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的體型倒是挺像孕婦的。」賀斬淵忍不住損好友一句。
聽到他的取笑,阿忠可不服氣了。「老兄,我整天坐在診所裡,哪有空去運動啊!再說我們都三十幾,年紀到了,該做的事就得做,結婚生子是人生必經過程。」
「發胖可不是。」
「嗟!你是打電話來刺激我的啊!」
「我是來恭喜你的。」
「你也加把勁吧。」
「我可沒結婚的打算。」
「你不結婚沒關係,不過要多生幾個孩子,像你這樣的人多幾個,可以造福世界。」
「我記得你以前常說我是危險分子。」
「對女人來說,你的確是啊。」
阿忠個性直爽,少了客套和爾虞我詐,賀斳淵和他一聊就聊到了兩點,直到掛上電話後,才發現時間所剩不多。
他按下內線電話。「汪助理,學生家長到了嗎?」
「剛到。」
「可以請對方進來了。」
他得在出國前將此事解決。陶願宏是個很優秀的孩子,因為家庭有些問題,讓他無法繼續升學,雖然他很願意提供學費,可是他必須先知道家長的心態是否正確,以免日後生出事端。
只是賀斳淵怎麼也沒想到待會進門的女孩會改變他的一生。
第二章
汪助理放下電話,轉頭看向沙發上那個一臉疲累的女孩,她的眼睛已經瞇了起來,一副快睡著的模樣。
「陶小姐?」汪助理連喚了好幾聲才把她喚醒。
陶琍瓊沒精打彩的睜開眼,只覺得眼冒金星的情況更加嚴重,一起身眼前突然一片黑,她連忙抓住椅背穩住身子。
「你還好吧?」汪助理擔憂的問了一聲。
這女孩看起來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,實在讓人擔心,她的身體狀況似乎不是很好。
「我還好。」陶琍瓊無力的微笑,跟著站穩身子。
她下午請了假,走到這研究室花了一個半小時。為了不遲到,她有一段路幾乎是用跑的,滿頭大汗的她一走進這裡,被冷氣一吹,不禁連打了好幾個噴嚏,等坐上沙發後,她更是自動昏睡過去。看來這回病得不輕,不過也好,反正她已經請了假,辦完事回家睡一覺也許會好些。
「賀先生現在有空,你可以進去了。」汪助理指指辦公室的門說。
「好。」陶琍瓊朝她點點頭,感覺自己又要打噴嚏,她連忙掐住鼻子,怪聲怪氣的問:「不好意思,你可不可以給我幾張面紙?」
汪助理從桌底下抽出幾張面紙給她。
陶琍瓊接過,迅速的擤了擤鼻子,跟著打開辦公室的門。
她是為了願宏的事來的,眼看開學在即,她的錢卻給迷信的老媽偷光了,如果有人願意提供願宏獎助金,她當然願意配合對方的要求。
賀斳淵是醫生出身,後來又去念生化科技,教授或醫師的職稱都不算是他的正職,他領導的那間研究室才是真正的金雞母。賀斳淵雖然願意提供陶願宏獎學金,但是他要求先見家人一面,瞭解陶願宏的家庭狀況再做評估,這也就是今天陶琍瓊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。
打開辦公室的門,賀斳淵低頭做著記錄,聽見開門聲,他抬頭和陶琍瓊四目相對,兩人的臉上同時浮出訝異。
陶琍瓊雖然已經病得頭昏眼花,但還是看得出來眼前這位先生是位帥哥。
不過,此時她無心研究對方的長相,她只想快快把事情解決,帶著支票回家睡大頭覺。
「你是陶願宏的姊姊?」
他對陶願宏的印象一直很不錯,只是眼前這個女孩活像個滑板妹,實在看不出來她會是陶願宏的姊姊。而且像這種會面,應該是由真正的家長,比如父母出面才對吧?
「是的,我是陶琍瓊。」她拿起面紙又擤了一次鼻涕。「這裡冷氣有點強。」
「你該不會是感冒了吧?」辦公室的溫度適中,冷氣並不會太強,眼前的女孩一臉不正常的潮紅,不太像是尷尬或是害羞,倒像是生病。
「可能是我剛剛流汗,外頭真是熱死人了。」陶琍瓊搖搖頭以示對天氣的不滿。
「聊完天氣的話題,我可以跟你談談陶願宏的事嗎?」賀斳淵不想把話題拉得太遠,直接導入正題。
「當然,我就是為了他來的。」陶琍瓊將用過的面紙塞進褲子口袋裡,然後掏出沒放錢的皮夾,從裡頭拿出她和陶願宏的身份證遞到他面前,「這可以證明我們是同一個父母生的,我父親在我們小時候就過世了。」
賀斳淵快速的看了一眼,知道她二十六歲了,只是穿著打扮看起來不太像。
「我知道願宏的能力不錯,原本我也有能力負擔他的學費,可是之前出了點事……」陶琍瓊解釋著情況。
「你母親呢?」
「我媽啊,她偷了錢後就不見人影了。」
「偷錢?」
「她把我的存款都偷光了,其中也包括了願宏的學費。」
「喔。」賀斳淵沒再多問,他知道這對姊弟的家庭有問題。陶願宏曾和他提過姊姊有工作,他本身也有打工,生活沒有問題,但是學費卻超出他們能力所能負擔的範圍。
「你有工作?」
「對,所以我們有足夠的能力還款。如果你願意額外提供願宏的生活費,我會很感激,畢竟我不希望他去打工,以免影響學業。」陶琍瓊試著在混亂的腦海中找尋適當的字句,還好身體不適不至於影響她的應對能力。
賀斳淵望了她一眼,這滑板妹雖然外表看起來有些不正經,但說起話來,卻有條不紊。
「你母親在外面有很多債務嗎?」
「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債務,但是在她的認知裡,她認為那是她天生的原罪,需要以金錢去換取內心的平靜,所以她只是把錢拿去孝敬神明而已。」陶琍瓊一手按著太陽穴,希望能減輕暈眩感。
「孝敬神明?」
「也就是捐錢蓋廟之類的。」陶琍瓊將舊皮夾塞回口袋。「但那純屬我母親的個人行為,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和願宏會和我們的母親一樣。我有正當的工作,收入還可以維持我跟弟弟的生活,只是我們最近有點困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