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嫁妝滿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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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3 頁

 

  「大哥,我沒有,我還是……」方玉蟬拉著大哥衣袖,急著說明她仍是完璧之身,女子是不是處子,自個感覺得出來,她雖然不曉得為何一覺醒來會在齊正風屋裡,可她很清楚沒有被侵犯。

  但是這種事不是她單方面說了算,越想辯白是越抹越黑,在眾目睽睽之下被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和齊正風共處一室,就是沒什麼也有什麼了,她跳到河裡也洗不清,除了咬牙吞下羞辱外,別無他法,她百口莫辯。

  「好了,大哥知道你的委屈,你一邊待著不要說話。」鬧出這麼大的醜事,她以為她還能全身而退嗎?「七間鋪子、三座莊子、三百畝土地和五千兩陪嫁是不可能,但我可以給你三千兩和兩間鋪子,此事便一筆勾銷。」

  「方大少在說笑嗎?難道你不想令妹嫁人,還是打算直接送她進尼姑庵當尼姑,省得丟人現眼。」她就要壓方氏一頭,讓方氏知曉正頭夫人不是那麼好當。

  「風哥兒還小,與舍妹並不相配。」方少肆以年齡差距來推掉令方府備感屈辱的婚事。

  「睡在一起時怎麼就不嫌小,睡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了,你當這是玩小倌呀!付完夜渡資便船過了無痕。」金姨娘說話難聽,她沒什麼不敢說的。

  「你……」方少肆怒不可遏。

  「大哥,我不嫁庶子。」

  又來添亂的方玉蟬還看不出今非昔比,依然高傲的自以為高人一等,卻不知一句「不嫁庶子」得罪了其它庶子。

  「誰說是嫁了,應該用納,我們風哥兒不娶自甘墮落的下賤女子為妻,她只能給風哥兒做妾。」

  金姨娘此話一出,連一旁的方氏都著惱了,她娘家的嫡女配庶子已經是低嫁了,居然還半點顏面也不留的要求為妾。

  「不可能。」方少肆恨得想把整日惹是生非的胞妹咬死,她從沒做過一件對的事,卻老是惹來不必要的麻煩。

  「姨娘,我也不要她,她太凶了,長得也沒如屏好看。」齊正風咕噥著不想要老凶他的「表姊」,他覺得丫頭如屏比方玉蟬溫柔美麗。

  「你這死庶子,你敢嫌棄我,拿我跟一個低賤的下人比……」他憑什麼,不過是姨娘生的賤種。

  方氏頭疼地揉著額頭兩側,方少肆忙拉住不知輕重的妹妹,金姨娘在冷笑,而若有所思的齊正英眉頭一動。

  不遠的一旁,雙手環胸的齊正籐氣定神閒地看著他一手主導的好戲,眾人鬧得越熱鬧越有看頭。

  「方大少爺,看看令妹這潑辣性子,你認為她嫁得出去?」金姨娘不遺餘力的出言諷刺。

  方少肆瞪著眼,不發一語。

  自家胞妹的脾性他能不瞭解嗎?若是不入齊府,只怕今日的事瞞不住,如此一來以後她也很難覓到好良緣,今生的婚事落空。

  他其實很想撒手不理了,由著妹妹自做自受,可是攸關方府的門面,他再不願也得出面處理。

  「男不娶,女不嫁,那就由我來接手吧!至少對外的說法好看些,也不易引起質疑。」

  「你?」

  眾人的目光看向齊正英。

  他一笑,帶有深意。「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嗎?」

  「可是你已和田家過了聘禮,擇日迎娶。」方氏想起她已為庶子擇了一門親,對方出身不高。

  「那就做貴妾吧,要委屈玉蟬表妹了,妻妾同一日入門。」這麼好的便宜他不撿,誰撿?他們都沒想到背後的利益。

  此話一出,登時鴉雀無聲。

  沒人知道齊正英為何要納方玉蟬為貴妾,是為了兄弟情深嗎?不忍心年幼的異母弟弟背負起他負擔不了的重擔。

  雖然並未發生不妥之事,可是兩人在同一張床上醒來的事實抹滅不了,即使方玉蟬說自己沒被碰過還是失了清白,兄著弟的舊衫說得過去嗎?那簡直是悖德逆倫的大笑話。

  但是在方玉蟬入門之後,他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
  原來方玉蟬是方府嫡女,無論再不濟,心疼女兒受委屈的方夫人還是拿出了私產做為女兒的陪嫁,她明面上的嫁妝並不多,並未壓過正室田氏,但壓箱底的銀子卻有好幾萬兩,她娘還送了她幾間鋪子當私房。

  可這些都是其次。

  更重要的是,隔天要奉茶時,方氏端坐在正位喝著媳婦茶,而喊她姑母的小方氏只是個妾,沒資格敬茶,姑侄倆面面相覷,因這身份地位上的不對等,她們再也不是姑母和侄女。

  所謂氣不死你就噁心死你,這便是齊正英的目的。

  一名庶子納了方氏的侄女為妾室,先不論貴不貴,妾就是妾,加個貴字也不會是正室,這還不夠方氏難堪嗎?

  而且方氏是方府嫁出的女兒,都出門幾年了,上一輩也即將放下大權,新一任方府主母哪有不疼愛自己女兒的道理,方夫人會傾盡方府的力量扶持方玉蟬,對方氏反而沒有往昔熱絡。

  因為一個方玉蟬,方氏等於沒了娘家,她的兄嫂怨她毀了侄女的一生,侄子們則對她失去敬重,她的一念成魔成了無根之人,在齊府的地位大大往下跌。

  對方府的小一輩而言,姑母是隔輩親人,但已令人失望;妹婿是自家妹妹的丈夫,自是關係親近。

  兩者一比較,誰親誰疏便能分出高下。

  很明顯地,方府偏向齊正英,對方氏卻是不諒解,庶子、嫡母的火熱戰線正要展開。

  「籐……咳咳,籐哥兒,你也不小了,幾時娶個孫媳婦讓祖母瞧……瞧瞧,祖母怕是看不到曾……曾孫子出生……」董氏面色偏白,一雙枯瘦的手微抖。

  「祖母哪能說喪氣話,你是一時風寒入體而已,吃幾帖藥就能好了,別老往壞處想。」齊正籐讓下人搬來凳子,坐在祖母床前,手臂一伸將她身上蓋的丁香色被褥拉高。

  「我這身子骨我還會不清楚嗎?老了、老了,人老就得認,硬撐也騙不了人,也就這一、兩年了。」她似有預感命不久了,平靜的面容上微帶淡淡愁色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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