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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5 頁

 

  他居高臨下,冷冰冰的看著鄭芷彤,「你去找你的姑姑,看她敢不敢剁了本爺的手?你更該慶幸,我已離開戰場五年,不然,我的手段絕不是一個巴掌而已。」

  鄭芷彤氣得渾身發抖,眼眶泛淚,臉頰更是燒痛無比,她卻不敢再說什麼,他過去在戰場上的殺戮有多麼殘暴,多少入了她的耳。

  「後宅的事,你要怎麼管隨你,但只要再敢動到雨柔跟淳淳一根汗毛,就別怪我送你一張休書!」他怒目以視。

  鄭芷彤身子一震,雙手緊握,他的意思是說,傅麗柔母女才是他在乎的人,她要膽敢動她們,就要將她驅逐出相府?!

  梅城桓懶得再理她,一手拉著傅雨柔的手就往外走,她本想拉掉他的手,但見他俊顏上緊繃的肅色,只好靜靜的跟著他離開,看著不忘喚了小廝去拿一瓶瓶消腫去瘀的傷藥,再端一盆溫水及布巾到銀松齋。

  梅城桓帶著她回到銀松齋後,該名小廝也拿了藥膏及一盆放了布巾的濕水進房,將其放在桌上後,他就主動的退出房外。

  梅城桓拉著傅雨柔在椅子坐下後,他先擰乾布巾,然後就在她身旁落坐,一見她臉上的紅腫,他心中一抽,拿起布巾輕輕擦拭她的臉——

  她連忙伸手想接過布巾,「我可以自己來的。」

  但他搖頭,以不弄疼她的力道扣住她的下顎,讓她正視自己後,輕輕以巾子擦拭她的臉,再為她塗上冰鎮消腫的藥膏,他的動作能有多輕柔就有多輕柔,但與這動作相反的是——他怒目切齒的神情!

  她怔怔的看著顯然在生氣的他,他怎麼能如此矛盾?!

  塗完藥後,他將藥放到桌上,再看著她道:「這事我沒護到你,是我的錯。」

  他的自責全寫在臉上,他氣鄭芷彤,但他更氣自己。

  他伸手輕輕的撫摸她的臉,動作神態儘是憐惜,她竟不捨的沒有拉掉他的手,兩人目光凝睇,在這一瞬間,她有些恍惚了,竟然有點想哭……

  門外,敲門聲陡起,隨即傳來鄧風的聲音,「爺,皇上請爺進宮。」

  梅城桓輕歎一聲後,握住她的手,再溫柔的道:「你好好休息。」

  她只能點頭,看著他轉身步出屋外。

  她深吸口氣,對他少見的溫柔情意實在無力招架,但她不能對他動心,她的生父妻妾不少,後宅的爭風吃醋,母親的心酸憂懼,她都看在眼裡,所以,她曾對自己起誓,她寧可終生不嫁,也不與他人共事一夫。

  思緒至此,敲門聲陡起。

  原來是齊氏帶著洗浴更衣好的淳淳來看她。

  「娘,我沒有——我真沒有——」淳淳再也忍不住的撲到她懷裡,眼淚都迸出來了。

  「沒事,娘知道你沒有對大娘不禮貌,別哭。」傅雨柔也心疼。

  齊氏心疼的說了些話,再看看傅雨柔臉上的傷,念了鄭芷彤一些不是,傅雨柔卻總覺得齊氏看著她的目光除了關心之外,好像還有些說不出的困惑。

  「祖母,怎麼了?您有什麼事想跟雨柔說嗎?」她問。

  齊氏一楞,連忙搖頭,「沒什麼,這一折騰,你們也累了吧,母女倆都好好休息一下,我先回去了。」

  傅雨柔沒有推辭,她的確累了,她更想好好抱抱淳淳。

  齊氏在老嬤嬤陪侍下,回到自己的院落。

  房裡的浴桶已經被搬走了,但在更早之前,當她親自為淚眼汪汪的淳淳洗澡時,小女娃後肩上的龍紋胎記讓她如雷擊身,差點驚叫出聲。

  她深吸口氣,想了想,還是走到佛堂,看著供奉在上方那尊神情慈悲的觀音菩薩。

  她雙手合十的合上眼眸,菩薩保佑,老太婆謝謝菩薩保佑啊。

  五年多前,先皇纏臥病榻,日漸病重,朝廷風起雲湧,因形勢所逼,為安穩朝政,太子妃雖產下女嬰,但東宮一眾卻一致對外稱太子妃產下男娃,好藉此穩固太子的地位。

  這事,她是參與其中的,只因,她的身份除了是梅家老太君外,她的母族與皇室也有關連,太子妃生產是大事,早在她陣痛時,她已進宮陪產,所以,女嬰身上似龍形的胎記,她也是親眼看到的,而這胎記,先帝有、太子身上也有,知情的皇族都尊稱此為龍紋,乃真命天子、天女才有。

  想到這裡,齊氏睜開眼眸,眉頭一擰,傅雨柔是軍醫之女,淳淳卻是皇族,傅雨柔跟孫子之間,又是什麼關係?真是小妾而已?!

  清晨時分,一輛輛馬車陸續在枝茂蓊鬱的山林間奔馳,終於抵達一座被林木環繞的隱密園林宅第。

  這裡是皇太后位於京城近郊的山上私宅,除了用來與單親王幽會外,這裡更是她收買人心、議事謀略的秘密議事處,四周戒備森嚴。

  畢竟在宮中議事,商討如何解決保皇派的日漸坐大就怕隔牆有耳,只是,眼見朝中氣勢敵強我弱,她特意召了幾名老臣前來議事,這幾名老臣的方法了無新意,還是清君側!

  單岳勳也是座上客,而且,已在這裡待了兩晚,他看著眾臣道:「幾位大臣可以繼續不用腦袋,只是,不知是誰默許兒子在寧城剝削農民的大片土地?又是誰私下賣官,貪贓枉法——」他見眾人面色丕變,冷笑一聲,「大家都在同一條船上,要日後讓太后賞金賜爵,還是窮困潦倒?相信各位都不是傻瓜。」

  眾人互看一眼,尷尬的點頭,再努力的思索一些可行之計,但那些在宮闈權力鬥爭中根本說不上是謀略與手段,這讓皇太后愈加堅信,只有一個人可以幫助她達成君臨天下的女皇夢。

  揮手讓那群無用的老臣下山,她一手拉著單岳勳就往臥室的後方走,映入眼簾的就是迭石為巖的一大水池,白茫茫的,繚繞的氤氳煙氣,可以聞到淡淡的硫磺味,夏日山上微涼,這地熱溫泉溫度不致太高。

  外衣太累贅,她風情萬種的脫掉後,著一身輕薄衫裙,步入溫水中,沾水的薄衫如第二層肌膚緊緊的粘貼身上,再加上濕漉漉的肚兜,別有一番誘人風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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