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良人不請自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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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頁

 

  「所以如果沒這些信,你就不說了?」

  「王爺本來就不愛開口,妾身可不想冒著不敬的名義打擾王爺休息。」

  「你我是夫妻,不必如此拘禮。」

  莫安華聽得問號滿頭,這又是在演哪出?

  什麼叫做「不必如此拘禮」,那當初那個臭著臉跟她說「我很忙,不要打擾我休息」的人是誰?

  書房的書架有這麼重嗎?夾一次他腦子就變得怪怪的。

  「我……知道自己以前對你並不好,可是,我會從現在開始對你好,把你當成妻子,把自己當成丈夫。」

  嚇!賀文丞是被附身了嗎?不,肯定是被附身了,他絕對不可能講這種話。

  所以她最早的猜測沒錯啊,他不是受傷,是中邪,應該把他放去靈山寺,請大師父唸經護身。

  不對,應該讓邵四快馬入京,把這詭異的狀況跟皇上稟告,他頭上的腫包已經消得差不多,至於「人格轉換」已經超過她這個名義王妃能處理的了,送回京城,讓御醫想辦法才是正道……

  莫安華雖然表情如常,但眼神的閃躲卻是明明白白。

  賀文丞這幾日思慮,原本是想裝作「什麼都想起來,就是想不起兩人之間的事」,接著因為想不起來,那就一筆勾消,重新開始,他因為一根刺梗了四年,他不想再浪費時間了,明明,明明就是很喜歡她……

  計劃很完美,但她的反應卻跟他預計的不一樣。

  「王爺現在應該先養好身子,我剛問了下人,知道王爺這幾日都不好睡,麗月才要了定神湯,但是定神湯傷肺,還是得自己想開一點,疏郁心結,至於王爺與妾身本就是夫妻,王爺執掌刑部,拔除不少朝廷毒瘤,妾身以您為傲。」

  賀文丞怎麼會聽不出來,她表面關心又恭維,其實都是客套與敷衍。

  也是,冷落了她四年多,卻想憑著一兩句話就重修舊好,的確不可能,只是承認自己上了葉太后的當又太蠢了。

  他在刑部處理官務無數,都沒此刻困擾。

  突然間,他想起幼時讀書,先生教過的一句話:以誠待誠,以心換心。

  如果當時他能問一句「你跟譚家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」,她一定會解釋,那麼他就會去找真相,葉太后的詭計不會得逞,他們會過得和樂又開心,也許現在都有兩三個孩子了,可惜他當時覺得尷尬與惱怒,於是問都不問,才導致這樣的結果。

  看著始終消極面對他的莫安華,賀文丞突然有種感覺:他得先打開自己,以誠待誠,以心換心,才能要求她接受自己。

  第5章(1)

  不知道該說丁大夫醫術超群,還是該說賀文丞心理素質好,總之那夜,好像就是夢一樣——他腦子被夾了,開始數日夢魘,寧神湯無用,開始服用定神湯,通常來說,這是冗長的開始。

  運氣好的人如她,幾個月後斷藥,逐漸恢復。

  運氣不好的人如先皇,開始用酒,進入惡性循環,然後沒了。

  無論最後能不能熬過,終究都要經過一段與定神湯為伍的時間,可賀文丞居然不是走這兩個固定套路——第二天,莫安華正想盡一下為妻的責任,親自端藥給他,他卻說不用,覺得自己能睡。

  她很想問,你是哪裡「覺得」自己可以睡,本姑娘這個過來人很知道順序,也知道沒那樣容易,但理智告訴她,不用理會,只要別落下話柄就行,他既然說行,她就撤下溫在爐子上的藥,反正等他說不行時再把藥端上就好。

  事實證明,賀文丞真不是普通人,他覺得自己能睡,還真的就睡了,負責值夜的粗使丫頭說,王爺一覺到天亮,房內一點聲音都沒有。

  好吃好喝好睡幾日,他很快又養回以前在京城般的氣色。

  莫安華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平衡,總覺得老天對他太好,一點苦頭都不讓他吃似的,但往好的方面想,倒也有點開心,那不就代表他可以回京了嗎,她又可以穿上男裝到處晃了,這半個月只去了一趟靈山寺,真快悶死她了——

  「小姐,艷丹姑娘到了。」

  趴在鵝頸椅上看魚的女人聞言,總算比較高興,「艷丹,你總算來了。」

  「莫姑娘。」

  「不用跟我行禮,快坐。」莫安華立刻吩咐桃花,「把我房中的南磷棋拿過來,快去。」

  艷丹坐下,微笑道:「姑娘怎麼許久不去採香湖了,不只我家裡,好幾人都在問呢。」

  莫安驊這一兩年在馨州頗有名聲,但船樓的姑娘十個大抵有九個能看出這莫公子其實是莫姑娘。

  她容貌雖美,但馨州聲色迷人,比莫安華更美的男人也不是沒有,會被發現,主要還是本質上的差別,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樣的,男人再彬彬有禮,喝了酒眼神也難免亂飄,但這莫公子卻從來不會,雖然偶爾會握握手,或著挨著坐,可言談之間從來不輕佻。

  船樓便是個小青樓,多少客人來來往往,見得多了,自然也懂,對船樓姑娘來說,她們才不會問是男人女人,肯給錢就是好客人。

  莫安華跟她坦白,自然只是意外——

  她們的船遇上京中貴人的三層大船,據說還是侯府世子什麼的,故意把這小花船撞翻,自然是為了想看遠近馳名的艷丹姑娘若是一身濕透的被救上船,那該如何風流。

  在采香湖討生活,就算七八十歲的老婆子那都是一等一的游水好手,船在搖晃時艷丹就吩咐了,兩粗使婆子跟船夫照顧莫公子身邊的兩丫頭,服侍丫頭跟琴娘負責莫公子,木板都是現成的,一人抱住一塊便行。

  艷丹雖然不想濕身上那世子船,但當時已經是初秋,若是等到別艘花船過來,怕莫安華要傷寒,本就是為了養病來的,身體大概也好不到哪去,她自己捱得住這九月湖水,但怕客人捱不住。

  卻是沒想到莫安華泡在水裡,拉著她說:「我不能上船。」

  「您放心,這群人的目的是我,我讓丫頭婆子把您圍在中間,不會被看出來的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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