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是在說你自己嗎?」狐妖突然逼近他,白髮張揚的狂舞,溫頤凡只感覺它的爪子覆在他心窩上,指甲甚至掐進了肌肉裡,那對狐眼泛紅而佈滿血絲。對於男女之情的感應,它可是無比敏銳。
溫頤凡心裡暗暗叫糟,但狐妖只是邪惡地露齒一笑,「就讓你也體會體會我的絕望,到時你會不會不顧一切緊緊抓住她?會的,絕對會的……你沒資格阻止我!」語畢,狐妖拚盡了千年道行,衝出溫頤凡與張萸布下的結界。
溫頤凡沒有追出去,因為他知道狐妖的元神必定受了極大的損傷,而胡家千金和姑爺所在的地方,也有他與張萸的結界。
那瞬間他有一絲茫然。
他做錯了嗎?但胡家千金確實愛著她的新婚夫婿,不管狐妖有多少不甘心,它若強求,非要去找胡家千金,也只是自毀元靈罷了。
溫頤凡很快地想起中了歡情術,又被他施以咒法暫時陷入昏迷的張萸,急忙回到新房中。方才為了和狐妖對峙,他將整個新房,連同張萸以結界保護起來。
不想再管狐妖最後是終於放手,或者仍然執迷不悟,溫頤凡抱起昏迷的張萸,他要帶她回蕪園。
狐妖說得沒錯,他也高尚不到哪裡去,如果姻緣線再也接不回去,他也會用盡一切方法再續前緣。其實他的本質和狐妖也沒兩樣……
第8章(1)
溫頤凡以陰間和陽間中的隔隙做通道,須臾便回到了蕪園,並且遣開了所有僕役,只留式神伺候。
當他把張萸抱回他的寢間時,血氣已有些翻騰。大半輩子只與書本咒法為伍,讀的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大道理,反而因此更容易為了一點小小的撩撥心猿意馬。她的氣息沾染了他的領域,他的一切會將她包圍……噯,光是如此他就已經臉紅心跳,慾火高張了。
溫頤凡的臥房倒是極為乾淨簡單,面南的牆是一大扇向著庭園、屋簷低垂的圓窗,窗外翠竹成蔭,清泉凝碧,遇上大雪或下雨天就垂下竹簾;面北則是作為出入口的一整面紅木屏風,因為主人孤僻,幾乎都是呈緊閉的狀態;東西兩面牆各有一張羅漢床和滿牆的書,中間綁著白簾帳的四柱大床,四周也全都是書。
當溫頤凡把張萸放在自己床上時,幾乎羞恥地感覺到下腹明顯升上的熱氣與衝動;過往他一個人回到蕪園,不是專心看書就是早早上床睡了,怕胡思亂想,淫邪妄念如影隨形,隔天沒臉見她。
但,越是不敢胡思亂想,就越是情難自禁,有一回他實在是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想著她終於原諒他,主動拉著他逛市集,想到自己臉上的傻笑止都止不住,於是心想這麼晚了,利用咒法看看她睡得好不好……看一下就好!絕對不做別的。
誰知道,張萸回到敝帚居後覺得熱,提了一盆水,脫光了衣裳擦拭身子,他怎麼命令自己不准看,但偏偏就像被下咒了似的,定在那兒從頭看到尾。
那晚,真的很難熬啊。最羞恥的是他發現自己就算有幻想,但對那檔子事的想像似乎有些貧弱,畢竟他以前就不怎麼有興趣,心裡有著疙瘩,最血氣方剛的少年時代,都在宮廷裡人吃人的環境中度過,想有興趣也難。於是,他跑去翻找那類書籍……
想不到,他也跟那些常到他書肆買淫書的書生一樣,用那些荒唐淫艷的虛構故事來滿足自己對心上人的幻想,甚至忍不住做了他這輩子都沒做過的羞恥事。那幾日他非常安靜也非常害羞,張萸以為這呆書生只是因為純情到連牽手都會臉紅,誤會真是有點大……
而現在,他不用幻想。
那不只是借口,他要獨佔她。
溫頤凡脫下讓自己悶熱不已的外袍,直到剩下一件單薄的單衣。
……
直到不知第幾回,他們都累了,這開了葷便毫不懂節制的書生偏偏不願退出心上人的體內,抱著早已睏倦的人兒入眠,貪婪地,要在夢境裡與她用更毫無禁忌的方式纏綿。
「這裡是哪裡?」張萸看著沒有盡頭的九曲迴廊,廊外竟是一片湛藍大海,天空則瀰漫著雲霧,雲霧深處,紫色和橙色的天空繁星閃爍。
「不知道。」
張萸轉身看著溫頤凡,看見他竟然只穿上單衣,氣得雙手遮面,「臭書獃,你做什麼啊?」
「抱歉……」他給自己換上體面點的衣裳,「我換好了。」
張萸慢慢放下雙手,才發現她自己也只穿了件薄如蟬翼的訶子,紅艷ru/暈若隱若現,褻褲則如雲霧般遮不住春色。
「臭書獃,又是你幹的好事?」她一手抱住胸/ru,一手在下/體前遮掩。
溫頤凡嚥了口唾沫,「我覺得……很好看……」
「你給我一件衣服,可惡!」她槌打他。
「這裡只有我們兩個……」他一邊被追打,一邊卻一點也不想移開視線,「很適合你……」
適合她?她是有多豪放?
「給我衣服,就你有,你這渾蛋。」
「不然大家都別穿,很公平。」轉眼,他身上一絲不掛,還站在她面前抬頭挺胸,雙手叉腰。
「啊——」張萸雙手遮臉,「臭書獃,你自己不要臉,我要衣服啦!」她跺腳。
「來求我。」他攤手,笑得還真是斯文又迷人。
「求你?我揍你還差不多!」老虎不發威,把她當病貓?張萸豁出去了,當下宛如母虎出柙般衝上去揍溫頤凡,反正這夢裡,狠力揍也不怕他受傷。
「娘子,對你的夫君動手動腳,不太妥。」但他一邊抬手抵擋她的拳打腳踢,卻也沒有任何還手的打算,就算這只是夢。
「你這色鬼,跟你書肆裡那些天天看淫書的色鬼一樣……不!你比他們更好色!」
「娘子對為夫有強烈的誤會,為夫從沒幻想過別的女子,就是作春夢也只會夢見你,這和那些妄想淫遍天下美女的淫棍有巨大的分別,娘子現在在我夢裡就是最好的證明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