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段日子以來,雪滋會和他回到他的住處,現在她的公寓成了她的衣物間,她下了班一定會先到他這裡等他回家,這已經是種默契了,可是這回她在半途下車後,便一直沒再出現過。
也許他該好好跟雪滋談談,讓她安心點,或是逼她說點令他安心的話,雪滋稍早前的話讓他懷疑她會隨時離開,這令他很不安。
他搭電梯到六樓,按了她的門鈴卻發現她還沒到家,傅禮元覺得有些懷疑,怕她會不會是在半路上被搶了,還是遇上什麼危險,越想越心急,連忙搭電梯到一樓。
大樓門口站著一個穿著大衣的女人,傅禮元想也不想就往她走去。
那名女子轉過身,驚訝的看著他,「禮元……」
一樣是穿著黑色的大衣,一樣的長髮,但卻不是他想見的葉雪滋,而是他沒想過會在這裡出現的白蘭琪。
「你怎麼會在這裡?」這是分手好幾個月後,傅禮元頭一次見到她。
白蘭琪顯得有些緊張,連表情都不太自然。
「我……我來找你的,我有些事想跟你談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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買了一大袋的飲料當擋箭牌,葉雪滋心想看見她提著一大袋東西,他應該不會覺得她還在鬧彆扭吧?
怎知她才走到轉角,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……
那個和她一樣穿著黑色大衣的美艷女子,正對著傅禮元說話。她的腳凍在原地,因為傅禮元臉上有著她從未見過的表情,她分不清楚那是什麼,但是那個和他說話的女子絕對不是跟他問路而已。
只見他沉默了一陣子,然後開口說了一句話,女子隨即跟著他走進電梯裡。
他搬到這兒這麼久,除了自己以外,他沒有和其他的女性往來過,會是他公司裡的人嗎?那為什麼下了班後要到他的住處找他呢?
還是……她就是他的前任女友?
葉雪滋慢慢的走回住處,脫下傅禮元送她的大衣,她突然覺得有點冷,但她就是不想再穿上那件大衣,那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跟那個女人沒兩樣。
她想去找傅禮元,但是又擔心那女人是不是還在他屋裡,如果她出現了,那女人會怎麼介紹自己?而且……傅禮元能接受她的出現嗎?
如果那女人真是他的前任女友,他該怎麼處理?
葉雪滋心慌意亂的想著,又要自己不可以胡思亂想,或許傅禮元晚一點就會過來找她,可是她望了眼時鐘,都已經將近午夜了,他還會來找她嗎?她一點把握也沒有。
她坐在沙發等著,時睡時醒的等待著門鈴響起,但是直到天亮,傅禮元都沒有來找她。
真可笑!葉雪滋走進浴室,一面刷著牙,一面對臉上的黑眼圈感到不滿,她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整晚,而傅禮元卻跟另一個女人在樓上,連打通電話給她都沒有。
換了衣服,化好妝,她氣呼呼的拿起手機,要塞進皮包前她又改變了主意,把手機放在家裡,她不想跟傅禮元有聯絡,除非她氣消了再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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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蘭琪說她想見Baga,傅禮元沒有理由可以拒絕她,畢竟Baga是她的狗,只得讓她上樓。
她像是有千言萬語要說,卻又說不出口,他可以看得出她的難處,是她先有了別人,所以她覺得對不起他,但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,他本想對她說如果可以以後不要再聯絡了,可是一看見她那懺悔的神情,他又把話吞回肚裡,看著她不捨的摸著Baga的頭。
由於他一直沒有多做反應,白蘭琪只好主動開口,而她所謂的想要談談,只是說了一些她的近況,包括她也搬離了兩人當初同住的公寓,他以為她應該是搬到那男人的住處,沒想到她卻說她一個人住。
這是想證明什麼嗎?傅禮元並不清楚,也不想追問。
「我以後可以過來看它嗎?」
「隨便。」他只能這麼說。
「你一定很恨我吧?」白蘭琪眼裡有著明顯的憂傷。
「你何不就讓那件事過去?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他真的不希望她一再的提醒,也沒必要一再的道歉,畢竟事情都已經發生了,也挽不了什麼。
「禮元,你不應該住到這種地方來。」白蘭琪深吸了口氣,「既然我已經搬出來,那你可以回去了。」
那房子是傅禮元買的,他有權利使用,而她不是那種會鳩佔鵲巢的人,如果他不肯原諒她,她也不會厚臉皮的繼續住在那裡。
「房子的事情我會找人處理。」
這算是逐客令嗎?白蘭琪深深的看了心愛的男人一眼。
「請你相信我,如果不是因為我太愛你了,我不會失控的做出那種傷害你的事。」
傅禮元合上眼,類似的話白蘭琪說了太多,他真的不想再聽。
「這是我的電話。」她將一張紙放在桌上。「我希望以後你還會和我聯絡,如果有任何是我可以做的,我願意……」
天曉得,她好想朝他走去,就像以前那樣擁抱他,但她知道自己所犯的錯在一時間仍無法被原諒,她想彌補卻找不到方式,也許現在還不是時機吧。
等白蘭琪離開後,傅禮元坐進沙發裡,感覺之前所受的傷又隱隱的疼痛了起來。
等到他想起葉雪滋,時間已經是隔天的早上,她沒有回到他的住處,或許仍是在為昨晚的事生氣,他打了幾通電話給她,卻沒有人接聽,留了話也沒有回應。
晚上他留在公司裡加班,終於接到了葉雪滋的回電。
「你到家了嗎?」
「對。」她的聲音顯得很謹慎。
她很想對於他的來電置之不理,卻又沒有辦法不理他,一整天她的手機不在身邊,她一直心神不寧,回到家她就先拿起手機看著上頭的來電顯示號碼,看見傅禮元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她,她的不滿全數消失了。
可是真的聽見他的聲音,她又免不了遲疑。
「你昨晚去買東西買到不見人影。」他的話像是指控,但又沒什麼火藥味,他就像是在跟她開玩笑,卻又沒有輕鬆的意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