。」
「是。」梅蘭和春月沒轍地將人給請出房。
紅蓋頭遮住似錦的臉,她只能被迫牽著走。雖說成親一切從簡,沒有什麼賓客,更沒有長輩,只有小姐和侯爺充當長輩坐堂,可一進堂,她卻聽見了不少人的聲音。
她還沒來得及聽個仔細,便聽見李若凡淡聲道:「我收下了,請代我謝過太夫人。」
「我這就回去跟太夫人交差。」
似錦認出是洪嬤嬤的聲音。難道是太夫人差人送禮來了?想想也是,李若凡幫她打理莊子,成親送禮似乎再合理不過。
思緒動著,一會聽見梅蘭充當喜娘喊拜堂,似錦一泡淚幾乎奪眶而出。
天啊,她真的成親了……嫁給一個多次出手幫她,但卻壓根不清楚底細的男人,老爸要是知道她因此成親,肯定會衝來毒打李若凡一頓,想到家人,幾分惆悵爬上心頭。
她安慰著自己,告訴自己一個會對她伸出援手的戀童癖,其實還是有可取之處的,她不要太悲觀,不用那麼害怕,至少對像又不是宋潔那種趁人睡覺時想要胡來的人……只是,李若凡又比他好多少?
他把她看光了耶,就算是怕她感冒,也不該由他親自動手,如此行徑,要她怎麼欺騙自己他是個光風霽月的君子?
他毀壞了他在她心裡的形象和地位,她現在甚至無法面對他,可偏偏她又逃不了。
拜過堂後,她被送進了入正閣,而宴席則是在入正閣堂屋外的園子裡。當然,她無緣和大伙坐在一塊吃吃喝喝,只能很可憐地回房等待可怕的洞房花燭夜。
坐在床上,她不禁祈禱著李若凡被人灌醉,最好醉到什麼事都做不了!似錦小臉高仰,燃起了一絲希望,隨即又頹喪地垮下肩。逃得了今天,逃得了明天嗎?都成親了,她還能怎樣?除非他真的無法相處,否則,恐怕就這樣過一輩子了。
也不知道在裡頭坐了多久,她都忍不住打起盹了,突地聽到陣陣腳步聲
「欸,這不是員外郎大人嗎?」
似錦猛地清醒,思忖著員外郎指的是誰。怪了,梅蘭和春月不是候在門外嗎?怎麼有人來了也沒聽見她們的聲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