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是。」宮女跟太監互看一眼,連忙退下。
兩人才走出去幾步,另一名宮女就匆匆越過他們,進入寢宮,焦急的稟報道:「娘娘、娘娘,皇上過來了,已經到長廊了。」
凌妃臉色一變,連忙拭淚,吩咐隨侍宮女趕快替她打扮,再將宮女及太監叫了回來,收拾那一地的碎紙片。
一陣忙碌過後,凌妃已恢復神情,巧笑倩兮的福身迎接皇帝。「皇上怎麼這時候過來?」
楚容瑛冷冷的瞪著她的麗容,突然一把捏住她的下顎,力道之大,讓她不禁痛呼一聲,「痛,皇上。」
他才是心痛,他就是要看沈元卿吃癟的狼狽模樣,甚至都想好了要藉機懲戒溫重仁輕視沈元卿之罪,將父女倆都關入大牢再弄死兩人,讓沈元卿這輩子都要不了他渴望的女人,他正等待出手的時機,怎料南青王這個半途殺出的程咬金卻硬生生打斷他的樂趣。
「侍寢吧!」楚容瑛冷冷的下令。
宮僕一聽,立刻退了出去。
凌妃一愣,大白天的,皇上此舉實在太不尋常,但她不敢多話,心驚膽顫的替表情陰鷙的皇上褪去衣物,再顫抖著雙手要褪去自己衣物時——
楚容瑛粗暴的將她拉上床,毫不憐香惜玉,像在發洩怒火般在她身上逞欲蹂躪,她不敢哭叫,只能死咬著下唇忍著痛,直至他發洩完,卻又嫌她骯髒似的,迅速從她身上起身,也不理會她衣衫不整,就叫太監進來伺候著衣。
「這是朕最後一次臨幸你,這全要拜你那個多事的爺爺之賜!」楚容瑛神情冷戾的丟下話,便氣憤的甩袖離開了。
皇上一離開,宮女連忙進來,看到凌妃淚流滿面、一頭亂髮,衣服被撕得破爛,露出的身子瘀青、紅腫還有咬痕,有的深至滲出血漬,淒慘無比,讓她一時呆了。
「滾!給本宮滾!」凌妃又羞又怒又恨的一把將枕頭、被褥全丟向宮女。
宮女跌跌撞撞的急急退出去。
爺爺怎麼可以這樣?爹把年僅十六歲的她送進宮,她直至這兩年才贏得皇上的寵愛,但剛剛看到皇上那嫌惡至極的臉色,還有最後撂下的狠話……她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過啊?想到這裡,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床上痛哭。
溫重仁思索再三,去了一趟中藥堂,但他沒有下馬車,而是從馬車窗口看著女兒專心的為病患把脈,巧笑倩兮的與病人交談,他眼眶一熱,他想看的不就是這樣幸福的笑臉嗎?只要女兒能幸福快樂,當父親的又怎捨得阻止。
想清楚了,他吩咐車伕道:「去威遠王府。」
沒多久,溫重仁已是威遠王府的座上客,面對的正是女兒心儀的男子。
再一次細細打量,他不得不承認女兒的目光不錯,他是該放心的放手。
「南青王到敝府說了些事,包括凌妃一事,我……我感謝王爺,可以預見,日後凌妃不會再無理求診,這個恩情……」溫重仁吐了一口長氣。「這個恩自是要報,但嫁女兒,我……」
「我對晴兒的心無價,絕不是為了求什麼回報。」沈元卿這話說得有些心虛,他知道自己矯情了些,但為了所愛女子用了心計,也實非得已。
溫重仁看著臉皮微微一紅的沈元卿,心想,這男人不會撒謊呢。「晴兒她……就交給王爺了。」
溫重仁起身,再向王爺行個禮,正要離開,就見一名年約六十的雍容婦人讓丫鬟攙扶著跨進廳堂門坎,顯然聽到他說的話,蒼白的臉上有著大大的笑意。「溫太醫,你放心,我家王爺會對晴兒好的,一定會的。」
「是老夫人吧,重仁在此先說聲謝謝了。」溫重仁禮貌回應,再回頭看一眼,威武的大將軍竟然還呆坐在椅子上,彷彿不敢相信夢想成真,他微微一笑,再度向周氏點頭後離去。
周氏走到兒子身邊,瞧見兒子露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呆樣,哪有什麼震懾八方的大將軍樣子,不禁也笑了。
隨侍在沈元卿身後的石浪跟程皓更是眼泛淚光,但他們不是感動,而是憋笑憋到肚子疼,爺的這個樣子,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。
第八章 夜訪香閨(1)
溫重仁應允婚事的消息很快又傳開了,上門恭賀的人潮在幾日內一波波的湧來,不管是沾喜氣、送祝福,還是為了攀權附貴,溫重仁的身份再也不只是個太醫,而是威遠王的丈人。
同樣也是拜威遠王之賜,凌妃不再找溫重仁看診,但太醫院裡,也有一則不敢外傳的秘密,凌妃抑鬱失眠沒胃口,另一名太醫為此看診,指她暴瘦,不過幾日,竟蒼老不少。
何少峰則成了失意的傷心人,何少峰的父母怕他到溫府胡鬧,得罪威遠王掉了腦袋,聽說派了二十名武功高強的侍從阻止他外出,直到溫晴成親當日都得禁足。
威遠王府裡,也是有人喜、有人憂。
為籌備聘禮,周氏派人購置珍貴珠寶、服飾布匹,花錢不手軟,她忙得疲累但也忙得開心,這是第一次,她看到兒子這麼欣喜於娶妻一事。
本想在下聘同時,也定下成親的黃道吉日,卻被兒子阻止。
「不急,我想給晴兒足夠的時間,好好準備當一個新娘。」
沈元卿沒說白的是,婚事雖定了,但成親之日還是得拖延,自是為了不讓擎風與老國公的孫女有任何成親的可能。
很快的,下聘的日子到來,浩浩蕩蕩的聘禮隊伍,可讓京城百姓看傻了眼,還列有折了數折的禮單,將其拉得長長的,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溫晴主僕的眼睛都要花了。
「哇,珠寶首飾、絲綢綾緞,還有什麼紅珊瑚屏風、象牙雕飾……」小丹在一旁邊看邊念著也邊搖頭,有錢有權的大官人家給的聘禮真是不同凡響,接著又忍不住取笑道:「下聘後,就得選個黃道吉日完成大婚,小姐可心想事成了。」
小姐不好意思到廳堂看那些擺放得滿滿的聘禮,一直窩在房裡,但是光看著禮單,小姐就像發傻似的,笑容完全沒停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