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地主家的奶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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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9 頁

 

  到了那邊受到委屈,儘管回來,你的娘家在這兒。

  這句話,在因即將出嫁而感到不安彷徨的她聽來,無比溫暖,而這句話,連她娘都沒跟她說過。

  和秀敏見她一臉困惑,對她和善的笑了笑,接著搖搖頭,將她輕拉到附近的樹叢後,自己往前走去。

  傅文儀因不堪丈夫想娶一名青樓名妓為平妻之辱,憤而帶著兩個女兒返回娘家,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她如今的立場已夠尷尬,若又跟兄嫂起衝突,只會讓她的處境更加艱難。

  再說,陸繡娘可是她兄長的妻,她娘親的媳,若她與陸繡娘撕破了臉,恐怕也會使她與母兄的關係變得緊張,這對她及兩個女兒來說,絕非好事。

  可和秀敏不同,她沒有這樣的顧慮及負擔,加上傅定遠及傅文絕爺孫倆又挺她,傅家上下恐怕沒人敢跟她鬧上,當然,她從沒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去欺人,只不過這樣的得寵讓她在此時可以抬頭挺胸,大聲說話。

  「二少夫人,表小姐。」

  聽見她的聲音,幾個人同時回頭,就連原本正在哭的嫻兒都停住了。

  陸繡娘跟李丹娘一個鼻孔出氣,看見和秀敏總沒有好臉色,不過因為傅文絕之故,她也不敢得罪和秀敏便是。

  「麗心小小姐、蘭心小小姐,你們過來。」和秀敏輕喚著兩個女孩。

  兩個女孩剛剛捱了舅母一頓刮,如今見了和秀敏,雖然陌生,卻迫不及待的想逃向她。

  突然,李丹娘伸手拉住了蘭心,挑釁地道:「和秀敏,你是表哥的奶娘,怎麼這會兒管到這兒來了。」

  「表小姐,欺負兩個孩子算什麼大人?」和秀敏毫不客氣地回道。

  李丹娘氣極。「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欺負這兩個孩子了?」

  「沒有最好,快把蘭心小小姐的手放了吧。」她氣定神閒地道,「你嚇著她了。」

  李丹娘下意識的看了蘭心一眼,而她已扁著小嘴,掉下眼淚。

  「表小姐還是趕緊放了她,讓我把她們帶回她娘親那兒吧。」和秀敏說。

  「憑什麼?」李丹娘不以為然。「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?」

  「表小姐又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?以你的身份做這種事,要是傳出去,難堪的是你。」和秀敏不卑不亢。「孩子表達能力差,要是回去後跟她娘說你欺負她,你覺得文儀小姐能跟你善了嗎?又或者文儀小姐到老爺子面前去說,你又認為老爺子會怎麼看你?」

  「和秀敏,你……」她說的都是道理,就因為都是道理,李丹娘更是惱怒。

  和秀敏也懶得和她多費唇舌,大步趨前,一把拉開李丹娘的手,然後一手牽著麗心,一手拉著蘭心,掉頭便走。

  李丹娘氣不過,當下又想拿東西丟她,然而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,和秀敏連頭都沒回,就開口了——

  「表小姐,你可別又拿你的繡花鞋丟我,否則這次你可不是提著一隻腳跳著去撿鞋就能了。」說完,她挺著胸膛帶著兩個孩子離開。

  躲在樹叢後的傅文儀看著這一幕,不只一吐怨氣,更對和秀敏充滿感激及崇拜。

  知道傅文絕重擬跟佃農的租約,還增修了年節的慰勞金,和秀敏既驚又喜。雖說比起其它地主,傅家對佃農算是寬厚的,但若能重擬租約,降低田租、減少收成上繳的數目,佃農們的生活一定會更寬裕。

  他十二歲時,傅定遠未將傅家事業交給他打理,是因為認為他還是個孩子。可如今,傅定遠因為生病之故而不得不將此事交由心智回到十二歲的他處理。她想,傅定遠怎麼也料想不到十二歲的他可以將租約重擬得如此盡善盡美,皆大歡喜吧?

  當然,當新的租約公佈後,有不少人有意見,甚至覺得這是個等同喪權的契約,但因為有傅定遠的全力支持,傅文絕便將此契約交給佃農管事們去執行了。

  第5章(2)

  江東雖暖,還是有一個月極冷的時期,而且就在年節前後。

  年節前,傅定遠給了和秀敏兩天假,讓她回家探望家人,為免傅文絕發現,她還是趁著他去練功時才偷偷溜了。

  回家跟許久不見的家人聚首兩日,她心滿意足的回到傅府,還帶了她親手做的餅。她的餅不用木模子壓,全是手捏出來的,樣子不美觀,但口感紮實,是用家裡自己種的米、麥跟瓜做的。

  一進小苑,安安靜靜。她來到傅文絕的房門前,只見他躺在床上動也沒動,她嚇了一跳,立刻上前。「少爺!」這才發現他兩隻眼睛充滿怨憤的瞪著她。「少爺,你醒著?」

  傅文絕翻身坐起,氣惱地道:「奶娘怎麼可以一聲不吭的就走了?」

  「呃……」她沒一聲不吭啊,她有留信,而且傅定遠跟老舒應該也都有跟他說她有事告假吧?

  「老舒說你有事告假,有什麼事?」他質問。

  「是、是小事。」

  「小事得告假兩日?」傅文絕表情嚴厲,續問:「去哪辦小事?」

  「呃……不遠。」和秀敏被問得辭窮了。

  傅文絕不悅的瞪著她。「不遠是哪裡?」

  「就是……是附近。」

  「奶娘。」他聲線一沉,直視著她。「你別以為我現在只有十二歲孩子的心智就想騙我,我不是傻子。」

  「沒沒沒,沒說你傻。」她急忙澄清,順便吹捧他一下,「你若傻,還有誰是聰明的呢。」

  「你明明覺得我傻,不然不會不告而別。」

  「我哪兒不告而別了?我有留信呢!」

  「所謂的不告而別,就是沒當面說一聲,留幾個字算什麼?!」傅文絕不以為然,耍起孩子脾氣。

  正當和秀敏愁著不知道該如何安撫他之際,他的臉色突然變得和緩一些,高挺的鼻尖抽了抽,問道:「咦?什麼味道?」

  她先是一愣,旋即想到應是她袋中的餅所散發出來的香氣。「喔,是餅。」她將袋子擱在桌上,從裡面拿出一袋分裝的餅,再從裡面取出一塊餅遞給他。「嘗嘗看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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