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刺客嬌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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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4 頁

 

  劉雲沒有遲疑的說道:「曲帥才亡,上官將軍就自命留後,將曲家上下全都拘在節帥府。楚大人帶著大人的軍令,領兵守著節帥府,曲府一門暫無性命之憂。上官將軍氣極,要宣見大人,但陳公早已對外宣稱大人病重,危在旦夕,阮姨娘自願出面替大人求將軍,兩日前阮姨娘進了將軍府,至今未歸。」

  「那女人自願向上官求情?」蘇碩忍不住啐了一聲。「明明不安好心還說得深明大義。」

  聶隱娘沒說話,只是專注的看著劉昌裔,發現他不驚不惱,彷彿一切都早有預料。

  「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!上官兌想要,給他便是。」

  蘇碩一臉的錯愕,「大人!那可是你的侍妾?」

  「留不住,走了便算。」

  「大人你這話不對,」蘇碩搔著頭,「若話能通,你又何苦要巴巴的從陳州追到魏城,花兒不過也是個女人,大人也留不住人家,讓花兒走了便算了。」

  劉昌裔瞪了他一眼,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。

  蘇碩立刻無辜的一個撇嘴,「我……我又沒說錯。」

  聶隱娘忍不住笑了出來,「大哥,大人是為了殺田緒而入魏城,與我無關。」

  蘇碩看到劉昌裔的臉沉了下來,心頭一緊,連忙要出聲解釋,卻見劉昌裔竟不顧自己臂上的傷,直接將聶隱娘拉到面前。

  「你真如此想?!」

  她看他手臂上的白布又染了血,眉頭一皺,抽回自己的手,「無論我怎麼想,你都該知道你的性命寶貴,別拿白己的身子開玩笑。」

  她起身走回馬車上,去拿止血的藥物。

  蘇碩搔著頭,心中暗暗叫苦,小倆口還真是鬧上了,大人是不敢勸,但花兒倒是能說上幾句。

  看著聶隱娘專心的替劉昌裔重新包紮,他清了清喉嚨,「妹子,你誤會了,大人真是捨不得你走,所以——」

  「大哥,我全知道。」聶隱娘打斷了蘇碩的話,將藥敷上了劉昌裔的傷口,然後用布塊壓住,動作輕柔又小心翼翼。「大人沒開口要我走,我不會走的。」

  蘇碩一笑,花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,只是一轉眼看到劉昌裔的臉色似乎又更陰沉了幾分,他的笑容微隱——人都說不走了,這還氣惱些什麼?

  聞到空氣中有燒焦的味道,他才發現魚焦了,蘇碩連忙跑回火堆旁,決定自己還是多做事,少說幾句。

  劉昌裔在曲環喪禮當天趕了回來,一張臉因受傷而蒼白,不用裝就像是大病了一場。

  忙了一天,一場哀淒過去,病懨懨的劉昌裔被楚天凡送回府。

  梳洗過後,劉昌裔一身清爽,臉上早沒喪禮上的蒼白脆弱,眼中恢復了以往的精神奕奕。他坐在椅上,一手翻著這些日子的公文,一手拿著何鈞端上的藥一口喝完,將空碗交回去。

  「大人,今天有些涼,可要備些炭火?」

  劉昌裔頭也沒抬,無關緊要的東西隨意一翻就擺到一旁,「這裡不用。給夫人房裡送去。」

  何鈞自然不用問所謂的夫人是誰,只是……「夫人不在府裡。」

  劉昌裔的眉頭一皺,抬起了頭。

  「夫人去了蘇府。」何鈞立刻回答。

  他抬起頭,目光看著窗外,外頭已是星光滿天。「什麼時辰去的?」

  「過午便去了。」何鈞問,「可要派人去叫?」

  「不用了。」劉昌裔收回自己看向窗邊的視線,心想她或許是第一次見高娃,說得投機,所以忘了時辰。這樣也好,這陣子看她總是悶悶不樂,去看看高娃心該會放寬些。

  「大人可要用膳?」

  「等夫人。」

  「是。」何鈞也不再多言,靜靜的退到了一旁。

  等一看到聶隱娘帶著小翠出現在院門口,他立刻迎了上去,在她面前低語了幾句,聶隱娘看了眼議事廳的方向,點了點頭。

  何鈞又立刻跑了回來,「大人,夫人說梳洗過後再與大人用膳。」

  「嗯。」劉昌裔嘴上不說,目光停在其中一封公文上頭——許縣的兵馬使安國寧。他分心的說:「就在這擺膳吧!」

  何鈞立刻照辦,幾個奴才安靜又迅速的上了菜。

  劉昌裔一直聽到門口有聲響才抬起頭,就見聶隱娘披著一身紅袍耀眼而嬌貴,他不由得微揚起唇,覺得還是鮮艷的色彩比死氣沉沉的黑色適合她,他站了起身,對她伸出手。

  聶隱娘也沒遲疑,直接握住了他的手,「都這個時辰,怎麼還未用膳?」

  「看些東西,不知不覺就到了這時辰,你呢?」他打量著她,看來今日去蘇府心情果然好轉,「蘇碩沒留你?」

  她與他一起坐下,笑了笑,「留!怎麼會不留?只是下午吃了點糕點,肚子還不餓。」

  「特地跑去見你嫂子?」他順手替她夾了塊豆腐進她碗裡。「如何?」

  聶隱娘側頭看著他,「是個美人兒,與大哥挺相配。」

  「這樣便好。」

  她靜靜的吃了幾口飯,才又開口,「這段日子我想去蘇府練劍。」

  他挑了下眉,院裡便能練劍,根本無須大費周章跑到蘇府去。心中狐疑一閃而過,但未來得及細思。

  「我與嫂子投緣,聽她談些關外風光,很有趣。」

  聽她一說,他立刻點頭,「好吧。」

  「謝大人。」

  她的字句令他眉頭輕皺,曾幾何時兩人之間多了份疏遠?

  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,她疑惑的看著他。

  「你還在生氣。」這句話不是疑問,而是肯定。

  或許有些難過,但她心中早已沒了怒火。她搖頭,「我只是怕你處心積慮留我,我卻幫不了你。」

  他覺得可笑,「安分的當你的劉夫人,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。」

  「我很安分,」她瞅了他一眼,「不安分的是你的姨娘。」

  她不出府也就算了,今日在蘇府,她可聽到太多有關阮姨娘與上官兌之間的風花雪月,說什麼將軍因節帥之死,夜不成眠,因有營田副使劉大人的侍妾一旁撫琴才能安眠,而劉大人為表其忠心,也命其妾侍奉一旁。說的好聽是忠心為主,說的難聽是賣妾求榮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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