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突然貼近,在她的發上印上一吻,毫不意外的看到她臉色一變。
「你不練習,我總得練習,我們多少得在外人面前上演一些恩愛戲碼,不是?」這個理由名正言順,他的動作也不算輕薄、也無過分親密,但她就是心跳加速,渾身不自在。
「好好看看鏡子,你這表情實在不及格。」他粗厚大手輕撫她柔順烏亮的髮絲後,轉身離開。
她凝睇著鏡中的自己,一張美麗的臉蛋,唇瓣微抿、明眸略顯慌亂,的確不太及格,她連做幾個深呼吸,再看著鏡裡的自己,腦海裡想到今日席宴間,有不少皇親國戚或朝臣,她都見過的,但沒人認出她是誰。
也是,她跟五年多前那個古靈精怪、俏皮大笑的女孩已是南轅北轍,再加上五年多的時間,她抽高了些,臉上脫了稚氣,即便是自己看自己,也只覺得似曾相識,畢竟,那段純真美好的歲月已經離她太過遙遠。
「夜深了,奴才侍候姨娘沐浴。」一名丫鬟走過來,輕聲的道。
她點點頭,跟著丫鬟往後頭走,這才發現連接寢房後方的竟是讓假山流水環繞的一處隱密露天浴池。
「這……安全嗎?」總是在相府裡,她還是有些不放心。
「姨娘放心,這浴池相當隱密,外人無法窺視也進不來的。」丫鬟微笑回答。
傅雨柔這才讓她貼身侍候,由她褪去全身衣物,肚兜及綢褲,再進到浴池裡,她整個人都放鬆了,她回頭看著待命的丫鬟,「你下去休息,我想多待一會兒。」
丫鬟明白的點頭,將布巾及衣服放在一旁的石桌上後,行禮離去。
霧氣繚繞,盈潤如玉的美人兒靜靜泡在水池裡,在皎潔月光下,她宛若妖精,卻不知自己正赤裸裸的落在另一雙深幽的黑眸裡。
就在造景假山的後方,梅城桓也是裸裎的浸泡在另一處溫池裡,事實上,他比她更早進入這以假山隔開的浴池,若是謙謙君子,在聽到她跟丫鬟的談話聲,他就該離開,可是,念頭一轉,只要不回頭就行,假山造景相當巧妙,若不是貼進迭山間縫,根本看不出視線是可以穿透的。
但這樣的理性在聽到水花聲時瞬間消失,他的雙眸有了自己的意念,等他回了神,卻也別不開眼了,一來是不該看卻看到了,二來,他一點也不想驚擾到她。
除了當初建造這浴池的工匠,也只有他這名使用者知道,他的寢室後方被假山流水圍繞的溫泉池,與銀松齋的溫泉池是相連的,所以,只是天知、地知,他知。
再說了,風景正好,他實在捨不得離開,黑眸變得深幽,他看著水深及她的小蠻腰,那誘人的赤裸在水花下閃動著點點瑩光。
他吞嚥了口口水,勉強自己別開臉後,離開浴池,直接走入相連的寢房,當小廝上前侍候,看到相爺某地方的亢奮時,臉上也不由得尷尬,但也難怪,相爺不沾女人也有一段時間了,只是他也不懂,怎麼不在傅姨娘那裡沐浴?
「爺要到丁姨娘房裡。」梅城桓說。
小廝一楞。
梅城桓輕咳一聲,「傅姨娘風塵僕僕到來,爺想讓她好好休息。」
他簡直自虐,實在不該屈服心裡的渴望,去看她那一眼,害得自己身體發疼,但他也明白,要是屈服於心裡的渴望硬要了她,她肯定走人,還不行,他知道她跟其他女人完全不同,他得多一點耐心……
他一楞,他在胡思亂想什麼?他想要傅雨柔?!
小廝沒見到主子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,還笑著讚美,「相爺真寵傅姨娘,怕她太累呢。」
梅城桓蹙眉,在小廝隨侍下,轉往丁姨娘的院落,而這個消息,很決就有丫鬟傳到鄭芷彤的跟前。
「呿!第一晚就如此,可見對相爺而言,傅雨柔也沒多麼珍貴,今晚可以有個好眠了。」同為獨守空房的怨女,鄭芷彤讓妒火燃燒了一整夜的心,總算滅了。
一輪明月高掛樹梢,夏初的夜風吹進臥房內,桌上燭火忽明忽滅,床上的傅雨柔睡得有些不安穩,她開始作夢……
金碧輝煌的皇宮內,相貌絕麗的定侯府於夫人抱著兩個月大的男嬰,笑著對躺臥在珠簾帳內的太子妃笑說:「太好了,太子妃生了個女娃兒,若不嫌棄,咱們可以讓他們訂下娃娃親。」
太子妃嫣然一笑,再低頭看著懷裡剛滿月的女娃兒,「聽到沒?淳淳,你的婚事定下了,不過,」她的目光落到於夫人身邊的清麗少女,「初絮要滿十六了吧?你的婚事也該定了呀。」
少女俏皮一笑,「姑姑,我娘不急,我也不急,你甭替我擔心。」
「怎麼能不擔心?你可是我娘家侄女,貌若天仙又知書達理——」
「唉呀,姑姑怎麼說謊呢?明明家中幾個庶姊妹都比初絮長得美,哪來的貌若天仙?」少女調皮的皺皺挺翹的鼻子,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。
太子妃噗哧一笑,再仔仔細細的打量她的五官,語氣堅定的說著,「相信姑姑,再過一、二年,你的五官長開了,絕對比你幾個庶姊妹都要好看。」
「就算是最好看,也絕對是府裡最野的。」於夫人一點都不買自己女兒的帳,笑著頻搖頭。
「聽聽,姑姑,我娘剛生了弟弟,就嫌棄我了,也是,其他姨娘都生幾個娃兒,我是嫡長女,隔了十五年,娘才替爹再生個嫡長子,怎麼不寶貝呢?」少女半認真半開玩笑的埋怨著,讓她娘輕捏了粉頰一下。
「還敢告狀呢,別的姑娘家學著琴棋書畫,你呢?都讓我給慣壞了。」
「我是才女,琴棋書畫樣樣都精了,不就是對醫書有興趣,多看幾本而已。」
「幾本?太子妃,她呀,也不知怎麼說動她爹的,竟讓她爹從太醫院借了好多珍貴醫書,她的閨房都讓醫書塞滿了,走路不小心還會被書絆倒呢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