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錦聞言,放開他的手。「三爺,你搞錯了,我要的不是誰對我倚重,而是讓丫鬟可以入冬添暖。」她不是那種看別人鬥得你死我活,會在一旁鼓掌叫好的人,她要的是實質上的作為,兩個嬤嬤就算鬥得兩敗俱傷,她也不會開心。
李若凡垂著眼,低聲道:「先站穩腳步才重要,那些個丫鬟不過是丫鬟,不需要放在心上。」
似錦皺起秀眉。「三爺,我也是個丫鬟。」
「你並非奴籍。」
「三爺的意思是說,如果今兒個我入了奴籍,三爺是不會娶我的?」她心裡有股說不出的失望。
「我是迎娶之後,才知道你不是奴籍。」
「既然三爺娶妻不在意家世,那就代表三爺和尋常的爺兒不同,不會真把丫鬟視為下等人才是,又怎會要我不睬那些丫鬟呢?」
「你說錯了,因為是你,我才不介意家世。」哪怕憑他現在的身份也挑不了什麼像樣的對象,可他心高氣傲,入不了眼的,身份再矜貴也不願接受。
似錦怔了下,這話意彷彿他多在意她,在意到不管她是什麼身家背景都不在乎,這是……喜歡她嗎?
李若凡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給怔愕住。
他竟是如此想的?他疑惑,卻不懷疑這脫口而出的話,只因愈未經思考的話語,愈接近真心。
第八章 兩個女人的戰爭(1)
兩人視線交纏著,教似錦莫名地羞澀了起來,有些尷尬和不自在,她隨手往床邊的架上一指,轉移話題。
「那兒有卷字軸,我打開一瞧,那字寫得真好,是三爺寫的?」
「你以為在我房裡找著的就是我寫的?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寫的字。」那卷字帖是他回宋府時寫的,並未落款,純粹寫心境的。
「欸……可是那字跡雖是行書卻又帶點草書的張狂,我還是認為是三爺寫的。」似錦走到架前將字軸打開。
「為何?」
「我學畫,對字也有點研究,有人說從畫與字看人是最準的,三爺是個內外不一的人,雖愛笑卻淡漠,雖有禮卻傲慢。」話一說完,她恨不得咬掉舌頭,暗惱自己說得太多。
她是不是有點太白目了?下次說話非得經過大腦不可!
李若凡怔怔地看著她,啞聲問:「你瞧,這上頭寫的是什麼意思?」
「莫道不依然……」慶幸他沒追究她的白目,她趕緊把心思擺在這字帖上。說真的,她對文言文的研究不多,「要我解釋,應該是別說不留戀之類的吧。」
話落,她隨即被從背後熊抱住,嚇得她心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。他呼出的氣息吹拂過她的耳間頸項,教她渾身都發燙,猜想他惡習發作又要欺負她,但等了好一會,他只是靜靜地抱著她。
似錦垂著臉,方纔他們之間的氣氛還不錯啊,難道因為她太白目說了那些話,讓他感覺受傷了嗎?看來她應該跟他道歉才是……正忖著,後頸突然有抹被舔過的感覺,嚇得她放聲尖叫,下一刻卻被他摟得更緊,耳邊聽見的是他的大笑聲。
這個人……氣死她了!
「你要不要吃飯啦!」她不想吃冷飯,他也不要一直抱著她,拿她充當人形暖爐!
「我想吃你。」他笑意未歇,在她耳邊沙啞低喃著。
似錦的心都快要竄到喉頭了,她沒有回頭的勇氣,也沒有充耳不聞的魄力,她直瞪著前方,想不出可以轉移他心思的完美話題。
別人說話那麼簡單,睜眼都能說瞎話,死的都能說成活的,為什麼她除了呆滯就是呆滯?
「似錦,我很感謝二夫人。」他突道。
「嗄?為什麼?」這天底下可以感謝的人太多了,為什麼要感謝那麼刁蠻任性,以欺負下人為樂的人?
「因為她讓我提早將你迎娶進門。」讓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擁抱著她,讓他閉上眼前可以親吻她,在他一張眼時就能看見她。
原來,他在意的不只是他倆相似的處境,他看見的不只是一個美貌的倔強姑娘,他想得到的不只是她那一手好畫,這些充其量不過是他接近她的借口,說穿了,他就是想要她,而他身邊的人卻早在他察覺之前發現。
似錦皺著眉,覺得他說這話像是他早就屬意她,但屬意一個人會是這種方式嗎?她真的很懷疑。
稍稍回頭,就見他笑瞇了一雙黑眸,一點算計都沒有,像是多開心似的……所以說,他是真的喜歡她?
想到這裡,她小臉很不爭氣地紅了,而他也很不客氣地偷襲她。
唇吻上她的,鑽入她的唇腔裡勾纏著,她羞澀地想將他推開,他偏是強勢得教她推不動半分,只能任由他放肆地纏吮著,直到
「呼吸啊,你一直憋著氣,要是厥在我懷裡,我一時情生意動又將你看過一回,可怎麼好?」
那把沉醇的戲謔笑嗓教她羞惱地將他推開。「你變態!」提起他沒有君子風度的「偷窺」一事,她怎麼也不能忍受。
那是犯罪啊!
「別拿李叔昂來罵我,我遠不及他的一半。」他正色道。
「嗄?」他的意思是說變態是李叔昂?「你們兄弟一個樣,有其兄必有其弟,你也好不到哪裡去!」
「不過是將你看遍就落得這麼重的罪名?」他無法忍受她把他和李叔昂歸類在一塊,非得糾正她的想法不可。
「我罵變態已經很客氣了!」如果在她的世界,他會被拖出去打成豬頭。
「既然如此,那就一報還一報吧。」
「什麼意思?」她有不祥的預感,慢慢往門邊移動。
「我看遍了你,唐突了你,所以現在……」他在她面前寬衣解帶,欣賞她瞬間漲紅的臉。「我讓你看遍我,也算是還了你一回。」
「我不要!」可惡,他故意擋在門前,這下她還能逃到哪去?
「怎麼可以不要?東秦律例,一報還一報,揍了一拳便還一拳,打了一鞭便還一鞭,所以這是我的罰,你非接受不可。」他一把褪去了外袍和中衣,動作快得似錦根本來不及阻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