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刁妻翻牆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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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4 頁

 

  一夜過去後,她渾身赤裸地醒來,身上有歡愛過的痕跡,她一見身邊躺了個同樣裸身的男子,赫然是昨夜的假新郎,她竟和他做了夫妻的事,當下驚得放聲大叫。

  這一叫,把所有人都引來了。

  她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被騙婚下了藥,是床笫間合歡的春藥,一日前她還等著做柳家媳,隔日她便成了朱家婦,花轎抬進的是朱家而不是柳家,她嫁的男人叫朱承敬,是柳毅的表兄。

  為此,她哭得幾乎昏厥。

  但是,她能不認嗎?

  身子都破了,堂也拜了,迎親的是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,她再不願也只能咬牙認下,否則丟的是田家的臉。

  表面認命的田月荷其實很不服氣,但她又能怎麼辦,她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朱家媳婦,還能奢望風姿秀逸的柳公子嗎?

  朱承敬的好賭給了她一絲希冀,她借口要保住嫁妝避免被丈夫敗光,跟婆婆提了一句便搬進柳家,就算朱承敬跟著來了,至少還有婆婆勉強可以管管他,她還刻意挑了清風軒旁的采春院住下,和柳毅的院子只隔一扇月洞門。

  她就是想著,等柳毅回來,第一眼就能看到她,即使什麼都不做,遠遠相望也好,成不了他的人,也要成為他心上的影子。

  可是她沒想到向來溫和的他會那麼生氣,一張令她夜裡作夢都想著的俊顏滿是怒色,毫不顧忌兩家的交情,把她和她的人丟出柳家,連同她可觀的嫁妝一併掃地出門。

  第12章(1)

  「一拜天地。」

  「二拜高堂。」

  「夫妻交拜。」

  「禮成,送入洞房。」

  即使柳家鬧得風風雨雨,幾乎成了地方上的笑柄,柳毅和徐輕盈的婚禮還是如期舉行。

  在柳毅的安排下,場面熱鬧而盛大,舉凡地方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祝賀,賓客盈門。

  其實除了林文娘和朱家人,陳管事和徐府二房都知道柳毅即將迎娶徐輕盈,婚期也早就定下了,他們需要的是備禮,像子孫桶、春凳、千工床、紅木櫃、梳妝台、四季衣服鞋襪、金銀器四箱籠等的嫁妝和聘禮。

  於是柳毅和陳管事合演了一齣戲。

  早在回來前,他就知曉朱家人的惡行劣跡,他一直和陳管事有書信往來,藉由驛站的傳遞,他能在最快的時間知曉柳家發生的大小事。

  柳毅不能直接朝姨母發難,因為姨母對他有恩,也是他的長輩,所以他只能向朱家人下手,藉以讓姨母瞭解,他也是有底線的,她不能老是仗著恩情為所欲為。

  奉養她是基於孝道,但她不是柳家人,不論她在柳家住了多久,百年之後還是要葬入朱家祖墳,讓她代管內宅是情分,並非非她不可,她總有一天要把這樣的權力還給柳家人。

  「你不出去敬酒嗎?」徐輕盈不解的問道。看什麼看,天天看,日日看,她還是同樣的一張臉,他看不膩嗎?

  像是聽到她心底的埋怨,柳毅笑得像個傻子似的伸手撫上她的瑩白小臉。「盈兒,你真好卷,比我看過的花兒都好看。、

  「嗟!逗我的吧,我看你喝的不是酒,是蜜。」她哪裡好看了,牡丹仙子才艷冠群倫,仙界第一美。

  雖然不覺得自己美,但是她心裡還是喜孜孜的,瑩潤的臉蛋兒紅得嬌艷,新嫁娘的喜悅更襯得她明艷動人。

  他看傻了眼,忘情地撫著她柔嫩嬌顏,有些癡了,眷戀起指腹撫摸的玉肌。

  「我喝的是酒,但酒不醉人人自醉,我看到你就醉得一塌糊塗,連站都站不起來。」柳毅假意腿軟,硬是黏在她身邊,光是看著她,他也心滿意足,心頭滿脹著對她無窮無盡的愛意。

  「真不去敬酒?」紅著臉,徐輕盈小聲問著。

  「不去,我要陪新娘子。」他耍起性子,半個身子往她肩上壓,低笑著吮著她玉白耳垂。

  「別人會笑話的。」他的臉皮幾時變得這麼厚了?

  「笑就笑吧,反正我們之後就要到長安了,他們笑得再大聲我們也聽不見。」

  柳毅是無賴到底了,他決定放縱一回,不去管他人的眼光和耳語,做一次不守規矩的人。

  「你告訴你姨母了嗎?」她爹娘都很捨不得,可是祖父還在,他們走不開,不然他們也想到京城陪她。

  老是讓大房佔盡好處,對自家的女兒不公,其實徐賢之早就有分家的念頭,尤其是女兒嫁得這般委屈,疼女如命的他心有不平,大房為徐溶月準備了五萬兩壓箱銀,而公中只給二房三千兩,如此的差距讓人心寒。

  老實人也會發火,他忍得太久了,忍到他都以為自個兒沒脾氣。

  他可以把和春堂藥鋪讓給大房,憑他一手好醫技,還不能另起爐灶嗎?何況還有他女兒制的成藥。

  徐賢之思忖著,他想找個適當的時機告知老父,分家不分住,他還是會盡兒子的責任照顧老父終老,不會讓父親老而失依,連個兒子都不在身邊盡孝。

  上提到林文娘,柳毅的神情為之一黯,神色顯得有些落寞。「她會知道的,在我們離開後。」

  他已經不知道該和姨母說什麼了,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恨她,她毀了那個他一直景仰在心的姨母形象。

  「她肯定會很難過,她畢竟養了你十年。」徐輕盈對於林文娘的感覺其實也很複雜,有著討厭,又有著理解,也有著同情。

  林文娘和柳毅,不是母子卻更勝母子,一個不姓柳的寡婦,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,在世人眼中都是柔弱可欺,任誰都想來踩一腳,將這房的財產分瓜殆盡,連點肉渣也不留下,可她用她官夫人的餘威硬是震壓住一干大老爺,逼得他們面紅耳赤的離開,她的相護之情不可說不大。

  只是人老了,就想捉點什麼在手上,她也未能免俗的走入死胡同裡,越是想要,越是什麼也捉不住。

  柳毅握住她的柔白小手,輕輕摩挲,久久才略微沙啞的道:「我比她還難過,長久以來,我一直把她當第二個母親看待,可一個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嗎?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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