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 驕管家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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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 頁

 

  「爺說她受傷,哪來的傷啊?全身上下連一塊破皮都沒見著,怕是糊弄主子爺,想求得爺憐惜……」

  巧兒的抱怨滿坑滿谷,聽得呂襄譯抿唇憋笑。

  璟睿還嫌守靜園的下人沒規矩,這裡的下人規矩又好到哪裡去?

  璟睿知道自己被取笑了,不過巧兒確實沒規矩,在國公府裡有母親盯著,她還不至於這樣大膽,出府後,她仗著侍奉自己多年,再加上有王信這個叔父當靠山,誰都不放在眼裡。

  去年祖父離世,匆促間買下睿園後,他離家打仗,戰事結束,又被派至京畿大營駐守。每次來回,在府裡待的時間加在一起湊不到二十天,哪有那個心思調理下人。

  李忠、王信對外頭的事還算有能耐,但管理後院就差了點,以至於到現在,睿園外頭看著還好,裡面卻亂成一團。

  「巧兒的意思是,余敏目空一切,把你們當成下人,指使得團團轉?」呂襄譯似笑非笑地問。

  指使嗎?巧兒一頓,答不出話,只好轉頭向鴦兒求助。

  鴦兒屈膝道:「回平王世子,余姑娘沒有指使得我們團團轉,只是多問上幾聲。」

  比起巧兒,鴦兒的回話厲害得多。

  這種說法容易造成誤解,「多問幾聲」與「指使」之間的差別,在於下人是否心寬,而非余敏好不好伺候,重點是,余敏確實是嫌棄挑剔了。

  一個粗使丫頭諸多挑剔?那叫作不識抬舉,當真以為主子寬厚,她便飛上枝頭當了金鳳凰?倘若主子存了這個想法,能不憎厭余敏?

  可惜她們的小心計非但派不上用場,還讓璟睿看得更加清楚,睿園需要找個人好好掌理,免得尊不尊、卑不卑,上下亂套。

  「余姑娘呢?還沒打理好?」呂襄譯又問。

  鴛兒面上刻意表現出些許猶豫。「余姑娘打理好了,但她還沒準備好見爺。」

  她偷偷瞧璟睿一眼,只見他眉頭緊蹙,面色不豫。

  生氣了嗎?鴦兒自覺計策得逞,心頭更歡。

  還沒準備好見爺——言下之意是讓爺等著,皇后娘娘才有這等架子吧!鴦兒、巧兒互視一眼,抿嘴淺笑。

  她們再度估計錯誤,璟睿並非惱怒,而是擔心……那丫頭確實藏有秘密?

  「襄譯,餓嗎?」璟睿問。

  「趕路趕得急了,有點。」呂襄譯順勢回應,他知道璟睿想支開兩人。

  「你們去做些拿手好菜送過來。」

  心機不深的巧兒連忙接話,「做蝦泥肉羹好嗎?是爺最喜歡的。」

  璟睿懶得應付,呂襄譯道:「對,用點心思,本世子別的不多,銀子不少,吃得高興了給你們大賞。」

  「是。」巧兒樂滋滋地回答。

  鴦兒卻皺眉微詫,不是該怒責余敏沒規矩的嗎?不是該命人把余敏給抓過來嗎?怎麼會話題一轉說……餓了?

  發展不在預料中,但她還是忍氣屈膝道:「奴婢遵命。」

  第二章 又是個穿越的?!(2)

  鴦兒的表情落在兩人眼裡,心思也猜到了幾分,女人湊在一塊兒就是麻煩。

  呂襄譯撇撇嘴,拿起杯子,一口氣把杯裡的茶全喝了。「真難喝,你這裡沒有好點兒的茶葉嗎?我每年給你的分紅拿去做什麼了?」

  「在箱子裡,沒時間算。」璟睿應道。

  「你從小就是這副德性,食衣住行樣樣不講究,賺錢也不懂得花,真不曉得還這麼拚命掙功勞做什麼?」

  「打仗的時候,有口水喝就算好的,還講究?講究的人全死在戰場上了,不是被打死,是餓死的。」璟睿笑著回他兩句。

  「唉,所以我說當武官不容易,不像那些文官只要在朝堂上張嘴閉嘴,把舌頭吐出來和人爭幾句,就能吃香喝辣、攢金儲銀。」

  「我家的國公爺不就是這麼想的?可一路活到四十幾歲,他能夠吃香喝辣,全仗著我們這些莽夫替他爭口糧。」璟睿諷道。

  呂襄譯失笑,補上幾句,「人家還不領情呢,所以施恩得挑人,免得便宜被佔盡,還遭人嫌棄。」

  說得好,對那位親爹璟睿的心涼個透徹,若不是還沒把娘撈出來,那個國公府他連看都不想多看一眼。

  確定鴦兒、巧兒走遠了,呂襄譯才換過話題。「我方才審了一回下人,大家都說余敏膽小怯懦,是個好欺負的主兒,不像你家丫頭說的那樣。」

  璟睿沉吟須臾後,緩聲回答,「記不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周通?」

  呂襄譯不懂話題怎麼會轉到這裡?「我記得,那個給你弄出幾十顆手榴彈,助你兩日光景便大敗西夷,那時你說他是、他是穿……穿啥的?」

  「穿越。」兩人之間沒有秘密,他們的關係比親兄弟更親。

  「對,他是從幾百年後穿越到這裡的,可你不是說,大家都認為他發瘋了?」一個瘋子的話能夠相信?

  「對,但是我相信他。」

  「為啥?」會相信這種鬼話,腦袋肯定有毛病吧?

  如果能夠穿越,他也想穿到幾十年前,在成王兵變時站到先帝身邊吆喝幾聲,說不準就可以封個王爺當當,他家老頭子就是這樣變成平王的。

  回想當年先帝封王,封得可真是慷慨大方。

  一夜之間,大齊多出二十幾個王,這些人當中有用的找不到,沒用的廢物滿街跑,朝廷年年撥大筆銀子養他們,看得呂襄譯肉痛。

  「周通原是行事謹慎之人,因此在邊關待十幾年,打過大大小小的仗,都能夠全身而退,卻也因為性情木訥,多年下來只混到一個小隊長當。

  「可自從他摔掉山谷,軍醫說沒救,他卻奇跡似的活過來之後,整個人性情大變,變得張揚驕傲、目空一切。你想想,謹慎木訥的他怎敢走到我面前大放厥詞,要與我打賭?」

  「打賭?」

  「對,賭他有本事助我在三天之內打敗西夷,若他贏,我付他三千兩白銀。我同意了,事後我確實給他三千兩,他大樂,宴請營中弟兄喝酒吃肉,要是過去,他有筆意外之財,肯定會挖洞藏起來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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