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嫁妝滿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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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1 頁

 

  「自古以來婆媳是天生的死敵,沒有為什麼,就是合不來。等將來你嫁人了,千萬不要相信婆婆把你當女兒看待的鬼話,因為你們爭的是同一個男人,而婆婆永遠是佔上風的那個人。」孝道的大帽子一扣,一票媳婦死一地。

  「為什麼婆婆要跟媳婦爭?」她想不通。

  「因為天底下的男人都靠不住,兒子是自己生的,是身體落下的一塊肉,婆婆理所當然的佔為己有,視為所有,媳婦想來搶她的「肉」,就是敵人。」這就是女人可怕的佔有慾。

  不認為自己靠不住的男人在兩人身後輕咳了一聲,但是沒人理會他,他自討沒趣地繼續站著。

  「是這樣嗎?」齊無雙還是不懂。

  蘇輕憐笑著拍拍小姑的小肩膀,「二嫂說的絕對沒錯,你好好想想便能悟出真理。去吧,你去幫幫芙姐兒她們,她和蓉姐兒那一桶還剩下大半呢!」

  這孩子太有愛心,每一次都把碗盛得快滿出來,流民們都喜歡來找她盛,一桶粥很快就見底了。

  齊府粥棚搭得不算小,一共抬出五大桶半人高的粥桶,有點小小惡趣味的蘇輕憐特意把鬧得最凶的金姨娘、周姨娘排成一組;妻妾絕對不和又懷有身孕的田氏與方玉蟬一組,主僕離心的方氏、陳姨娘一組,再來是兩名性情回異的庶女。

  她呢?當然挑軟柿子,和最無害的齊無雙一組。拐拐小傻子也挺有趣的,她說什麼居然都相信。

  「什麼叫男人都不可盡信,這句話有爭議。」他覺得好受傷,被妻子捅了一刀,他明明是天底下最講誠信的人。

  「去去去,別靠近,你身上是什麼味呀,是掉到醬缸裡了嗎?」一股很重的臭酸味。

  齊正籐自己聞了一下,還真是不好聞。「我剛到你位於東林村的莊子去搬糧食,你醃了好幾缸醬菜,我不小心踩破了一缸。」

  「現在知道地主婆的法力無邊了吧!被糧食砸到頭是什麼感覺?」人無遠慮,必有近憂,她習慣凡事預留後路。

  「暈的。」他完全不曉得她私底下瞞了他許多事,當看到十幾座滿滿的倉房時,他真有暈頭轉向的感覺。而她不只儲糧,還儲存各式各樣的種子以及各類乾貨,種類之多,叫人眼花撩亂。

  「我這叫三年不開張,開張吃三年。」誰比她更會精打細算,看準了災年就出手,萬無一失。

  擁有現代人思想的蘇輕憐瞭解居安思危的道理,她知道天災人禍無法避免,所以在四處買地的同時又兼蓋莊子,把一年收成的糧食拿出三成儲存起來,來年收了新米再汰換舊米,以低於市價的價格賣出。

  因為她的地越買越多,自然三成的糧食也越來越多,一座米倉放不下就蓋第二座,第二座嫌小再蓋一座,如此週而復始,她年年有新米,年年也不愁大災難來臨。

  基於雞蛋不放在同一個籃子的原則,所以她類似的農莊有幾座,分別在東南西北不同的方位,以她為中心點是很近,但每座莊子的距離卻非常遠,一處鬧災不會影響另一處。

  至於乾貨是她愛吃,反正一放可以放三、五年,她只要瞧見質量不差的就買,讓夏笙收到庫房。然後一不小心就買多了,簡直媲美乾貨商人,品種之齊全叫人興歎。

  第十五章 未雨綢繆度災年(2)

  「你要大發利市?」

  「不,我不會像黑心商人大賣高價,你以高於市價的一成賣出就好,而且要限制數量……嗯,限一次五斤好了,這一次水災毀損的土地面積太多,糧食肯定短缺,至少到明年七月底,會有不少人向外購糧。」而糧價勢必飛漲。

  「你忘了,最多一個月朝廷便會派人下來收糧賑災。」老百姓應該不缺糧,齊正籐認為她該趁機把糧價調高。

  蘇輕憐發出嗤笑聲,「沒聽過無官不貪嗎?等到了老百姓手中還能剩多少,一層一層地剝削下來,最可憐的還是老百姓,吃不飽、餓不死,看京官滿嘴油的大吃大喝。」

  「小小,你有點憤世嫉俗。」齊正籐將最後一勺粥舀給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,多給了她一塊用油紙包著的桂花糕。

  救急不救窮,他也是量力而為,讓孩子也能吃點甜食。

  她故意哼哼兩聲,搶過勺子敲他手臂。「我是實話實說,總比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奸商好。」

  「娘子,你也不遑多讓呀!」她宰得比他狠。

  「我是助人為樂,幫助窮人家早日重建家圜。」蘇輕憐驕傲非凡的挺起胸,好像非常了不起。

  她是助人自立,這可沒錯,只是順便賺點小錢。

  大水沖走莊稼人一年的心血,連帶著他們的家,他們少數的積蓄,一場水災讓他們一窮二白,可是向人乞討又有些拉不下臉,十分羞恥。

  於是一位救民於苦難的活菩薩現世了,糧食可以賒欠,來年播種的種子也能借,甚至是蓋房子的銀子她照樣出借,只要到縣衙門口做登記,打契約保證明年的收成多償還一成,你要什麼都可以拿走。

  這是穩賺不賠的生意,也只有蘇輕憐想得出來,她用了她爹的名頭來訛人……不,是廣施德澤,除非明年又是災年,否則誰敢跟縣衙賴帳,每個人的戶籍可是登記在冊。

  蘇輕憐此舉不僅為她賺來滿缽銀兩,還得到有錢買不到的善名,不少莊稼人說要為她立長生牌位。

  「是,為夫的與有榮焉。」他取笑著輕點妻子鼻頭,明明是趨利之舉卻成了造福鄉民的善行。

  「琺,少酸我了,我也受盛名之累……咦,那邊在鬧什麼,怎麼推來推去的?」難道是分配不均?

  「好像是一個婦人被人推倒了,這桶粥施完了,我先送你到一旁休息,這幾日也夠你累了。」

  她最不耐煩這些瑣事,偏偏這事又少不了她,城裡每一位人家都盯著齊二少夫人,她成了別人的指標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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