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千金上賊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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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2 頁

 

  那麼,這種打從心裡浮現的排斥是什麼呢?

  還來不及釐清自己的感覺,莫羽翠已經離開了騰雲山莊,而且是跟著陸震濤一起離開的——因為陸震濤到臨河去了。

  臨河是長河最重要的重鎮,也是南來北往的航運中心,所有買賣都在這兒進行,而京城也離此不遠。

  陸震濤的永業航運就開設在此,他甚至在臨河還有一處行館。

  他一離開靜湖苑,求安便在苑裡大肆翻找搜尋一番——尤其是堆滿他娘親物品的那一間。

  她想,也許他將見不得光的東西藏在他娘親的物品之中魚目混珠,可她翻箱倒櫃的搜查了之後,依然什麼都沒發現。但她發現,那房間裡的東西全是女人的東西,而且全是些舊東西。

  那些箱子裡有著女人的衣物、書畫、琴、頭飾……而且她非常確定它們分屬於兩個不同的女人。

  是誰的東西呢?他將它們妥善的收藏著,想必是他非常珍視之人的物品吧?

  若非有著滿滿的思念,她想他應不會如此珍視這些物品。

  老實說,她在翻找的過程中,不時覺得感動。

  因為她發現不少他寫給他娘親的信或紙條。那應是他小時寫給母親的,因為字跡還十分稚嫩。

  她爹說一個孝順爹娘的人,絕對不會是個壞人。

  所以說,他不是壞人嗎?她覺得好混亂,越是接近他、知道他越多的事,她就越感到迷惑。

  兩天後,陸震濤自臨河回來。

  「十二爺,你回來了。」他返回靜湖苑時,求安正要去馬廄。

  陸震濤雖風塵僕僕,眼神卻閃閃發亮。他睇著她,「我不在的時候,沒什麼事吧?」

  她搖搖頭,「什麼事都沒有,十二爺擔心什麼?」

  「擔心你。」他直視著她。

  迎上他的目光,她心頭顫了一下。什麼意思?他怎麼老是說這種奇怪的話?

  「我沒有什麼好讓十二爺擔心的。」

  「那你擔心我嗎?」他笑睇著她。

  她一楞,木木的看了他一會兒,「嗄?」回過神,她面露驚羞。

  「行船走馬三分險,不擔心我出什麼意外?」

  「十二爺的事,輪不到我擔不擔心。」

  「怎麼這麼不會說話?」他鹽眉,「我可是你的主子,你不擔心我?」

  望著他,她不知道怎麼回應。他總是這樣,讓她不知所措,無所適從。

  「去哪?」他話鋒一轉。

  「馬廄。」她說。

  「嗯,去吧。」他說。

  「是。」她答應一聲,邁開步伐,急著想離開。

  「小雞。」突然,他喚住她。

  她停下腳步,轉過身,疑怯地說:「十二爺還有吩咐?」她猜想他剛回來,可能是想吃點什麼或喝點什麼。

  但,他只是從腰間摸出了一個紅色的錦囊,然後遞給了她,「給你。」

  她訥訥的接過,疑惑的看著他,「這是什麼?」

  「打開看就知道了。」他說。

  她納悶的打開錦囊,發現裡面裝著一塊繫著蠶絲蠘繩的玉墜子。玉墜是平的,上面雕刻著一隻雞,而且是只小雞。

  「這是……」

  「我在臨河市集上看見的,送給你。」他說完,取過墜子,不等她反應或同意便為她戴上。

  她楞楞的看著他,一時忘了如何回應。

  他看著她,淡淡的一笑,「很襯你。」話罷,他旋身回房間。

  她怔楞的看著他的背影,胸口一陣熾熱。

  意識到那樣的熾熱並不尋常,且讓她感到心虛、慚愧,她想也不想的取下玉墜子塞回錦囊裡。

  她將錦囊拿回房裡擱著,便動身前往馬廄了。

  是夜,求安正給陸震濤沖了睡前的一杯茶,剛要退出他房間,張健急急來報。

  「十二爺!」張健神情緊張,語氣急促,「不好了,雲水難產!」

  「什麼?!」

  悠悠製作

  雲水是馬廄裡的一匹母馬,雖是一般的馬匹,沒有特別或高貴的品種及血統,但還是陸震濤的寶。這兩天是它的產期,前天駱一飛來幫它檢查時並無異狀,且打包票保證它能順產,沒想到它卻難產了。

  他顧不得身上只穿了件單薄的裡衣,拔腿便往外跑。

  見狀,求安也跟著他們趕往馬廄。雲水是一匹性情溫順的母馬,因為臨盆在即,最近求安也特別的注意它。

  來到馬廄,裡面鬧哄哄的,幾個人在欄外無所適從,議論紛紛,見陸震濤來了,立刻讓開一條路。

  陸震濤衝進欄內,安撫著倒在草堆上痛苦喘氣的雲水。一下子想站,一下子又癱軟在地,樣子令人不忍。

  「十二爺,已經派人去找駱大夫了。」張健說。

  「來不及了。」他看著痛苦的雲水,摸摸它的腹部,眉頭深鎖,「幼馬卡在產道,等駱大夫來,恐怕雲水已一屍兩命。」

  「那……」張健一聽,沒了主意。

  「我來幫忙!」突然,站在欄外的求安大聲的喊著。

  眾人一楞,疑惑的看著求安。

  她在大家懷疑的眼光中走進欄內,一臉堅定地說:「不能拖了,它跟幼馬都會死的。」

  「你會接生?」陸震濤問。

  「會!」她雖然沒親手幫馬接生過,但總是在一旁擔任父親的助手。她想,她行的。

  情況危急,陸震濤沒有時間考慮。再者,迎上她那堅定的眼神,他不知怎地竟覺得安心。

  於是,就在大家的注視下,求安為主,陸震濤為輔,兩人齊心協力的幫助雲水生產。她知道自己在發抖,她其實會怕、會擔心,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足夠的本事,但她沒有時間害怕。

  幼馬卡在產道,而雲水也已經沒有力氣再靠自己生產,一切的一切都只能靠她跟陸震濤的幫忙。折騰了半天,兩人一身血污,終於將幼馬自產道中拉出。

  當幼馬被兩人拉出時,張健等人歡呼,但剝開幼馬的胎衣卻發現幼馬不動,已沒了呼吸,陸震濤難掩落寞及難過,下意識的看著求安。

  「十二爺,小馬……」張健問。

  「在產道卡太久,活不下來。」他說。

  欄外一陣靜默。

  雲水躺在地上無力的發出聲音,彷彿在哀傷著逝去的小生命,看它眼裡泛著淚光,求安的心揪得死緊,眼淚也在眼眶裡打轉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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