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錢袋主母(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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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頁

 

  「你自稱土匪婆子,理應同罪論之。」他的意思是將她扣押,以免放虎歸山,她的聰慧不亞於男子。

  「我丈夫曾失憶三年,不久前才歸家,他在外做了什麼全府無人知曉,丈夫當了匪徒,我不是土匪婆子嗎?將軍當笑話聽聽別當真。」她解釋趙逸塵淪落為匪也是情有可原,他不記得自己是誰,只能棲身匪寨。

  「但是他殺人越貨是事實,難道別人就活該被殺、被搶,被一群亡命之徒弄得妻離子散,家破人亡?」連端敬親王都敢搶,一般平民百姓肯定更加苦不堪言,匪禍為患。

  她呼吸微滯,喉嚨緊得有些喘不過氣來。「我沒說我丈夫無罪,只求讓他戴罪立功,以殺止殺來贖罪。」

  以殺止殺……「我姊姊也說過這句話……」

  那時他們和太子,也就是現在的皇上,在御書房針對越王造反一事起爭執,太子說勞民傷財,有違天理,而姊姊目光堅定的說出「以殺止殺」,不殺了越王,越王會殺了更多人。

  結果先皇把親生子越王給殺了,平息一場爭執。

  第十五章 奸商夫妻來談判(2)

  「你姊姊一定很歡喜你從一頓吃三碗飯的小胖子,變成今日昂然而立的大將軍。」皇甫婉容一臉的懷念與驕傲。

  冷銳的丹鳳眼一瞇,「你怎麼知道我幼時的情形?」

  她面上一凝,眼神飄忽。「猜的,我也有個弟弟,今年要考秀才,小時候也挺能吃的,常搶我碗裡的飯。」

  他也搶過姊姊碗中的白飯,老覺得姊姊的飯看起來比較香,而他還很餓。「你說的事我會考慮,你走吧!」

  「將軍,別敷衍我,我聽得出來……」驀地,她眼露訝異。「這個香囊你怎麼還在戴?都過了十幾年了,柳條旁的大肥魚都褪色了,早說你這隻貓愛吃魚,繡條魚……」

  抬頭一看凌雲衣震驚的神情,皇甫婉容有些閃避的避看他的眼。

  「為什麼你會知道是魚不是貓?所有看過的人都認為那是一隻貓,只有繡這香囊的人曉得它是大肥魚……」

  震撼不已的凌雲衣正要追問,剛好有人闖入打斷了話題,此事也就不了了之,未再問下去。

  但是他充滿疑惑的眼不住地往皇甫婉容身上打量,次數多到帳篷內的眾將領以為他看上這名小娘子,等剿匪完畢後,將軍府後院會多出一名嬌美姨娘,將軍夫人又要大吃飛醋了。

  一會兒,一干人都出去了,凌雲衣神色複雜的注視皇甫婉容好久,似乎想從她臉上尋到什麼。

  「我答應你招安的事。」她該高興了吧?

  「真的?」她喜出望外。

  「令夫趙君山?」妻子看到他回去,也是這表情吧!

  年已二十七的凌雲衣娶的是他恩師的女兒,兩人自幼就認識,從小吵吵鬧鬧到長大,是對叫人好笑又好氣的歡喜冤家,生有二子一女,因其女肖姑,最得他寵愛。

  「是。」君山做了什麼?

  沒等她開口問,凌雲衣面色微慍。「他搶了我的功勞,徐豹的腦袋是我的,他搶先一步砍了。」

  君山殺了徐豹……果然如她所預料的,情急之際,他一定會捨一人救眾人。「你都幾歲了還擺出一副被搶走水晶糕的樣子,你又不愛吃,只想霸著不給別人……」

  「因為家姊最愛水晶糕。」他要留下來給她。

  「可她還不是吃不到,每一次都被捏碎了……」啊!她好像說多了,本想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絕不相認。

  「你……」是我姊嗎?他很想這麼問。

  太過強烈的熟悉感,若是不看她的臉,不去在意聲音,她的一舉一動和眼神,簡直是他記憶中的姊姊,她是家裡唯一會動手打他的人,可是打了之後最心疼的人也是她,抱著被打的他直落淚。

  可是姊姊死了,是他迎回她的棺木,是他親眼看她葬在祖母身旁,也是他哭靈了三日,將姊姊的牌位捧入凌家祠堂,她是第一個未嫁的凌府姑娘受家族香火供奉。

  女子死後是不能入自家祠堂的,但他們父子三人力排眾議,不惜自家被除族也無所謂為要脅,只為讓凌翎死後有個安身之地。

  「將軍,砍下徐豹的人頭的那個年輕人來了,他說要和你談談招安一事,平息干戈……」一名參將在帳外回稟,聲音宏亮有力。

  「讓他進來。」他也想看看這名性情酷似他姊的女子的丈夫是何品性,長相如何?

  「通化子弟趙氏君山見過凌將軍……」咦,容兒也在?

  「你不是叫趙逸塵?」瞧見他乍見妻子的訝異神情,凌雲衣忽生一絲不悅,像是自己的姊姊被陌生男子搶走,身為小舅子的刁難向來最難過,刻意讓他站著不給坐。

  「逸塵是草民的名,字君山。」

  你怎麼在這裡?趙逸塵用眼神詢問,擔心妻子受到他的牽連。

  有個讓人不放心的徐芸兒被囚在兵營,誰知道她那張沒把門的嘴會說什麼,就怕她看到誰就咬誰,胡扯一通。

  皇甫婉容投給他一個安心的神情,意思是要他做好自己的事就好,她來兵營只是為確保萬一,給他多爭取些時間。

  「嗯!君山,好字,君子見山,說山是山,說山亦不是山,山是山,山卻不見君子。」

  他暗喻字是好字,可惜人不是好人,枉費了君子品德,連山都不見容於小人。

  「君子在山,山亦容君,天地萬物皆有靈性,或千年,或瞬間,盡在人心。」我是走錯過路,但我能及時回頭,天養萬物自有包容,心境清明便能坦蕩蕩,無愧天地。

  凌雲衣目冷的一抿唇。「徐豹是你殺的?」

  「是的。」他目光清正的直視。

  「大難來時自相殘殺?」他故意說成匪徒內部爭鬥,二當家為了自保殺死大當家,好奪其位。

  「不,是徐豹一意孤行,不肯聽勸,意欲引發兩方的以死相拚,為免無謂傷亡,只好絕義以成仁,擔下罵名,以全成千上百條的性命。」他不殺人,就會死更多的人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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