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時,劉氏走了進來。
「老夫人。」小丹連忙行禮。
溫晴也回過神來,羞紅著臉蛋兒起身輕喚,「祖母。」
劉氏握住孫女的手,拉著她一塊兒坐下。「婚事定了,就是個大人了。」說著,她的眼眶突然紅了。
「祖母,我又不是今天就要嫁了。」溫晴故意逗祖母,總算讓祖母止住想哭的衝動。
「才讓王爺下定,祖母就捨不得了,你爹他更是……」說到兒子,劉氏就真的笑了,她從不知道兒子也是個愛哭鬼。
溫晴突然抱住祖母,也不禁紅了眼眶。她知道父親肯定哭了,他有多麼愛自己,點點滴滴,她感受最深。
「祖母,我又不是嫁去很遠的地方,我可以常常回來看你們啊!」
「那怎麼行?女子不能常返娘家,會讓人說話的。」
「我不管,我三天兩頭就要回家,王爺要不許,我就不讓他上床。」
劉氏嚇到了。「不成不成,,你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,祖母可沒這樣教過你啊。」
溫晴吐吐舌頭,她說得太快,忘了古代婦德可不允許女人說這麼露骨話。
小丹仰起頭,拚命憋住笑,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小姐喝令王爺不許上床的畫面,呵!還挺威風的。
午膳時,溫晴看到父親眼睛微腫,明顯哭過了。
她笑眼瞇瞇的說了些採藥發生的趣事,完全不提聘禮等事,就是不想再讓兩位長輩感傷。
用完膳後,溫重仁要女兒同他回房間一趟,從長櫃裡拿出一個金匣,再從衣櫃中拿出一隻有紋路的大木盒,將其打開後,竟然是一頂珠翠環繞的鳳冠。「這是你娘的。」
溫晴接過手,此冠雕鏤金花瑩韻珠翠,額前綴有圓潤長珠。「好漂亮啊,娘當新娘時一定美若天仙。」
「在爹眼中,你娘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,你的五官更是承襲了你娘。」說著說著,他的眼眶又紅了。「成親那日,就戴這個吧,還有那個金匣子裡的首飾也是你娘留下來的,現在我把它交給你,相信你娘一定會很開心的。」
「爹,吉日都未定呢。」
溫重仁連忙背過身。「你去忙你的事,爹想一個人靜一靜。」
溫晴知道父親不捨她,心裡難過,她的心也不免跟著沉甸甸的,她默默拿著東西先行離開。
回到寢臥,溫晴打開金匣,裡面有珊瑚釵子、珍珠步搖及一些首飾,看起來都很精緻,可是她這才發現平常話很多的小丹卻一直悶不吭聲,她看向一臉抑鬱的小丹,不解的問道:「怎麼了?」
「我……我一定要陪嫁過去保護小姐,但都沒有人提……」小丹眼一紅、嘴一扁,莫名想哭了。
「傻瓜,你本來就得跟著我,沒有你陪,我也不願嫁去王府啊。」溫晴忍不住笑了。
「真的?!小姐真壞,怎麼都不說,讓小丹難過了好久,嗚嗚……」小丹竟掩面痛哭起來。
溫晴連忙給她一個愛的抱抱。
這一天,大家的情緒起伏都很大,好在晚膳時,眾人的心情都已變好,畢竟是喜事嘛。
稍晚,溫晴再回寢臥時,祖母還跟著進來,交代一些事後才離開。
等祖母一走,溫晴的小臉馬上一垮,頭疼的看著祖母剛剛要小丹從櫃子裡翻出來的布料及針線。
到底是哪個天才發明的習俗,嫁衣居然要新娘子自己繡?!
「小姐,老夫人又不是要你從今晚開始繡,你別這樣瞪大眼嘛……誰?」小丹突然一喊,而來人竟已無聲無息的來到她身後,她轉身正要出招——
「是我。」
低沉嗓音透著一抹尷尬,小丹連忙停手,瞪大了眼。「王爺,你怎麼從 ……」她瞠目結舌的指著沈元卿,他顯然不是從正門進來的啊,不然一定有奴僕來通報,所以,是翻牆來的嗎?
「你怎麼來了?外頭那麼冷,快,喝杯熱茶。」溫晴不像小丹想得多,熱情的拉著沈元卿坐下,笑盈盈的替他倒了杯熱茶送到他嘴邊。
他微笑接手,喝了一口。「我只是想來看看你。」
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,但這一天這麼特別,他定下她的終身,她將屬於他,如此巨大的喜悅充塞心房,他就像個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,迫切的想見她一面,原本只想著遠遠看上一眼就滿足,怎料這麼一看,反而想再更靠近些。
小丹正想開口,但石浪跟程皓以眼神示意要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畢竟爺鮮少有這麼衝動的時候。
小丹本想說於禮不合,這兩個主子真是的,還含情脈脈的對看,她受不了的搖搖頭,嘟囔道:「行行行,我不管了。」便認分的退了出去。
石浪跟程皓也跟著退出去。
兩人終於可以獨處。
沈元卿像是看不夠似的,目光灼灼的凝睇著溫晴。
看得她臉兒都羞紅了,不依的嬌嗔道:「爺再看下去,晴兒臉會冒煙的。」
他的黑眸滲入滿滿的笑意。「從今而後,我們的關係再也不同。」
她淺笑回道:「是,再也不同。」她俏皮的又問:「所以,爺這次急著來找我,是來收第二個獎賞的?」
沈元卿壓根沒想到這件事,但這一聽,沒有任何遲疑,強健有力的雙臂將她緊緊擁入懷中。
此舉,是為了證實今天的事並非只是美夢一場,否則他將徹夜難眠。
溫晴仰起頭凝視著她,他的目光緩緩的落在她動人的眼眸、俏挺的鼻樑,再往下,來到那嬌艷欲滴的紅唇。
此時的氛圍寧靜而親密,兩人雖然衣著整齊,但身子貼靠得緊,讓她覺得熱了幾分,紅嫩的唇瓣輕啟,吐出如蘭氣息。
她那兩片櫻花唇瓣像在誘他以吻封緘,可是他也知道這麼做就逾越了,他仰頭,吸氣、吐氣,好不容易才控制住那幾乎要脫軌的情慾,緩緩放開了她。
溫晴從不是浪女,但體內的現代魂真的在抗議,燈光美、氣氛佳,一個初吻很過分嗎?
更何況兩人都訂親了。
「這是……」沈元卿刻意離開誘人的軟玉溫香,起身走到一旁,努力忘卻煎熬的慾望,專注於桌上那一襲上好的綢緞紅袍、各色絲線及繡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