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錢袋主母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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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0 頁

 

  「容兒——」她還鬧起脾氣了。

  皇甫婉容誰也沒看,裝起鵪鶉了。

  「你到底是不是我爹,為什麼我娘不認識你?」雋哥兒小臉很嚴肅地想弄清楚這件事,扁著嘴的問到底。

  「是。」抱著兒子的趙逸塵苦笑不已,有些埋怨的睨了故意扯後腿的妻子一眼,她分明在報復。「我是你爹,不容混淆,你瞧我們長得多像,連你娘都沒我們爺兒倆像。」

  做了準備的趙逸塵拿出巴掌大小的銅鏡,原本是有備無患,沒想到真用上了,拿來哄孩子。

  「咦,你真的很像我……」雋哥兒看看鏡中的小臉,又瞧瞧比他大的大臉,大臉小臉瞧來瞧去。

  真的很像——他下了結論。

  「是你像我,我是你爹,我把你生出來的……」他的兒子呀!聰明伶俐,乖順聽話,他還有何求?

  「啊!不是娘把我生下來的,爹會生孩子嗎?」他不解的問,一張小臉上滿是困惑。

  遇到太實事求是的孩子,趙逸塵有片刻被窘住了。「是爹和娘合力把你生出來,沒有爹,你就不會在你娘的肚子裡,有爹有娘才有你,你是我們的兒子。」

  雋哥兒聽得有些明白,又有些不明白。「那我娘比較厲害,肚子裡裝了一個我,還把妹妹也裝進去。」

  「……」是,他娘厲害,前後生下兩個趙家子嗣,勞苦功高,誰也比不上,尤其瑩姐兒差點養不活。

  看著膩著娘親的小女兒,趙逸塵有幾分心疼,要是他陪在妻子身邊,她也不會乏人照料而早產,差點一屍兩命。

  「呵呵……」聽著兩父子說著叫人發噱的傻話,很想裝無動於衷的皇甫婉容一時沒忍住,笑出聲。

  「孩子他娘,你生了個呆兒子。」明擺在眼前的事實還質疑,沒爹教著還真是不行,不開竅。

  「你生的才是呆兒子,我兒子聰明得很,是明日的狀元郎。雋哥兒下來,他不是你爹。」有這麼說兒子的爹嗎?

  這女人……要翻了天了!趙逸塵咬著牙,不放手。「我的兒子不就是你的兒子,雋哥兒別聽你娘的,她在吃味。」

  「吃味?」味是什麼,他比較喜歡吃核桃酥。

  「誰曉得你會跟誰生兒子,說不定你外頭兒子一大堆,樂不思蜀的不想回府,這才說自己失憶了。」不無可能,以他出色的外表,即便蝶兒不撲花,也有自動送上門來的艷福,甘心常伴君側。

  一想到他外面有女人,皇甫婉容的神色有些變了,原本不太熱絡的態度更疏離了,不願他靠得太近。

  一見她疏遠的神態,他想笑,又有著無奈。「到目前為止,我只有一個女人,一個為我生兒育女的女人,雋哥兒是我唯一的兒子,你不要胡思亂想,把孩子帶歪了。」

  「我哪有多想,誰知道你在外面幹了什麼事,總不會幾年來都一事無成。」看他的穿著打扮,不可能過得太差。

  錦衣玉帶,綾衫綢袍,腳踩銀線繡雲紋撒金雲頭鞋,頭上是鑲了三顆南珠綴玉的雲雀銜竹金冠,一身的氣派不下富貴中人,腕間戴著的紫檀香珠串更是價值連城。

  從宮中出來的都生就一雙利眼,她還有什麼貴重物事沒瞧過,一眼便能瞧出東西的優劣。

  第六章 我有爹了嗎?(2)

  「你真的是我爹?」被抱得很緊的雋哥兒掙不開,只好露出和親爹一模一樣的無奈表情。

  「我是。」無庸置疑。

  「好吧!爹,我先認你,你以後要是對娘不好,我就不要你當我爹了。」他很正經八百的和他爹談條件。

  「我也要認、我也要認,你會像小花的爹一樣讓我坐高高嗎?會帶我去看花燈,猜燈謎,買好多東西……」哥哥做什麼就跟著做什麼的小尾巴歡快的蹬著腿,抱住父親的粗腿。

  小花是誰?趙逸塵無聲的問。

  佃戶的女兒。皇甫婉容以唇形回答。

  佃戶的女兒……他的小女兒居然羨慕一個小農戶的女兒……「好,爹讓你坐高高,我們還去放水燈,坐畫舫,買瓷娃娃,你想要什麼爹都買給你,你是爹的寶貝女兒……」

  「哄完孩子了?」

  當了爹娘才知道父母難為,孩子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、問不停的問題,用最單純的心思考驗父母的耐心,把父母逼瘋了,還不得不去愛他們、寵溺他們。

  當一左一右的讓一兒一女圍著時,兩張長得相似的菱形小嘴雀兒似的迸出一長串話,忙著應付的趙逸塵這才明白他欠缺的是什麼,也是他一直在尋找的——家的感受和溫暖。

  沒人知道失去記憶的他有多恐慌,不曉得自己是誰,爹娘是何許人也,家住何處,要往哪裡去,家中是否有妻小等著他,他們會因等不到他而難過嗎?為了他夜夜流淚到天明。

  他很急,越想想起來卻越是想不起來,腦海中是一團模糊的黑霧,越想捉住飄得越遠,不成影像。

  不想練武,不想當什麼根骨奇佳的武學高手,他對習武並無太大興趣,反而偏愛書籍,可是老酒鬼號稱醫毒雙聖,他一手妙手回春的醫術能治好他的失憶,所以他拜老酒鬼為師。

  但是老酒鬼太奸狡了,他用恢復記憶一事吊著他練功,讓他自動自發、日以繼夜地學武,把老酒鬼的武功全學齊了。

  趙逸塵懷疑錢老鬼所謂能治癒失憶的「雪參丸」是他信口胡謅的,老酒鬼說過不少醉話,全都當不了真。

  「瑩姐兒說她的雪球少了個伴,要我再買一隻給她。雪球是什麼?」他到現在還搞不明白,孩子一鬧他就暈頭轉向,兩隻耳朵不夠用,不知該先聽誰的,轉來轉去。

  「她整天抱在懷裡的狐狸犬。」她把狗當玩伴,走到哪裡便帶到哪裡。

  「那個毛茸茸的小東西?」應該做成圍脖或袖套吧!

  任何有毛的四足畜生在他看來都只有那一身皮毛,剝了皮,剁塊的肉跟骨頭煮湯吃。

  若是瑩姐兒知曉她剛認的新爹把她養的狗兒當成山裡的狐狸,還想吃狐狸肉,她肯定哭著大喊壞爹爹,不要這個會吃雪球的壞爹爹了,她寧可當個沒爹的孩子,有娘就好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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